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江户时代》烙阳

52、第五十二训 「银时：下雨天不打伞总会抬不起头」

　　夜凉如水。

　　尖锐急促的电话铃声催促主人的行动一般，神乐揉揉困倦的眼睛，等自己意识基本清醒后拿起听筒：「深更半夜的有什么事阿鲁……」

　　「神乐，」经过五年的历练，志村新八面对大部分事都学会了风平浪静，但这一次，神乐却轻易听出了他声音的颤抖和不言而喻的惊慌失措：「千鹤姐，她……她被送到医院急救室了，在江户综合医院。情况似乎不怎么好。姐姐说，病危通知书已经下来了，要我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本就一直牵挂杉千鹤安危的神乐此刻差点摔了听筒，她快速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答道：「我知道了。还用通知阿巴吗？」即便万事屋重组，神乐依旧住在自己「万事屋阿乐」招牌下的房子里，一是她如今的身形早已不适合那个狭窄的衣橱，二是她对阿巴今天下午提起杉千鹤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也是不满。

　　这家伙，说不好就是他把千鹤姐赶走的。

　　志村新八显然此时和她心中想的几乎是同一件事，犹豫两秒说：「先去医院看看情况吧，毕竟阿巴先生他——」

　　还不能确定是坂田银时。

　　神乐与新八两人因为之前闹别扭，一个住在江户最北端，一个住在江户最南端，此刻正不约而同马不停蹄地朝江户中心地带的综合医院赶行。今晚虽然没有下雨，但前几日积累的潮气还在，神乐一边软声催促定春尽量快些，一边狠狠皱起眉头。

　　她讨厌下雨，包括这种水汽淋漓的天气。

　　总能令她想起某些不愉快的记忆。

　　两人恰巧同时赶到医院门口，赶到急救室门前时见到月咏、小猿、九兵卫都在，还有土方十四郎与冲田总悟——神乐颇为意外地瞟了他们一眼，对上冲田总悟那双暗沉剔透的红眸时有什么瞬间了然——恐怕他们才是最先发现千鹤的人。

　　「医生怎么说？」神乐压低声音问。

　　「本来病情很稳定，说是最起码能活到下周。」冲田总悟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如何，「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恶化，今天傍晚被守卫的队士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可能是精神受到刺激或者情绪有了大的起伏。能不能抢救回来，就看运气了。」

　　神乐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志村新八愤恨地捶向墙壁：「如果我们能天天守在私塾里……」

　　「千鹤不会让你们这样做的。」紧随二人之后匆匆赶来的克莉丝特尽管脸色苍白，嘴角那抹笑容却和千鹤一样从未抹去，「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更不会让你们围在她身边，察觉到她一点点迈向死亡的现实。」

　　急救室外再次恢复一片寂静。不过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那家伙呢？」土方十四郎难得遵守医院要求，嘴里含着烟没有点燃，「你们没有人通知他？」

　　「土方先生——」冲田总悟轻飘飘地看向他，「有些事情，还是体会过才能留下刻骨铭心的悔恨吧。」

　　土方十四郎烟蓝色的眼睛倏的锐利：「丑话说在前头，这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最后一面了。你们都这样残忍地剥夺了他本来应该有的权利吗？那家伙对急救室里的人做了什么需要这样被报复？」当初没见三叶的最后一面……是他自己的选择——因为最需要见她的不是自己，是冲田总悟。但如果换成那个笨蛋天然卷，此时一定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她活下来的。

　　「大概——是做了比你当初更混蛋的事吧。」冲田总悟毫不留情地挑破两人心灵深处的伤口，「能让那位向来微笑得像个面瘫的老师气的咳血，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旦那这次都不好收场咯。」

　　「什么？冲田先生你说的都是真的？」志村新八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追问，急救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医生护士推着病床出现的瞬间被大家呼啦啦围成一团，不过向来有经验的医生眼明手快地朝他们做出噤声的手势，低声快速说道：「病人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下来，需要静养，留下一两个人看护就足够了。」

　　「谢谢您。」克莉丝特嘴边的笑容看起来和刚才别无二致，但身侧始终紧握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

　　「要谢就谢这病人自己吧。」医生感慨道，「我还从没有见过患上白诅还能有如此强烈生存欲的人。实属难得。」

　　「不过就算这样，她的身体恐怕也很难撑过这一周了。」

　　「克莉……丝特……」杉千鹤微弱的声音浮现在无边寂静的走廊里，「来病房……我有事要……拜托你……神乐和新八留下……大家……都回家吧……」

　　「我的事……请不要……告诉银时……拜托了。」

　　兵荒马乱的夜晚随初升的太阳落下帷幕，第二天神乐与志村新八出现在万事屋门口时把坂田银时吓了一跳。与源外碰面，讨论时光小偷修理进程，喝到微醺的他昨晚踏踏实实地睡了一个好觉，神采奕奕的模样与眼底青黑的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浅绿色睡衣困惑地挠挠头，打了个哈哈：「怎么，昨晚熬夜打游戏了吗？」

