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团酷]《归零》》八宝星

58、喜欢（下）

　　在酷拉皮卡的眼中，在他的身下，躺着一个恶魔。自己压制着这个恶魔，却阻挡不住从恶魔口中吐露出对他而言残酷无情的言语。他临近深渊，除了无尽的黑暗，再无他物。
　　“是的，这就是我的初衷，酷拉皮卡。为了不让他们获得火红眼，我就赶在他们之前，毁灭了窟卢塔族、你的民族。”
　　“...”
　　“酷拉皮卡，因为你（喃喃）...所以，我并不为自己的行为找任何的借口，从窟卢塔族曾经的真相到这里，我也只是将自己了解的事情告诉你。这些事，我也只是告诉给你一人。
　　“的确，我们观念不同，你不会理解我的想法...你说（喃喃），世间准则、普遍被人认可的规律到底是怎么来的呢？或者说由它规定出的制约我们的绳索，这绳索的优劣又是由谁评判得出的呢？哦，当然，总得有些什么来限制人的行动，人类、我们这个种群的发展才能更长久，呵呵，善恶之分也是由此得来的呢...那么，这真的就可以作为约束的理由么？但这么一说，很多事情就说不通了呢。比如，那些政府无力对付、或许会有人拿幻影旅团作为典例的恶人的现有约束显然并不奏效呢，又或者，如若代表善的那一方不再维护自己应维护的事情时，这种约束简直形同虚设呢。这样看来，目前最好的约束是不是就是没有约束呢？
　　“幻影旅团不代表任何的势力，它只代表着一种暴力的自由精神。至于为什么称为暴力，因为...我所认为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如此。
　　“不可否认的是，窟卢塔族一定和那个世界存在某种微妙的联系。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是只身一人，也见到了被人称为七大美色之一的赤色眼瞳。不得不说，亲眼所见之时，我便被它吸引。更让我喜欢的是如此蛊惑人心的东西背后背负着窟卢塔族过去的污点，甚至那个污点的始作俑者也是一个谜团。那本古籍一定不客观，也怀有一种深深得恶意，但无法否认事件存在的真实性...蕴含着罪恶的瞳孔怎么能不让人着迷呢？不同于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大肆宣扬的美好理念下的东西，因为它是真实的，它包含着人类的原罪。酷拉皮卡，你相信有‘原罪’存在么？'我们与生俱来的罪恶’？（喃喃）如果有，那这种东西是怎么存在的呢？
　　“七月，我得知两大势力的计划后，八月，这一次，我和我的团员一同前来，你的族人似乎依旧认为腥风血雨和隐居的自己没有联系，安稳安宁，一派祥和氛围。也正是因此，我决定下来。如你重复过的我的初衷。一个月后，便是计划的开始。
　　“窟卢塔族内也并非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之辈，也有懂得用火红眼的人团结一起进行抵抗的。但是，毕竟力量悬殊。无论旅团或是协会□□前来，窟卢塔族的结局终会只有一个：走向毁灭。这只是个时间问题。但是，这样的美丽我为什么要留给他们呢？
　　“以上，就是我要说的话。”

　　酷拉皮卡不受控制的站起身，缓缓后退，直到身后感受到紧贴石壁的实感。他的内心愈发冰凉，像被人投进冷藏室，经过漫长时光后钻心痛苦以强有力的冲击砸在他的心口，伴随着痛感的是渐渐僵硬的麻木感。慢慢的，恐惧感油然而生。他从未见到会有人用如此坦诚的态度与口气说出自己杀人的原因，而真正让他觉得恐惧的便是对方这种漠然的坦诚。他突然觉得对方所说的一切没有了意义。
　　他已经抓住了那个愚蠢的“自己”，将要撕碎之时，却突然停止了一切想法的思考，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茫然的看着库洛洛站起身，直直的盯着自己，脖颈上的血液依旧在不断下渗。原本坦率的黑瞳中，此时却被一层不明的温柔渲染，而这黑瞳注视的对象，就是自己。酷拉皮卡惊恐的瞪着双眼，他看见了眼前的恶魔张开了血红的骨翼，向自己靠近。
　　“别...别过来。”身后是坚硬的石壁，少年仿佛一瞬间丧失了所有行动力，身影不断逼近，直到黑影完全笼罩，而库洛洛依旧是一脸温柔。酷拉皮卡慌乱的闭上眼睛，蹲下身子。
　　喂，你在干什么，快点用念阿。
　　...不...不...
　　酷拉皮卡低头，看见自己的双手在不住地颤抖，力气不知何时已经殆尽了。
　　他木然的看着同样蹲下的男人长久的注视自己后，轻轻的叹了口气，捏紧自己的下巴。
　　“酷拉皮卡，你不用如此的害怕，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将我的想法告诉了你。即使观念不同...我们其实也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呢，都在竭尽全力的追逐着什么，却是处于对立的两端。如果不曾有过毁灭，也就没有于你而言的'复仇'之说了，那么，那时你会有怎样的未来呢？那时的你又会为了什么而活呢？我有些好奇呢。”库洛洛轻柔抚摸着少年的脸颊，“不过，那的确只能存在于想象中了。”
　　“酷拉皮卡，还记得我说过会准备一个只属于你的礼物么？”恶魔的气息贴近少年的耳畔，“那就是，我给你一个决定我生死的权利，只有这一次机会呢。”
　　“但是，在此之前，酷拉皮卡，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内心了。
　　“那个矛盾的节点、让你一次又一次试图克制抵抗的情感，不断折磨着你的心灵。所以，我要和你打个赌，那就是，你绝对不会毫不留情的杀死我，不过这个赌约只会有一个结果，便是我赢。因为在你的心里，潜伏着一种情感，它像我对你的一样。因你不愿正视那份感情，所以它就成了煎熬。虽然如今我很想抹杀掉你的记忆，但是这对你来说并非公平之事，所以我便将这份礼物赠与你。”
　　库洛洛爱怜的抚了抚对方已经止血的嘴唇，重复道，“你不会毫不留情的杀死我，因为我们对对方而言都是特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