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瑟莱）暮鼓晨钟（瑟莱）》白千宿

35、新王

　　第三十五章.
　　瑟兰迪尔沉默的站在送殡队伍的最前方，他的脚步沉重，脸上冰冷，只是微微发红的眼角似乎暴露了他此刻的哀痛。
　　在他身后，巨绿森林的精灵们抬着铺满了鲜花的竹床，那上面，曾经的精灵王安详的沉睡着。他穿着纯白的衣服，带着精美的王冠，就仿佛和平时一样。
　　费尔顿淡淡的看着从面前走过的队伍，轻轻的叹了口气。
　　“父亲……”温格丝担忧的看着瑟兰迪尔的背影，轻声道，“瑟兰迪尔他……”
　　“他会没事的。”费尔顿道，“他也该长大了。”
　　“但是那件事……”女精灵充满矛盾的看着他父亲，“真的要这样告诉他吗？”
　　费尔顿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女儿的鬓角:“温格丝，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这样做。但是……为了你，父亲也可以做一个坏人。”
　　温格丝咬着嘴唇，看着她父亲坚定地眼神，点点头:“我知道了。”
　　精灵王的尸体被缓缓的送入河流中，竹筏随着流动的河水慢慢的漂走。瑟兰迪尔安静的看着那支竹筏，然后举起手中的弓箭，带着上面燃烧的火苗射向了它。
　　艳丽的火苗瞬间蔓延了整个竹筏。所有的精灵缓缓弯腰，行了最高的礼节。
　　瑟兰迪尔是最后一个起身的精灵，等到他直起身体，费尔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抱歉，孩子，我们能来得及救出你的父亲。”
　　瑟兰迪尔沉默的盯着水面上燃烧的火焰。
　　“但我希望你明白，现在中土的情况，所以，收起那幅颓废的模样吧。巨绿森林还需要你。”费尔顿的语气略微严肃了起来。
　　瑟兰迪尔眨了眨眼，然后点头道:“我会的。”
　　“还有一件事情，我本不想说。”费尔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到:“有传言，说，杀了你父亲的………是莱戈拉斯。”
　　瑟兰迪尔猛地转头看他:“这不可能！”
　　“但是确实有这样的传言，包括你父亲临终之前的话，瑟兰迪尔，你最好有些准备。”
　　“我不相信。”王子殿下深吸了一口气，镇定的说，“我要证据。”
　　费尔顿笑了笑，“如果我真的有证人呢？”
　　瑟兰迪尔目光阴沉的看着他，然后道:“那就让我见见。”
　　“你们在谈什么？”国王陛下踏着青草优雅的走过来。
　　莱戈拉斯低下头似乎在仔细打量着脚下的土地。
　　“没什么。”凯兰催尔淡淡的笑道，“倒是你，怎么有时间来这边？”
　　瑟兰迪尔笑了笑，漫不经心的看了莱戈拉斯一眼，道:“就是听说最近几日莱戈拉斯总是来这里打扰你，所以特意来看看。”
　　“没关系，我跟莱戈拉斯对这些花草都有些共同的爱好，所以邀他来这边。”女精灵微笑道。
　　瑟兰迪尔点点头，然后看着莱戈拉斯:“你昏迷了很久，身体已经好了吗？”
　　莱戈拉斯抬头看他:“好了。”
　　国王满意的笑了笑:“听说最近银月一直很照顾你？”
　　莱戈拉斯沉默不语。
　　“银月是受我所拖。”凯兰催尔道。
　　“原来是这样。”瑟兰迪尔道，“莱戈拉斯，你还刚醒，应该饿了吧，我让加里安为你准备了一些饭菜，去吃一点吧。”国王陛下说完，就开始打量凯兰催尔，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莱戈拉斯了然的点头，然后退下。
　　等他走后，凯兰催尔笑道:“什么话不能当着莱戈拉斯的面说？”
　　瑟兰迪尔道:“确实有一些事情。凯兰催尔，你到底跟莱戈拉斯有什么秘密呢？我可是好奇的很。”
　　“秘密？我们又有什么秘密呢？”女精灵道:“如果说秘密，瑟兰迪尔，你又有多少秘密呢？”
　　国王与国王的对峙。
　　莱戈拉斯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
　　他们对视了半晌，最后还是凯兰催尔先移开了视线:“你放心，我没有跟莱戈拉斯做什么交易，或者……我不会伤害他。”
　　“其实这些与我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莱戈拉斯是幽暗密林未来的国王。没有人可以打他的主意。”
