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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训 「金色太俗套了还是喜欢银色好一点吧」 ...

  •   折腾到后半夜,雨都快停了,千鹤才把自己和醉鬼收拾妥当。

      一觉醒来,阳光洒了满地,毛茸茸的。屋子里安静得反常,只能听到窗外喜鹊的叫声。

      千鹤拉开旁边的门一看,果然,不论是人、机器人还是狗都没了踪影。只有角落里叠好的被褥和整整齐齐盘好的充电线证明了昨晚不是她因为湿气太大产生的幻觉。

      ——本来还想问问他用不用帮忙的。明明昨天看着都快要哭出来了,卷毛先生。

      在心里摇头的千鹤转身拉开会客室的门,矮桌上居然有个盘子,上面被大一圈的不锈钢盆盖着。她掀开一看,里面摆着金澄澄的煎蛋和冒着热气的蔬菜粥。盘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千鹤抽出来读道:

      「小玉那家伙坚持给你做的早饭,顺便定春借了你厨房的一点吃的。啊对了,记得把草莓牛奶给阿银补齐啊!——银时留。」

      ——什么嘛。自说自话的家伙。

      她抿了抿嘴,却还是笑了出来。

      那家伙的字,怎么圆不留丢,像个小学生,还怪可爱的。

      但等到发现厨房像是台风过境被清洗一空之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一(亿)点吃的?这分明是什么都没给我剩吧。」

      千鹤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时间计较这些细节,迅速解决掉早饭,又换上衣服,抓起自己的刀,就朝歌舞伎町赶过去了。

      一番街早已经乱成一团。从早上那个银发天然卷踏入这条街道开始,来自吉原、御庭番众、柳生家的追杀就吹响了号角。

      要说那个被追杀的对象,他可真奇怪啊,明明被所有人刀剑相向,其中不乏夹杂着难听的骂声,可他却像是全没听到一样,连生气的表情都不曾有过。不仅如此,他闪躲刀剑的动作轻敏迅捷,却又不愿意对任何人下重手。更不用说苦无要误伤月咏时他挺身而出,九兵卫要跌下楼时他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

      放到任何一个人眼里,恐怕都要说一句:

      ——这不就是个笨蛋嘛。

      笨蛋坂田银时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九兵卫恐男接触的定律,被从楼上甩下来直接摔在了猿飞菖蒲身上。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散架了,一边感叹这帮怪力大猩猩女人未免也太能折腾,一边踉踉跄跄爬起来朝小巷的尽头走去。

      抬头时,却看到了本不属于这条街的人。

      杉千鹤正站在巷口,静静地对他微笑着。

      和他刚从中挣扎出来的那群女人相比,她看上去分明就是个路过的普通女人而已。就是那样的肩膀在昨晚将他背了起来吗?她才是那个不小心吃了恶魔果实的人吧,就不觉得一个像他这样二十七八的醉汉MADAO可以把她压垮吗?

      「你……」

      坂田银时咳了一声,吐出两口血,在地上洇出一片片深褐色的湿痕。

      「草莓牛奶,我买来了哦。」千鹤从袖子里掏出他再熟悉不过的粉红盒子晃了晃,「是特惠装,快感谢我吧,相同的价钱比普通款还多了100ml呢。」

      银时撇嘴笑了下,不知道何时那家伙也沾染上了这条街的气息啊。他站在原地没动,因为已经说不上有力气去帅气地接下那盒饮料了。

      「千鹤?」九兵卫最先认出了她,「你怎么来了?而且……你认识他?」

      「说什么认识……」千鹤走过去,把草莓牛奶塞进银时怀里,走到他和九兵卫中间,「我只是想起了一个歌舞伎町开万事屋的废柴老板而已。而且,也不只是我一个人想起来了吧。小九,猿飞小姐,还有……月咏小姐?你们不是也都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吗?万事屋老板到底是谁,那个房租拖三个月、拉着别人喝酒、拿着员工工资去打小钢珠和赌马的人到底是金色还是银色——」

