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我死了，我又活了》月下爱丽丝

12、新加坡（二）

　　没能逃掉。
　　灵媒体质常常会招来鬼魂，我小时候又无法自如控制，甚至有时候分不清亡灵和活人，因此年幼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是在阿布德尔的看护下度过的。
　　我蔫了吧唧地躺在酒店的浴缸里，阿布德尔一边拿着花洒给我洗内脏，一边唠叨我。
　　现在的我还是比阿布德尔年轻，初见时又是那个样子，再加上在他店里打工的四个月，他看待我就像看待自己的学徒，恨不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反反复复给我耳提面命。
　　“阿布德尔，我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新手……”说到这我噎了一声，我最初的绝大多数神秘学知识还真是阿布德尔教的，“我有把握才动手的……”
　　“你看！乔斯达先生也在看对吧！至少给我留点面子！”
　　乔斯达先生抱着手臂靠在浴室的门框上看我笑话，他举起双手，“没事没事，当我不存在就是了——”
　　“乔斯达先生，你也别在那看着，过来帮我把COCO的胸腔再掰开一点，别让他愈合了。”余怒未消的阿布德尔瞪了他一眼，乔斯达先生讪讪地过来帮忙。
　　为了方便冲洗被海水浸泡过的内脏，我打开了自己的胸腔和腹腔，手术刀片从锁骨下方一直割到耻骨联合上方，痛得我直冒冷汗。
　　乔斯达先生的手用力地将胸腔的伤口撑开，戴着手套的机械手有种凉意。他好奇地观察我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但也没有任何生命活力的内脏，问我：“这样直接用水冲洗会痛吗？”
　　“内脏没什么感觉，只感觉暖和和的……”阿布德尔特地在冲洗前把水温调到恰当的温度，“但是体表的创口很痛，乔斯达先生你的手掰得痛死我了。”
　　“啊，啊，抱歉？”他连忙把手松开，又看到创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赶忙插回去，左手在我的肺部一搅一搅的。
　　我低头看着他的手，“我们这也算是肝胆相照的关系了，”我感叹，“你看我的肝多健康，一点都没有酒精肝或者脂肪肝。”
　　阿布德尔“噗嗤”地笑出了声。
　　“但你的肺不太健康，”他把花洒塞进我的胸腔，我感到暖热的水流一股股地从伤口往外冒，“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会建议你少抽甚至戒烟，不过现在嘛……”
　　“现在我觉得更应该监督承太郎戒烟，”我没忍住跟了一句，“他才多大岁数，就一次性抽五支烟了。”
　　乔斯达先生沉痛地摇了摇头，“我过去和外孙不太亲近，纽约和成田离得太远了，没想到这小子现在活得这么放纵……”
　　他长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啊……”
　　我和阿布德尔配合地长吁短叹。
　　阿布德尔把我的内脏全都冲洗了一遍，把海水析出的盐分冲得干干净净，我总算感觉胸腹腔里那种膈应的感觉消失了。他松开手，让竖着的创口自然愈合，我身上只剩下那道环绕了腰腹、用黑色缝合线结结实实地连接起来的伤口。
　　“线还很结实，不用补新的。”我说。
　　乔斯达先生在水池边冲了冲手，重新戴上手套，“你的伤口……”
　　“感觉渗人也是难免的事，”我平静地从浴缸里坐起来，“毕竟这是我生前的致命伤。”
　　我拿毛巾擦干了水，拧干了头发，总算是恢复了从前的清爽感。潮湿的红发垂下划过脸颊，我对着镜子别上耳夹，“好——清爽了！”
　　扣上衬衣的扣子，穿上西装背心，把枪背带调到合适的松紧度，最后套上自己的大衣，就是这样清爽整洁的感觉才符合我的风格啊！
　　我这两天倒霉得简直仿佛一条被挂起来风干的咸鱼。我理了理自己的刘海，把左边的鬓发绾到耳后，露出银光闪闪的耳骨夹，“不错，我又恢复了以往英俊的美貌……”
　　阿布德尔：“……”
　　乔斯达先生：“……没事，孩子这样挺精神的。”
　　阿布德尔无言地看着我在镜子面前嘚瑟，乔斯达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总归是比较热爱潮流的，你看承太郎不也是把自己的校服改成了那样。”
　　“说起承太郎，他去做什么了？我刚刚好像没在酒店看到他。”我一边用匕首修眉，一边问乔斯达先生。
　　乔斯达先生回答我：“承太郎去新加坡站订车票了，我们可能要乘火车或者巴士去印度，走陆路抵达加尔各答——”
　　电话铃声从浴室外面响起，他和阿布德尔走出去接电话。
　　“——不好了，承太郎被袭击了！”
　　渡鸦从窗口跃下，向车站的方向飞去。新加坡站和我们的酒店隔着一段缆车，如果要前往车站必然需要乘坐缆车，我暂定先前往安使用的公共电话，以那里为圆心开始搜索。
　　渡鸦在空中高速地飞翔，翅膀与空气摩擦发出“咻”的声音。公共电话旁果不其然只有心急如焚的安，我轻轻地在她的肩膀上落下，分裂出更多的终端，向四面八方飞去。
　　“咦？肩膀上好像重了一点……”她困惑地说。
　　这孩子真的很敏锐，她甚至能隐约感受到渡鸦振翅时空气的波动，疑惑地来回转头。但她又的确看不见替身，而公共电话无法回拨，如果能直接听取证言，我就不需要地毯式搜索了——
　　也不需要地毯式搜索，前方的缆车“砰”地一声破了个大洞，我看到承太郎和一大坨黄色的东西一起向水中掉去。
　　渡鸦的力量没法抓住承太郎，只能尽可能拎着他肩膀上的布料减缓他的下落，但承太郎反手就用白金之星的左手把渡鸦拍开，它在极速的下坠之中飘摇地上升，几根黑色的羽毛缓缓落下。
　　全身针刺一般痛着，但我很快就意识到承太郎的理由：那一大坨黄色的黏液是敌人的替身，如果渡鸦被捉住，被同化后的伤害可不止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我只能远远地在水面上盘旋，遥观他们的战况。
　　最后，承太郎一拳打进下水道里，利用水压把那家伙冲到河中，“欧拉——！”地结束了战斗。
　　“呀咧呀咧……”他皱着眉爬上岸边，“真是的，衣服又要洗了。”
　　我：“……”
　　……好的，我去预约洗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