　　“……”凯兰催尔弯着嘴角:“你永远都这么说，这孩子一出生好像就只是为了继承你的位子一样。瑟兰迪尔，如果当莱戈拉斯已经具备了成为国王的资格，你会怎样？”
　　“自然是把王位交给他。”
　　“我问的是你。你会做什么？一个国家没有办法有两个君主。你没有死，也没有老，将王位让给莱戈拉斯之后，你又会去哪？”
　　“我会离开。”瑟兰迪尔道:“我自然有我的去处。”
　　女精灵摇摇头:“精灵王失去荣光之后，力量会立即流失，会虚弱，会死亡。一旦失去，就是结局。瑟兰迪尔，你不要告诉我你会去死。”
　　这回换国王陛下沉默了。
　　莱戈拉斯猛地抬头，难以置信的抓着树干。那上面留下一层深深地沟壑。
　　“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我可以离开了。”良久，国王陛下缓缓的说。“我……有些累了。凯兰催尔，你不累吗？”
　　“我也累了。但是，我没有办法抛弃我的子民，在没有合适的继承人时。”
　　“但是我有。”瑟兰迪尔道:“我有莱戈拉斯。”
　　“但是我十分怀疑我是不是真的适合国王的位子。”
　　国王皱着眉转过头。年轻的王子背对着太阳，阳光在他身后撒下一地的光辉，这让他有一瞬间觉得炫目。
　　“莱戈拉斯，你的教养就教会你偷听别人的谈话吗？”
　　“你真的会离开吗？”王子殿下没有回答他，而是发问。
　　国王看着他扬了扬下巴:“在你没有成为国王之前，不会。”
　　“我是不会成为国王的。”他停在他的面前。
　　瑟兰迪尔微微眯着眼:“为什么？”
　　莱戈拉斯毫不回避:“总之，我不会。即使你逼迫我。”
　　凯兰催尔看了看他们，然后离开，将时间留给他们。
　　国王陛下对着女精灵点了点头，然后道:“跟我来。”
　　莱戈拉斯顺从的跟在他身后。
　　国王陛下带他来到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然后道:“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有些动容，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叫自己的名字。
　　瑟兰迪尔道:“我希望你答应我，你会成为国王，并带领幽暗密林继续走下去。”
　　“您可以自己带领。”莱戈拉斯道。
　　瑟兰迪尔转过身，看着他，然后伸手将左侧的头发抚到耳后。
　　莱戈拉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父亲的脸，那些伤痕再次漏了出来。
　　“你……”
　　“伤口恶化了。”瑟兰迪尔淡淡的说，然后他的脸再次恢复了原样。
　　“怎么会这样？你没有用埃尔德隆带来的宝石净化吗？”莱戈拉斯焦急的问。
　　对莱戈拉斯称呼埃尔德隆的名字微微皱了皱眉，瑟兰迪尔继续道:“已经晚了。很快黑暗物质就会继续蔓延，直到我死。”
　　“没什么办法吗？”王子忽然抬起手，轻轻摸着他父亲的脸。
　　瑟兰迪尔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这孩子的关系这么好了。但是他难得没有拒绝:“没有，荣光暂时可以压制，但是很快也要不行了。所以，我必须尽快将王位传给你。”
　　莱戈拉斯与他对视，“还有多长时间？”
　　“十五年，这是极限。”瑟兰迪尔轻声道。
　　莱戈拉斯放下手，然后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瑟兰迪尔看着他:“这不是你说的算的。”
　　“我去找莫莉菲娅，她会有办法。”
　　“谁都没有办法。”
　　“会的！一定会的！”王子殿下喊道:“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国王陛下难得吃惊了一下，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人，半晌，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恨我。”
　　莱戈拉斯道:“我从前是恨你。但现在，我不希望你死。”
　　“哦？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你改变了对我的看法呢？”国王笑道。
　　莱戈拉斯沉默了一会，然后道:“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