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瑟莱）暮鼓晨钟（瑟莱）》白千宿

18、初心

　　第十八章.
　　“我在想你。”莱格拉斯重复了一遍。
　　瑟兰迪尔有着微微的发愣，然后他牵起一丝笑容，有些尴尬的问到:“想我？想我什么？”直觉告诉他莱格拉斯有一些不对，而且这种含糊的，带有挑逗性质的语言让他微微瑟缩了一下。
　　莱格拉斯看着他闪烁的眼神，明白他的心思，只得无奈的笑道:“想你怎么会害怕动物。”
　　瑟兰迪尔看了看他的眼睛，悄悄松了一口气后，暗笑自己胡思乱想，然后故作轻松的解释道:“我不怕动物，我就是不太喜欢。”
　　“因为被兔子咬过。”莱格拉斯语气里带着调侃。
　　瑟兰迪尔眯着眼横他:“这件事情告诉了我一个道理，即使是外表看上去再无害的生物，如果处理不好，也会被反咬一口。所以我无时无刻不在小心。”他有意无意的看着莱格拉斯，似乎另有所指。
　　莱格拉斯挑挑眉:“你看着我干什么？”
　　瑟兰迪尔慢条斯理的说:“就像你啊，外表看上去善良谦逊，实际上特别阴险。”
　　莱格拉斯明白他指的是前几次自己用武力阻止他向丹林寻仇的事，心里暗道他记仇。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父亲本来就是这种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性格，应该习惯。
　　“天快亮了，你不睡一会？”瑟兰迪尔看了看天，问他。
　　“不了，我收拾收拾营地做出发的准备。”
　　“那我去睡一觉，出发了叫我。”瑟兰迪尔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然后转身离开。
　　莱格拉斯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坐到了火堆旁边。篝火就快要燃尽了，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
　　他看着那泛着青色的火焰，缓慢深长的叹了口气。
　　如果瑟兰迪尔爱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那么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陪在他身边，然后让他孤单了近三千年。难道是因为自己又穿越回去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离开？是谁生下了自己？瑟兰迪尔那么恨自己的母亲，又为什么会和她生下孩子？
　　一个个疑问接踵而至，很多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都出现在了脑海。
　　但是，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自己竟然会爱上自己的父亲。先不说现在的瑟兰迪尔对他有没有同样的感觉，即使知道他最终会爱上自己，但是此刻呢？看他刚才的表情，似乎是带着尴尬，那么，要不要继续这种不伦的爱恋。如果现在放手，是不是以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太阳渐渐升起，精灵们大都起的很早，纷纷出来整理行装。
　　“莱格拉斯！”嘉尔从一棵树上跳了下来，“你一夜没睡吗？看上去有些疲惫。”
　　莱格拉斯道:“睡不着。”
　　“有心事？”
　　“……算是吧。”莱格拉斯喃喃道，“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我说如果，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你也知道这个人最后也一定喜欢你，但是他现在不是很喜欢，而且以后你们也不一定会幸福，那么，是不是要现在放手，这样比较好？”莱格拉斯说的一本正经，极其严肃。
　　嘉尔犹豫的看着他:“这个问题一定要回答？”
　　莱格拉斯点点头。
　　“好吧，”女精灵无奈道:“我的意见是，无论结果如何，既然你知道他一定会爱上你，就不应该放弃。因为，如果你放弃了，他却爱上了你，那你们不是更痛苦嘛。再说了，既然爱了，就不能放弃，我们精灵一辈子虽然长，但是能遇到的命定伴侣就只有一个，放弃了，就真的要孤单一辈子了。到时候，也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嘉尔说完，莱格拉斯就沉默了下来。他想了想，最后抬起头冲着嘉尔灿然一笑:“我明白了。”
　　嘉尔撇撇嘴:“明白就好。不过，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嗯？”
　　“不用掩饰，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了。”
　　莱格拉斯无奈的笑笑:“算是吧，但是我还不太确定。而且，这个人很难追的。”
　　嘉尔一副我理解的模样，点点头:“没关系，滴水穿石，只要你努力，百炼钢都能变成绕指柔。”
　　“……”莱格拉斯扯了扯嘴角。
　　“你们在谈什么？”埃尔德隆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嘉尔一下子跳了起来:“莱格拉斯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莱格拉斯想拉住她，结果还是拦不住。
