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开罗（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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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问阿布德尔或许波鲁那雷夫这个问题，他们或许会回答我：“是正义。”
如果是问DIO这个问题，他会毫不犹豫地告诉我：“是安心。”
如果是问承太郎呢？如果是问乔瑟夫呢？如果是问花京院呢？如果是问荷尔·荷斯呢？
如果是问我呢？
让我活下来，让我得以生存，让我能够成长到现在的程度，让我能走到今天的是什么——
“是爱。”我说，“我是被爱着的，我是爱着人的，不过这对你来说应该是无法理解的理由吧。”
“家人之爱也好，友人之爱也好，恋人之爱也好，”我伸出手，直直地指向DIO，“你从未有过的东西，也是我一直以来拥有的东西。”
“愚蠢。”DIO皱着眉斥责道，“就只是因为这种理由，支撑你被我反复杀死了上千次而不倒下吗？”
“竟然只能和你这种家伙对牛弹琴，还真是无聊的第二次人生……”我的身体微微倾斜，近乎脱力地靠在身旁的建筑上，“我生前的死因是切割伤，我是为了保护我所爱的家人而死的。”
我生前的人生，我自恶之中分娩诞生，又被牵着手走上正路的人生。DIO沉默了片刻，手指在胳膊上敲打数下，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哦？我知道了……原来如此，本DIO的孩子在未来是由空条承太郎抚养长大的吗？”
没错，未来，而不是死后之梦，我也是刚刚在DIO的公馆，救下阿布德尔时才意识到这点的。
在目标濒死时，渡鸦能够逆转生命朝着死亡前进的方向，我再用肉芽填补致命伤造就的创口，我们能用这种方式挽回一条即将死亡的性命——
那我呢？那我自己本人呢？那被腰斩、坠入深海的我呢？
如果我根本就没有死，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死后之梦，这里根本就是过去，是我已知的过去，是我大哥和其他亲近的人曾经经历过的真实的过去！
知道我真实的来历的只有DIO和阿布德尔，我和阿布德尔同为涉及灵异事项的工作者，我没有亲口告诉他，但我想他已经有所察觉，而DIO是在意识到不对劲之后用肉芽强迫我开口，从而得知了我真正的出身。
除此之外，我根本无从叙说，更无法描述那些细节，时间轴的限制缝上了我的嘴唇，除非像DIO这样已经猜出了事态的全貌，我才能说出真正的心声。
“没错，”我扶着墙壁，站直身体，用拇指指向自己，“只能对你这种家伙承认还真是有点寂寞……抚养我的母亲是空条荷莉，教导我的大哥是空条承太郎！”
“怪不得，怪不得你会是这种扭曲的性格，被玷污了啊，浄叶野。”DIO遗憾地摇头，“浄叶野（Joukano）……你真正的姓名是空条浄叶野（Kujo Joukano）吗，真是难听啊，你以为这样就能变成JOJO了吗？”
“算了吧，披着那层皮你也不可能成为JOJO那样的家伙，你真正的名字只有一个，在腐尸里梭巡而寻找食物，肮脏下贱的渡鸦（Corvus Corax）！”
DIO短暂地停顿了片刻，轻微怀念般的笑了笑，笑声中却充满了恶意，“COCO，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否则你为什么是COCO，而不是名字里的JOJO呢？”
“没错，”我承认，“生来就是黑色的底色，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像我大哥那样正直善良勇敢的JOJO，但是……”
“你分明在期待我是和你一样的人吧，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和我说那么多。”我嗤笑着，“很遗憾让你失望了，我的生身之父，但让你失望总比让我大哥失望要好得多……对你这种纯粹的恶人来说，我应该就像是被胡乱修剪过的灌木一样吧，但我是因为爱而被塑造成这样的。”
“尽管没能成为正直的好人！”我大声自豪地喊道：“但我是为了保护我所爱的家人而死的！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DIO哼笑了一声，“如果你真的毫无遗憾、问心无愧，又为什么会回到这个时间点，回来让我杀死你呢？”
“结束吧，我已经看够了这场无聊的闹剧了，我现在没有留下你的兴趣了，我的世界有着能支配全世界的力量，区区时间，我就超越给你看！”
最后一个“COCO”被世界捶打至破裂，渡鸦从破损的躯壳中飞出，被世界抓住撕碎，我的口中喷出鲜血，对渡鸦的伤害尽数反映在本体上。
我浑身在流血，伤痛布满了全身，我几乎只是一具站立的骨架上挂着肉块，我在天台的边缘摇摇欲坠。
“你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来救你啊，浄叶野。”DIO充满恶意地开口。
世界的连打落在我的腰腹，硬生生地从缝合处将我的身体打断，我因为冲击力而向后仰倒，断裂的上半身自天台落下，随后是坠落的风声。
但我既不感到恐惧，也不感到遗憾，我是为了我所爱的家人而死的，为了抵达那个既定的未来。
坠落的短暂数秒内，我想起大哥有时看着我欲言又止的目光，阿布德尔交给我的工作日志上熟悉的笔迹，荷尔·荷斯贴身收藏的合影里被胶带覆盖的脸。
时间在此达成了闭环，开罗的夜风很冷，像刀一样刮过我的脸颊，鲜血宛如眼泪在空中飞落，但我已经没有了擦拭的力气，渡鸦从断裂的尸体中飞出，被世界一把握住，我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就这么直直地向地面坠落。
我的余光里，看到向我奔跑而来的银色和金色的身影。
……直到现在才感到抱歉吗？我自嘲地在心理低笑。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个毫无愧疚之心活在世上的恶徒啊。
对不起，明明说好了要一起活着回去——
下一秒，最后一只渡鸦被世界撕裂，我的身体撞击在地面上，四分五裂。
作者有话说第74章 开罗（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