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相庵》行执杖鬼

15、第六章 真凶

　　行九仔细问过端木，他的佩刀一直放在房间中，并未随身携带，而昨晚他的刀还在，今天却无故出现在了钱小姐的尸体旁，显然是有人想找替死鬼。

　　行九仔细看过钱窈的死体，除了脸上的半张脸皮被剥掉，没有其他任何伤口，而钱窈死时双目圆睁，行九猜测，估计是凶手割掉了她的脸皮，而钱窈活生生被自己的脸皮吓死了，好不容易治好了脸又被人割了下来，不论是谁都会受不了。

　　凶手割下半张脸皮显然并不是为了掩藏死者的身份，若是想要掩藏身份，根本不可能在钱窈的房中杀了她，既然不是这样，那么肯定就是因为钱窈的这张脸。

　　就在思考间，有个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幸好云霜拦住了他们，否则，肯定会撞上行九，细细打量眼前的人，行九突然记起来，这个人是钱窈的表哥，后面还跟着一个，而那个人是言修。

　　“大人，你一定要把杀害表妹的凶手找出来”钱玉急切的说道。

　　“钱公子放心，我一定会找凶手，不过，钱公子相信我那个不成器的朋友不是凶手？”行九浅浅一笑。

　　“言修说，大人的朋友绝对不是凶手”钱玉得意的说道，他和这个言修似乎颇为要好。

　　“言修公子公子为什么这么认为，这钱府上下可是个个要将我的朋友拉出去斩首示众啊，你们不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行九浅笑这说道，这个言修，从一进门就魂不守舍，眼中的忧伤更是毫不掩饰，看来对这个钱窈痴情的很。

　　“我听说过大人的事，我相信大人的朋友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何况，他也没有理由要杀钱小姐”言修回过神慢慢的说道，吐字清晰有力。

　　“我也很好奇，钱小姐为什么会死？为什么凶手会割下她的脸，是不是对她的脸有什么仇恨啊，还有我更疑惑的是，为什么归来茶楼的说书先生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两个月，那个叫媸鹞的青楼姑娘为什么也失踪了”行九念叨着，言修的身体一僵，但是那只是一瞬间。

　　“执书失踪过吗？我怎么不知道？”云霜疑惑的问道。

　　“你不是最喜欢听说书吗？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吗？”行九拍了拍云霜的肩膀，无奈的走了出去。

　　行九直接去了县衙大牢，此时大牢里面算是不得安宁，顾千夜已经骂了行九一天一夜了。

　　“我说顾神医，你累不累？要不要喝口水？”端木在旁边的牢房问道。

　　“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吗？碰见你们两次就进了大牢两次，哼”顾千夜愤恨的叫道。

　　“唉，这话你就说错了，你没有欠我的，你是欠了我们大人的，每次抓你进牢房的可是他，要是你想报仇的话，你一定要搞清楚对象”端木笑道。

　　“端木，我怀疑，要是某一天本大人掉进了井里，你会不会扔块石头下去？”行九慢悠悠的走进牢房，对端木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心中那个恼火啊。

　　“怎么会，大人你说笑了，我是不会扔石头的，我肯定扔把刀下去”端木淡淡的说道。

　　“行九大人，没有想到，你居然落到了这个地步，连你的捕快大人都想杀了你”顾千夜大笑道：“这就是报应啊，谁让你把我这个无辜的人关起来的”

　　“无辜？”行九突然想笑：“顾神医，你好意思说无辜，可别忘了，你还是采花大盗啊”

　　“你…………哼，懒得和你争论，你究竟什么时候把我弄出去？”顾千夜冷声问道：“外面可是有不少人等着我救命了，我要是出不去，他们就会死，你就是草菅人命，作为百姓父母官，你忍心吗？”

　　“我相信百姓若是知道你是个采花贼，他们一定会选择上吊自尽，也不会找你治病，再说，这世上也不只你一个神医，他们不会为了让你治病，而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顾神医，你……想多了”行九笑着说。

　　“你……你……你会遭报应的”顾千夜冷声道

　　“那等遭了报应再说”行九冷哼一声“端木，出事的前一晚，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事情，比如说，让你觉得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好像没有啊，那天吃过饭，我就回房休息，然后丫鬟给我送了一碗汤，之后就睡觉了，而且那一晚睡的特别好，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破了个杯子都不知道”端木边回忆边说，而脸色越来越沉重。

　　“果然不出所料，你和汤有问题，看清那个丫鬟的样子了吗？”行九继续问道。

　　“没有，她一直低着头，我还奇怪，这个丫鬟怎么连面都不敢让我看，现在看来，那个丫鬟嫌疑很大，我记得，她的头发有些枯黄，衣服上的系带也和别个丫鬟不一样，别人都是系的双节，而她的是单节，手腕上有伤，袖口出缝了一朵花，应该了破旧了然后补上去的。”端木细细的回忆，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漏掉。

　　“能不能确定是否是府里的丫鬟？”

　　“这个我不清楚，何况她还低着头”

　　“钱府的丫鬟在挑选的时候都比较严格，依照你的描述，这样丫鬟是不允许到内堂的，只有负责外院洒扫的姑娘才是这样的，内院丫鬟服饰随不精致，但是也不会出现补过的痕迹，我去钱府看看，兴许能找到这个人”行九说完，疾步离开，完全没有理会顾千夜的喊叫。