　　“是吗？”埃尔德隆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是谁啊？”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瑟兰迪尔忽然也凑了过来。
　　莱格拉斯一看到瑟兰迪尔，立刻捂住了嘉尔的嘴。但是他捂住了一个，捂不住第二个，埃尔德隆转身笑道:“莱格拉斯有了意中人，我们正在问是哪个女孩子。”
　　“意中人？”瑟兰迪尔侧着头打量他，半晌道:“你什么时候有的意中人？我怎么不记得你又跟哪家的女孩接触。难道……是哪个大臣家的孩子？”
　　莱格拉斯放开嘉尔，无奈道:“都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还没有什么意中人。”
　　“可是……”嘉尔还想争辩，却被莱格拉斯狠狠的瞪了一眼。女精灵只得息了声。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这个榆木脑袋也不可能招惹姑娘。不过你要是真有这方面的意思，回去跟我父王说说，说不定他会给你指婚。”瑟兰迪尔道。
　　莱格拉斯只得点头。
　　等到队伍开始前进以后，嘉尔凑到他身边，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也不说话。”莱格拉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你不对劲！”嘉尔笃定的说。
　　“我哪里不对劲，你不要瞎猜。”莱格拉斯强装镇定。
　　嘉尔继续说:“你先是问了我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说你没有意中人我绝对不信。我可以对着梵拉保证，你一定有意中人。然后，埃隆来了，你虽然想阻拦我，但是还没有那么强烈。可是等到瑟兰迪尔来了之后……你……”女精灵的大眼睛转了转，然后若有所思的嘀咕到，“意中人……瑟兰迪尔……意中人……”
　　“瑟兰迪尔？！！”嘉尔忽然大喊了一嗓子，然后指着莱格拉斯，指尖直抖，“你喜欢的是……”
　　“什么事？”瑟兰迪尔在不远处回头，疑惑的看着他们。
　　嘉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似乎有些慌张的莱格拉斯，最终僵硬的笑笑:“没事，叫你试试你会不会回头。”
　　瑟兰迪尔给了她一个你是白痴的表情，然后转过了头。
　　莱格拉斯轻轻开口道:“嘉尔……”
　　“你闭嘴！”女精灵危险的瞪着他，“你知不知道瑟兰迪尔是男的？”
　　“我知道。”莱格拉斯无奈的说。
　　“你知不知道他是我们巨绿森林的王子？”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他是我们未来的王？！”
　　“我知道。”
　　“那你就应该明白他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女精灵压低了嗓子吼道。
　　莱格拉斯垂下眼睫:“我全都明白。”
　　“那就不要再做什么无回报的妄想！”女精灵狠狠的说道。
　　“你们怎么了？”埃尔德隆似乎发现了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骑马过来询问。
　　嘉尔见他过来，瞪了莱格拉斯一眼，然后驱马走开。
　　“她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埃尔德隆不解道。
　　莱格拉斯苦笑道:“没什么。”
　　看出了他不愿意多说，埃尔德隆也没再多问，只是跟他并排的走着。
　　“其实喜欢一个人不用非要惹她生气的。”走到一半，埃尔德隆小声对莱格拉斯说。
　　“什么？”
　　“你明白的。”埃尔德隆解释道，“有些人总是认为喜欢某一个人就要拼命的引起她的注意，其实这是不对的。”
　　莱格拉斯明白埃尔德隆以为他喜欢嘉尔，所以故意惹她生气。对此，他只能一笑而过，不做解释。
　　但是，不解释的后果就是，中午休息的时候，瑟兰迪尔支开众人单独留下他，两个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大树下。
　　“我听埃隆说你喜欢嘉尔。”瑟兰迪尔开门见山的说。
　　莱格拉斯一愣，连忙道:“什么？不，不是……”
　　“你不必解释，我都懂。”瑟兰迪尔一副我了解的神色，“其实这没什么不好。嘉尔和我一起长大，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人很好，跟你也挺熟的。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回去问问她的意思，要是她同意……”
　　“我不喜欢她！”莱格拉斯连忙打断他，“我从来都不喜欢她。”
　　瑟兰迪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喜欢她？那你喜欢谁？”
　　“我……”莱格拉斯沉默下来。
　　瑟兰迪尔打量着他，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莱格拉斯咬咬牙，如果不说出真相，误会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指不定又会有什么奇怪的流言蜚语。
