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瑟莱）暮鼓晨钟（瑟莱）》白千宿

8、梦境

　　“莱戈拉斯……”国王看着他，银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年轻精灵的笑脸，“这并不是你的责任，你没有必要为此牺牲。”
　　“这并不是牺牲，也不是没有必要的事情，陛下，”莱戈拉斯说着走到了欧罗费尔面前，“恰恰相反，这是我荣幸与使命。你曾经说过我忽然出现，您遵从梵拉的旨意救了我，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同样是梵拉的旨意，派我来救瑟兰迪尔殿下呢？”
　　欧罗费尔沉默起来，斯佳林立即走上前，跪在了莱戈拉斯面前:“您真的愿意去救王子殿下？”
　　莱戈拉斯点头:“梵拉在上。”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愿意代巨绿森林所有的臣民感谢您！您将永远是巨绿森林的恩人！”
　　“斯佳林！”欧罗费尔怒道:“你怎么可以让一个孩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莱戈拉斯，你不必如此。”
　　“我说过，这是我自愿的。”
　　“但是……”国王陛下还是不放心。
　　“我也觉得这个孩子是最适合的人选。”莫莉菲亚忽然开口道，然后她慢慢的走到了莱戈拉斯面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你真是一个神秘的却又充满魅力的精灵。”
　　莱戈拉斯略微尴尬的笑笑:“谢谢。”
　　“我无法看到你的过去，更无法看到你的未来。但是，相信我，这并不是好事，孩子。前路漫漫，大雾迷茫，你的路在哪里，你的路要怎么走，只有你自己知道。”
　　莱戈拉斯盯着她湖绿色的眸子，那里面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我真想知道你的结局，但那是天机。”莫莉菲亚惋惜的说着，然后转头对欧罗费尔说:“这孩子与王子殿下血缘至亲，由他前往是最合适的。”
　　欧罗费尔的眉头轻皱，却不动声色的问莱戈拉斯:“你决定了吗？”
　　莱戈拉斯深深地点头。
　　半晌，国王无奈的点头:“那么，我儿，就拜托你了。”
　　莱戈拉斯单膝跪地:“在下绝对不辱使命。”
　　“来吧，我带你入梦。”莫莉菲亚说着，便引着他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示意他抓住瑟兰迪尔的手，然后轻轻念着复杂的咒语，直到他也同样昏睡过去。
　　等莱戈拉斯昏睡过去后，欧罗费尔看着女巫，若有所思的问到:“你刚刚说，他们是血缘至亲，那是什么意思？”
　　巫医似笑非笑的说到:“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吗，陛下，你自己感觉不到吗，那种独属于精灵的血缘感觉。”
　　欧罗费尔看向床上和床边的两个人沉默不语。
　　莱戈拉斯在莫莉菲亚念咒的时候只感觉一阵困意，然后他觉得自己渐渐睡着了。但是没过多久，他就被一阵寒风还有血腥味给唤醒了。
　　莱戈拉斯猛的睁开双眼，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震惊。
　　莱戈拉斯知道战场，在五军之战，在刚铎，在灰港，他无时无刻不在见证死亡，也无时无刻不在抵制死亡。他觉得经历了这些他足够的成长，足够的波澜不惊。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经历的战争还是无法与第二世纪，这个较为原始的战场相比。
　　这里是瑟兰迪尔的梦，天空是腥红色的，没有一片云朵，连光都是发紫的红。大地荒芜，枯草横生，遍地的焦尸，鲜血成河，兵刃残缺的竖在任何地方，空气中到处充满了腐烂的腥味。
　　他就是被困在这个地方吗？莱戈拉斯心惊胆战的在荒芜里搜索瑟兰迪尔的身影，但是却一无所获。
　　他一边向前走，一边大喊着瑟兰迪尔的名字。
　　忽然，一支羽箭极速的朝他射了过来，莱戈拉斯急忙后退，堪堪避开了飞来的箭矢。
　　“什么人？！”远处一个精灵出现在山丘之后。
　　莱戈拉斯下意识的以为是瑟兰迪尔，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那并不是他的父亲。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灵。
　　“我没有恶意，”莱戈拉斯走上前，举起了双手:“我在找一个人。”
　　“谁？”
　　“巨绿森林的王子，瑟兰迪尔殿下。”
