《[综]今天的无惨様又是谁呢》星火函烟

22、只是个卖药的罢了·二

　　只是个卖药的罢了

　　那数字就像是昙花一现，让猎鬼者们堪堪看清，就又隐没在雾霭般的蓝色当中。

　　然而就算上弦之六这样无害地回答，也不能真正令与鬼为敌的剑士们放下戒心。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诡异——本应身为猎杀者的魇梦惨叫着被吞噬、但是又因为鬼的体质无法彻底死去。

　　应该试图砍断卖药郎的脖子吗，还是相信他关于物怪的说辞、期待一只鬼从本不应该属于此世的物怪手中救下斩鬼者？

　　“我已知你的「形」，是为 「化猫」。”卖药郎似乎全不将眼前四人放在心上，慢慢说道。仿佛在响应他说出的话，车外断断续续响起恍若婴孩啼哭声的猫叫。

　　一双双燃着幽火的竖瞳从车外凝滞不动的黑暗中亮起，分外渗人。此时，我妻善逸已经停止了瑟瑟发抖——他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魇梦，”卖药郎催促道，“你若不说出真相，它不会停止。”

　　脸上绘有纹路、发尾呈现红色的鬼已经几乎无法维持身体的完整性，在无边无际的被啃食被杀死中，他很快就会陷入疯狂，然后在即将到来的黎明中化为灰烬。

　　化为灰烬、他现在甚至是这么期望着的。然而在这辆停止着的列车上，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他们无法看见繁星明月，到时或许也无法得见阳光。

　　这本来是食人鬼最向往的永夜的猎食场，现在却变为令他永远不得解脱的牢狱极刑。

　　于是已经在尖叫嘶吼中变得沙哑、渗出血迹，又因为鬼的恢复能力而愈合如初的声带发出了颤抖的、非人非鬼的声音。

　　那是个对魇梦来说甚至不值一提的故事。

　　女孩抱着心爱的猫登上无限列车，毫无意外地陷入魇梦所编织的梦境里。她如何能抗拒下弦之一创建的美梦呢？

　　她或许看见了意外早逝的父母，或许看见弃她而去的恋人回心转意，又或者陷入声名利欲的罗网当中。魇梦不会睁眼去看人的梦境。

　　那是很薄的、很脆弱的屏障，但是在数十年间魇梦早已学会了视而不见，从一开始强制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到后来麻木于那些人清醒之后的痛苦，再然后是重新陷入梦境，却发现自己身处噩梦而非美梦的绝望。

　　他享受这一切。

　　但是黑猫能通灵而行走于梦境，他从前一直认为这只不过是乡野传说。直到魇梦发现，看见自己的主人沉浸在梦境中被吸取生气的猫亮出爪子。

　　皮肤上的三道血痕唤醒了沉眠在美梦中的女孩，但是她并不感谢唤醒了她的黑猫。魇梦编造的梦境愈发真实，衬托得现实像个噩梦。

　　于是被过于真实的噩梦逼疯的女孩亲手掐死了黑猫，抱着黑猫的尸体重新陷入梦中，直到被血红的梦魇所吞噬。

　　退魔短剑上鬼面铮鸣，此为物怪之「真」。

　　满身怨气而不得解脱、被困于梦境之中的化猫撕裂梦境，它所仇恨的却并非它的主人，亲手杀死它的女孩子。它愤恨于魇梦所编造的梦境。

　　然而魇梦与列车的融合趋近完成，化猫到底是猫所变成，凭借气息分辨仇人的它开始无法分辨整辆列车与魇梦的区别。

　　它现在固然在吞噬魇梦，却也即将把无限列车全部吞入腹中。到时它背负的就不仅仅是斩杀恶鬼，而是这近四百条人命的罪孽。

　　此为物怪之「理」。

　　魇梦的声音已经消失，在说出真相的一刻他就被彻底吞噬。哪怕是鬼，如果被非此世之物彻底吞下，也是会陷入永恒的死亡的。

　　吞掉恶鬼的化猫却并未停下，它似乎也承袭了魇梦身上那股疯狂的味道，甚至开始向这个车厢前进。

　　卖药郎的符咒开始被化猫强烈的怨气侵蚀，从整洁的符纸被烧灼成焦黑，最后悄无声息地消散。黑暗一寸寸朝这里逼近，化猫那已经失去理智的竖瞳贪婪地盯着车厢内的人类和鬼，利齿已经近在咫尺——

　　而卖药郎却好像没有意识到它的逼近，背对着狰狞的怪物，他突然单手化为利爪，眼中上弦的字样再次浮现，朝炼狱杏寿郎跨出一步！

　　防御和斩杀恶鬼已经成了本能，炼狱根本无需思考就挥出一刀，无论即将面对怎样的怪物，他都不可能看着上弦的恶鬼伤人。

　　他的脑后却立即闪过一丝疑惑，因为卖药郎的动作仅止于此，既不发动更进一步的攻击，实际也不具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杀意、甚至是最基础的敌意的气息。