　　想到这，莱格拉斯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热烈。瑟兰迪尔被他的眼神给震撼了一下，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我是有一个心仪的人。我还不知道他对我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不后悔。”他字字清晰的说，“我本来想要放弃的，但是嘉尔的话点醒了我。精灵的一辈子太长了，命定伴侣也只有一个，错过了就会后悔一辈子。所以，哪怕我知道他身份斐然，责任重大，但是我依旧不能停止爱他。”
　　瑟兰迪尔忽然觉得如果让他继续说下去会出现很不好的事情，所以他急忙打断他:“我要走了。”
　　“站住！”莱格拉斯一把扯住他的手臂。
　　瑟兰迪尔转身就去掰他的手:“我真的有事，很重要。这个话题我们晚些再谈，你要是不喜欢嘉尔我去跟她说，你不用再和我解释什么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莱格拉斯不动声色的问他。
　　“总之，你先放开我。”瑟兰迪尔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你明白？”莱格拉斯没打算让他糊弄过去。
　　“你放手！”瑟兰迪尔忽然急了起来，他抬腿直接踢向莱格拉斯的小腿，结果一踢一个结实。“你……”
　　莱格拉斯忍痛看着他，咧开嘴笑道:“挺狠的。”
　　“谁叫你不躲开。”瑟兰迪尔冷笑到。
　　莱格拉斯看着他，手里又用了几分力气。瑟兰迪尔的手臂微微发痛。
　　“那好，现在该我了。”莱格拉斯继续笑着。
　　“什么？”
　　“不做赔本的买卖，是你告诉我的。”他忽然凑到瑟兰迪尔耳边，轻声道。
　　还没等瑟兰迪尔回过神，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等景物清晰，莱格拉斯已经把他抵在了树上，他们贴的极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近到羽睫交措。
　　“你……”
　　“我不会后悔的，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都不会后悔。那么，你呢？”
　　莱格拉斯自顾自的说完，也不等他的回答，就轻轻吻上了他的嘴角。
　　一瞬间，瑟兰迪尔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那两片在自己唇上肆虐的柔软的唇瓣。他的手脚僵硬，整个人不知所措。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少女的尖叫声打断了这个吻。
　　莱格拉斯回头，嘉尔和埃隆正目瞪口呆的站在不远处，满脸震惊。
　　他慢慢回过头，看着若有所思的瑟兰迪尔，轻声问:“看样子我只有等你的答案了。”
　　“莱格拉斯！你这个混蛋！变态！”嘉尔怒不可遏的冲了过来，埃隆努力的试图拉住她。
　　“你给我离瑟兰迪尔远点！不然我打断你的腿，你这禽兽！”女精灵咬牙切齿的喊到。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要被嘉尔活剥了。”莱格拉斯继续在他耳边说话。
　　半晌，就在嘉尔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瑟兰迪尔开了口:“住手。”
　　嘉尔猛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瑟兰迪尔继续道:“离开这。”
　　“什么？！”嘉尔难以置信的说，“你是叫我离开这吗？”
　　瑟兰迪尔没有说话。
　　女精灵忽然流出了眼泪，她咬着嘴唇，恨声道:“瑟兰迪尔，你也是混蛋！”然后飞快的跑来了。
　　“哎……”埃尔德隆叫了嘉尔一声，然后又看了看他们两个，最后无奈的追了出去。
　　莱格拉斯看着他走远，回过头去看瑟兰迪尔。结果刚回头，肚子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他咬着牙，疼的弓起了身子，抬头看着瑟兰迪尔。
　　瑟兰迪尔脸上挂着冷笑，不由分说，又是一拳打在了同样的位置。
　　莱格拉斯终于叫了出来:“你要谋杀！”
　　瑟兰迪尔恨声道:“不是谋杀，是为民除害！”
　　莱格拉斯知道他生气，所以当他下一拳打过来时也没躲，硬生生的又挨了一拳。
　　“消气了吗？”他努力的保持微笑。
　　瑟兰迪尔冷笑:“除非你死。”
　　莱格拉斯的笑容更大了:“我可不能死。我要是死了，你就要孤单一辈子了。”
　　“谁说的？”瑟兰迪尔明显不信。
　　莱格拉斯直起身子，肚子还是疼的厉害:“莫莉菲亚。”
　　“莫莉菲亚？她说什么？”
　　“她没说什么。”莱格拉斯道，“我就是问了她一个问题。然后她回答了我。”
　　“什么问题？”
　　“我问她，瑟兰迪尔的命定伴侣是不是莱格拉斯。”
　　“……”瑟兰迪尔眯起眼睛打量着他，半晌才道:“她说什么？”
　　“她说是。”莱格拉斯说完，目不转睛的瞧着他。
　　瑟兰迪尔没有什么表示。
　　莱格拉斯也不急，只是靠在树干上，等他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瑟兰迪尔转头看他:“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