　　志村新八平静地有些不同寻常：「不，恰巧失眠。」

　　神乐则朝银时翻了个白眼，没回答他愚蠢的问话。

　　昨晚杉千鹤将两人留下，告诫他们一定不要质问坂田银时，影响搜查魇魅的进程。

　　「这件事和银时没有关系，」千鹤向他们解释，「他并不知道我出门的原因。」

　　半真半假的话，总算把这两个孩子暂且糊弄地半信半疑。

　　坂田银时见两人没有和他打趣的意味，朝两人扔过去一兜包子：「楼下老太婆给的早饭，来不及热了。吃完我们就去宇宙空间站。」说完他回到和室，慢条斯理地换上黑色底衣和外套。今天万事屋的气氛安静地分外诡异——虽说成长后的小鬼们早就不是他认识中吵吵闹闹的样子，但连一句拌嘴吵架都没有还真是极为少见。

　　无论如何，现在找到魇魅才是最重要的事。

　　坂田银时缓慢坚定地将洞爷湖插入腰侧，拉开拉门，见到整装待发的神乐与新八，他嘴角微勾：「走了。」

　　——「请你务必要相信我，银时。」

　　没来由地，那个下午那家伙坐在檐廊上对魇魅说的话，再一次清晰地回响在他的脑海。

　　坂田银时将这些暂且抛之脑后，今天把身为魇魅的自己肚子里的话都打出来之后，他就去找土方要回那家伙，将事情从头到尾问清楚。

　　而窗外盘踞的一只白犬见他们出门，便灵巧地纵跃，消失在空气中。

　　下一秒，白犬出现在江户综合医院的独立病房中，亲昵地蹭蹭女主人温暖的手掌，嗷呜嗷呜地叫了几声。

　　「是吗，他们出发了啊。」克莉丝特掏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递给床上脸色和头发一样惨白的的好友，「千鹤，你真的确定要这样……」

　　「我确定。」杉千鹤虚弱的笑容里透露出十头牛也拉不回的倔强，「这能撑多久？」

　　「我不知道。」克莉丝特担忧地说，「哥哥把它交给我时也没有准确地说明作用时间，但我估计最少可以让你撑一天，只是当药效过了之后，你可能会……」

　　死。

　　「我会没事的，克莉丝特。」杉千鹤安抚地拍拍好友的手，「谢谢你。」

　　随后，她吞下药丸，又拿起提前盛好温水的水杯，一饮而尽。百年传承下的结野家族总会有奇奇怪怪关键时刻却能意外派上用场的药。千鹤感觉此刻白诅带来的影响正一点点地消退，原本模糊的视线复又变得清晰起来，一头白发重新回到乌黑，脸颊两侧甚至出现了健康的红晕，检测仪上各项生命指标都瞬间恢复正常。

　　这是她昨天拜托克莉丝特的事。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暂时回到一个正常人的状态？」

　　杉千鹤毫不费力地勾勒出和平日相同的笑容，拔掉输液针，换下病号服，她拿起打粉棒，精细地给自己的刀做最后一次保养。

　　「千鹤……」克莉丝特犹豫再三，开口问道，「你究竟要去做什么？」

　　杉千鹤收刀入鞘，笑着拥抱她：「去找一个老朋友帮忙，换回一个未来。」

　　杉千鹤逐渐适应从病痛中复苏的身体时，宇宙空间站的气氛正紧张得一触即发。

　　坂田银时就地一滚，躲过对方刺向致命部位的寒刃，转而翻身跃起，接住魇魅接下来的一击。和自己打架的麻烦就在于下一步是怎样的路数早已了然于心，两人像是强拆办派来的得力员工，轻轻松松拆塌了宇宙空间站的F5区域。

　　坂田银时低吼一声，用木刀将魇魅掀翻在地。瞬息万变之间，他的剑抵上对方的胸口，而冷光闪烁的刀锋也贴近他温热的脖颈。

　　「只有我自己，才能杀死我。」魇魅低哑地笑了一声，「这道理，你现在明白了吧。」

　　坂田银时在楼顶看到时光小偷时就明白了一切，但他此刻不只有那个问题：「那个私塾里的人，不是千鹤，是谁？」

　　魇魅怔住片刻，不禁笑出了声。

　　「坂田银时，我什么时候说过她不是杉千鹤了？」

　　坂田银时瞳孔收缩，没等他继续发问魇魅又接着说：「没错，她不是五年后我所以为的千鹤。」

　　「是和你一起从五年前来到现在的那个，你最熟悉的杉千鹤。」

　　「她们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你当银桑是三岁小孩吗？」坂田银时攥住木刀的手缓缓收紧。

　　魇魅无赖地耸肩：「那你就要问她了。」随后不怀好意的嘲笑浮现在他脸上：「不过你听完她说过的那番话，居然还怀疑她不是千鹤，我只能说——你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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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卷毛没有完全否定千鹤
他只是搞不懂为什么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然后千鹤也比较敏感……
所以……就炸毛了。【望天】
至于魇魅为什么能看出来，只能说这五年没白活……
所以变身看戏党【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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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就不分半章更了……
所以会慢一点点……
请轻点打我【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