　　灶门炭治郎甚至没有闻出卖药郎的身上有任何试图攻击的味道，就好像对方只是普普通通地往前跨了一步。那他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以此引诱炼狱杏寿郎出刀？

　　但无论是什么陷阱，总不应该让日轮刀真正划过鬼的脖子的。这一认知紧接着就被狠狠打破。

　　夹着火焰的日轮刀划过鬼的脖子，切开过分脆弱白皙的皮肤，却诡异地没有带出一丝血液。炼狱杏寿郎的刀没有受到丝毫阻力，就像刀下的并非是鬼那坚硬到近乎刀枪不入的皮肉，而是脆弱的普通人。

　　纤细的手腕从宽袍大袖中探出，接住差点滚落在地上的头颅。这时的青年看起来十分诡异，抱着自己滚落的、带着艳丽妆容的头颅，带有几分恐怖的同时，反倒更像是哪里来的艳鬼。

　　然而他被斩成两段的身体却没有化为灰烬的迹象。恰恰相反，他抬起手、将头颅重新放在脖颈上，红色细线渐渐合拢消失，蓝色双眼就像是没有看见炼狱杏寿郎再次挥出的剑刃，缓缓阖上。他眼角的妆容慢慢一点点隐没，不，那并非隐没，而是就好像从他的身上逃逸向不可见的空间中！

　　叮——

　　短剑出鞘，但是与日轮刀狠狠相撞的并不是剑刃，而是短剑的剑鞘。那短剑并无平常意义上的金属制刃，而是从剑柄开始倾泻而下的、几乎能刺痛双目的耀眼光芒。

　　卖药郎的身侧，不知何时突兀出现的白发棕肤、全身绘着金色纹路的男人睁开了眼。

　　他脸上绘着从卖药郎身上消失的妆容，手握已然出鞘的退魔之剑，护在卖药郎身前。但是一切都发生于电光火石之间，炼狱杏寿郎的刀刃才被格挡开，背后物怪的利齿几乎已经触到了卖药郎的衣摆。

　　突然出现的男人挡下炼狱杏寿郎一击之后并不恋战，回身一剑斩向黑暗中扭曲的怨灵的脸。金色的身影——除了这种耀眼的色彩之外，再没有颜色能形容他——一往无前，无论是黑暗还是狰狞的怪物都无法阻挡他的攻击。

　　那种金色与炼狱杏寿郎的火焰不同，那并非燃烧着的，而是经过沉淀、仿佛经过千百年的沉默之后，庄严凝重的金。他的妆容与卖药郎一般无二，但是在白皙脸颊上缀饰出似笑非笑的轻佻之色的浅紫色变为这种金色之后，就丝毫不带有任何调笑跳脱的意味了。

　　刺目光辉一剑斩开黑暗，其中怨灵在可与阳光媲美的耀眼光芒中燃烧殆尽。物怪消逝的一刻，突兀出现的青年将退魔剑鞘向后扔出，正落在卖药郎伸出的手掌中。

　　白发的青年随即抽身后退，倒退几步，手中光刃正推进刀鞘当中，在几乎退到与卖药郎并列时，周围绘着金色纹路的双眼闭上，他整个人似乎都在一瞬化为无数燃烧着的金色光点，消弭于虚无之间。

　　一向从不带有任何犹疑的炎之呼吸的刀型有一瞬停滞，但就算卖药郎先前的攻击举动似乎带有全然不同的目的，炼狱杏寿郎仍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上弦的恶鬼从自己眼前毫发无伤地离开。

　　于是，烈焰的红轮立即砍下，但是这次却没有砍入绵软无力的血肉中。

　　尖端泛着微红的锋利鬼爪抬起，正架住炼狱杏寿郎再次挥出的刀刃。卖药郎睁开眼睛，身侧金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仍然白皙得不显得可怖的利爪对抗烈焰，隐隐在火焰中显出一丝不敌的焦黑。

　　“你来得、”卖药郎开口道，他脸上也不见惊慌，因上翘的唇彩而显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来，连略低沉的声线都好像染上那么几分轻慢的笑意，却并不引人厌烦，“正是时候。”

　　这话显然不是对鬼杀队的四位剑士所说。

　　炭治郎的鼻尖萦绕上一股真正属于恶鬼的气息，其中浸染着无法分辨的浓重血腥味。善逸能听到空气中或许是由血鬼术造成的炸响由远及近。伊之助的本能令他握紧双刀——来者很强！

　　似乎从较远处传来一声爆响，整辆已经停下来的列车都几乎晃了一晃，车顶被击穿，空洞处落下一个粉发的身影，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长相，嘲讽的男声先至：

　　“多日不见，卖药的你竟然还是没好好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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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小金
无限城密谈【伪】：上弦之六卖药郎疑似节食吃素，三哥猗窝座对此表示十分不满。感谢在2019-11-29 15:11:51~2019-12-01 07:3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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