　　精灵似乎在跟其他人讨论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没过多久，那个精灵便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示意他过来。
　　莱戈拉斯走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小队的精灵，他们全副武装，神情严肃。
　　“你在找瑟兰迪尔殿下？”
　　“是的。”
　　“为什么？”
　　“受人之拖。”
　　精灵们没有再追问，只是说他们也在找瑟兰迪尔，并且这里十分危险，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他，王子殿下很可能会被半兽人抓到。
　　莱戈拉斯点头，便开始跟着他们前进。
　　他并不信任他们。这里是瑟兰迪尔的梦境，如果真的如莫莉菲亚所说这里是充满了痛苦绝望的深渊，那么一切都会是痛苦的根源。
　　“你们是什么队伍？”走到最后的莱戈拉斯跟后面的精灵谈话。
　　精灵冲他笑笑:“我们是王子殿下的亲卫队。”
　　“哦，那你们怎么跟殿下分开了？”
　　精灵叹息道:“我们跟随王子殿下从科濡穿过西丽山脉准备到达哥拉战场支援国王陛下的军队，结果遇到了半兽人的袭击，我们被打散了。”
　　“这里是西丽山脉吗？”
　　“没错。你要小心跟着我们，这周围都是精灵的尸体。梵拉，这里又不是战场，怎么会有这么多精灵死去？”
　　莱戈拉斯低头看向脚下，烧焦的尸体的确有很多都是精灵。队伍还在前进。
　　等到达一侧山脉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精灵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紧接着又开始有精灵倒下去。
　　“有人偷袭！大家小心！”
　　所有的精灵都开始戒备，但是对方很显然极其熟悉这些流程，不断变换着位置，用极其精准的箭法收割着生命。
　　“这是……”一个精灵似乎发现了什么，用力的看着插在胸前的羽箭，然后瞪大了眼睛死去。
　　莱戈拉斯认出那是精灵的羽箭。
　　“该死的！这是什么人？！”一个精灵喊到，然后飞快的拉着莱戈拉斯退后，塞进他手里一把剑:“好好保护自己。”
　　莱戈拉斯看着他又冲进了战场。
　　弓箭还在屠杀精灵，这确实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精灵们看不到对手，只能无助的看着自己的队友惨死。
　　莱戈拉斯仔细的搜索着杀手的身影，但是对方却隐藏的极好。他只能注视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然后在不经意间，他看到了那个杀手。
　　他浑身上下围着黑色的斗篷，身姿极其灵活，跳跃在山石之间仿佛舞蹈，但是手里的弓箭却一刻不停，例无虚发。
　　莱戈拉斯立即弯腰，小心翼翼的潜伏到对面的山丘后，杀手似乎并不知道他的到来，依旧屠杀着精灵。
　　莱戈拉斯轻轻抽出剑，来到距杀手不远的地方，接着趁其不备，猛的朝他砍去。
　　杀手在刀刃还没到达之时就猛然觉察，随即起身拔刀，右手一挥，锋利的刀刃强势的将莱戈拉斯举起的剑凌空隔下。
　　莱戈拉斯不堪示弱，与他僵持。
　　杀手的斗篷虽然被风吹的发鼓，但是愣是没有露出丝毫样貌，甚至连衣服都没有露出。
　　莱戈拉斯咬着牙，用力挥开了对方的刀，然后飞身上前，抬手就是侧劈。
　　杀手向后一仰，剑锋划过他的帽檐。两人的距离拉开，莱戈拉斯举着剑横在胸前。
　　对方似乎是在打量他，很久没有动作。
　　忽然一支羽箭嗖的射了过来，箭尖划破了帽兜的一角，一缕铂金色的长发露了出来，随风飘散。
　　莱戈拉斯震惊的盯着那缕长发，那是瑟兰迪尔。
　　山谷里的精灵快要过来了，杀手仿佛在听着动静。然后他猛的走上前，手里的刀狠狠地砍向莱戈拉斯。莱戈拉斯抬剑阻拦，却被这一下给直直的撞出了半米。紧接着杀手立刻逃走，消失在山石之间。
　　精灵们赶到时就只剩下一个莱戈拉斯。此次，精灵们损失惨重，原本十几人的队伍只剩下几个完好无损的，死了大半，伤了几个。
　　莱戈拉斯跟着他们来到一处休整。给他剑得精灵坐在他身边注视着天空。
　　“那是精灵的弓箭。”那个精灵忽然开口道。
　　莱戈拉斯没有出声，他不确定仅凭一缕头发就断定对方是瑟兰迪尔未免武断。
　　“唐克死时的表情我还记得，他可能认识那支弓箭。”
　　“他是做什么的？”莱戈拉斯问。
　　精灵转头看他:“他是负责保养武器的。”
　　“所有人的？”
　　“不，王子的。”
　　莱戈拉斯沉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