　　行九一回院子，就吩咐钱老板将所有的下人集中在一起，他要一个个看，有些东西可以抹去，但是有些东西抹不去也无法抹去。

　　丫鬟战成一排，行九在里面走来走去，钱溢莫名其妙，不知道行九到底要干嘛，只知道和自己的女儿有关。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欢都扭得脖子疼了，行九才终于在一个延缓面前停了下来，这个丫鬟和端木描述的差不多。

　　也许是受不了行九的眼神，那丫鬟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行九蹲下身，视线和丫鬟平视。

　　“说吧，出事的前一晚，是不是你给端木送的汤？行九冷声问道

　　“什么汤，奴婢不知道”丫鬟连连摆手，慌张的说道。

　　“据我所知，应该是一碗解暑的绿豆汤，虽然进去的时候你没有抬头，但是，你的服饰和深情出卖了你”行九站起来，继续说道：“你在汤里下了迷药，趁端木熟睡，拿了端木的佩刀，杀了钱小姐，嫁祸给端木”

　　“没有，没有，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做过”

　　“可是，我在钱小姐的房中发现了你的衣服，袖口上还有一朵精致的梅花”行九浅浅的说道，看着丫鬟的表情越来越可怕。

　　“骗人的，骗人的，我明明只送了汤，我…………”丫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说吧，谁让你给端木送汤的”行九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有个人蒙着脸给了我一包迷药，让我放到汤中给端木大人送去，我本来是外院负责洒扫的丫头，我怕被人认出来，所以一直不敢抬头，我只送了汤，大人，我说的实话，我真的只送了汤”丫鬟不停的解释，行九缓缓走到一边，蒙面人？

　　钱溢早已命人将丫鬟拖了出去，在他眼中，即便只是送了一碗汤，也是杀害他女儿的间接凶手，他不会放过，行九本想劝告，但是钱溢根本不会听，所以暗中嘱咐了云霜几句。

　　究竟是谁和钱窈有仇，非要杀了她？还残忍的剥去她的脸？难道和当初毁去她脸的是同一个人？执书失踪了两个月，然后回到了归来茶楼，青楼的小杂工媸鹞也莫名失踪了两个月，而到现在未归，这其中或许应该有什么联系。

　　行九决定再去找一找青楼的老鸨。

　　行九和轻欢两人来到青楼，发现门窗紧闭，应该还未到营业时间，行九敲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小斯，听说要见老鸨，立马作势要哄他们出去，行九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小斯立刻喜笑颜开的在前面带路。

　　老鸨姓苏，姑娘们都叫她苏妈妈，行九的思绪直接跳回到桃城，不知道桃花楼里的姑娘是不是叫沐青依叫沐妈妈？

　　“哟，大人，您来了，我这可还没有营业了”苏妈妈满脸堆笑。

　　“我们是来打听点事，关于媸鹞的事”行九笑着说道，顺手递给苏妈妈两锭银子，苏妈妈用手掂了掂，瞬间又笑开了。

　　“这媸鹞啊，长得虽丑，可是做事很认真，平时不爱说话，她是个孤儿，我捡到她的时候才十岁，我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她一直帮忙做些琐事，从不到前面来，她特别喜欢听说书，中午的时候就跑到归来茶楼听说书先生说书，两个半月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做事干活的时候有些走神，弄坏了东西都不知道，为此我还骂过她几次，可是两个月前的中午她出去之后就没有再见到回来，我派人四处打听，也没有找到人，本想报官，可是又怕她是因为我骂了她才跑的，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心里想着也许过几天就回来了，可谁曾想，如今都两个月了，还是没有见着人影”苏妈妈细细的说道

　　“我听说，说书先生也有两个月没有说书啊”行九旁敲侧击的问着。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件事，媸鹞失踪之后，归来茶楼的生意淡了不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说书先生回来家了，和媸鹞失踪就差不了几天”

　　“那能不能带我到媸鹞的房间去看看？”行九问道

　　“当然可以”苏妈妈亲自带着行九和轻欢到媸鹞的屋子。

　　屋子里空的很，没有什么布置，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两张椅子，其他什么都没有，但是却干净整洁，行九打开柜子，里面放着几件衣服，行九微微一动，一朵甚是眼熟的花出现在了行九眼前。

　　“这朵花和端木哥哥描述的一样，我看过那丫鬟的衣服，也和这一模一样”轻欢小声说道。

　　“媸鹞的女红很好吗？”

　　“这个不是很清楚，但是很会绣梅花，楼里的姑娘看不上她的手艺，所以她一般也只给自己缝缝衣服”苏妈妈接口道。

　　行九听苏妈妈如此说，心中已有一番论断，那丫鬟和媸鹞认识，但是这说明了什么了？

　　“对了，大人，我倒是记起来一件事，两个月前，也就是媸鹞失踪前几天，媸鹞说，她马上就可以变得漂亮了，我当时还嘲笑她在做梦，结果她说她要去找什么花，一定会变得漂亮，我当时还觉得她在开玩笑，后来她就不见了，这事我还没给别人说过”姑娘中一个叫轻蕊的说道，语气带着不屑，她恐怕也瞧不上那媸鹞吧。

　　“多谢轻蕊姑娘提醒”行九拱手谢道，带着轻欢迅速离开了青楼，这个地方呆久了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