      「喂!你是过来看我笑话的吧!还在火上浇油呢我说!」银时朝她嚷嚷道。

      「别开玩笑了!」猿飞捂脸红着耳朵喊,「我只是相信阿银的【哔——】的气味而已!」

      千鹤的表情一瞬间僵硬了,后撤一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

      「别扯了啊她分明就是个变态跟踪狂而已!」

      「这位小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月咏好奇地问。

      「忘年会……我见过你,当时你已经喝醉了。」千鹤眨了眨眼,看到对方顿时脸色通红,显然是知道自己酒品堪忧的事实,竟也觉得这位太夫十分可爱。

      四个人似乎颇为投缘,索性站在原地叽里呱啦聊了起来,反倒是原本的中心银时被晾在一边,嘴角抽搐地看着她们唠嗑。从跟踪狂秘术到摆脱跟踪狂心得,从吉原业务量到改造巴比伦塔哪家强,从小孩教育到青少年性教育,他草莓牛奶都快喝完了也不见结束。果然女人一旦开始聊天就没完没了了啊啊啊!再说她们三个就算了,怎么千鹤也跟着脱线起来了!

      「这个么。因为……我开始觉得这里很好了。」

      千鹤笑着转头,才让他意识到他忍不住吐槽出声了。

      「相信自己的同伴,胜过相信自己。歌舞伎町一番街,真是条好街啊。在这里生活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因为有大家的存在。因为有万事屋的存在,因为有……」

      「『坂田银时』的存在啊。」

      砰咚。

      银时感觉心脏像是突然长了弹簧,一下要跃出嗓子眼。

      日光下私塾老师对他笑得眉眼弯弯。

      ——下一秒却突然凶神恶煞地丢出了自己手里的打刀。

      来不及拔刀出鞘,沉重的风刮过银时的耳侧,直直地钉在了他身后男人的面前。

      「喂喂,这是要做什么?」坂田金时面无表情地问,「千鹤,我可不记得我对你做过这么过分的事。」

      「你做的可比这过分多了,金时。」杉千鹤也没了笑意,「明明知道正确的记忆应该是什么样子,却只能面对虚假的回忆一遍遍提醒自己。这种被夺走了珍贵事物的愤怒,你一个没有心的机器人又怎么能体会的到呢?」

      坂田金时的眼神顿时变得阴骛,显然千鹤的话戳中了他内心的痛脚。

      「说出这话,我可以理解为你要站在万事屋,不,歌舞伎町的对立面了吧?」

      「别开玩笑了这位先生,你以为你能代表万事屋,还是歌舞伎町?」千鹤走到他面前,把刀从土里拔出,「你偷窃了这里 60 卷 DVD 的记忆,居然还不如我一个外部居民了解这个地方吗?这里的人啊……每个灵魂都是自由的!」

      金发离子烫的机器人突然发狠,抬手要去掐她的脖颈。千鹤毫不含糊,抬刀就挡了上去。

      只是还未听到刀锋与金属相撞的声音,有人倏地在两人中间冒了出来。

      ——坂田银时咬着牙用木刀架住了机器人的钢铁胳膊。

      他玩味地扬起嘴角:「喂喂,打架就给我搞清楚主角啊,让我待机太久的话阿银我可是会哭的,上半身下半身一起哭给你看哦。」

      「银时!」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锋利的打刀旋转着切断了正与木刀相抗的金属臂。

      「假发!看来你这家伙的脑子也终于从异次元回来了啊!」银时大声应道,木刀抬起又落下,把金发机器人狠狠嵌进了长屋的墙壁里,木屑乱飞掉了一地。

      「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太郎带着 MADAO 来到几人的身边,小巷里顿时拥挤起来,「被迫把小时候偷糖包还栽赃给我的家伙当成了别人,想想就会让人生气啊!绝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逃脱!」

      「都多少年前的破事了你还拽着没完没了!忘了吧!这种事快忘了吧!」

      百华的人、柳生家的人和大街小巷汇集起来的人一拥而上,全都挤进了这条巷子。霎时之间这里变得像新年祈福的神社一样,人挨人彼此之间撞的摇摇晃晃,每个人脸上却又都带着兴奋喜悦的笑容。

      唯恐天下不乱的歌舞伎町,无论什么时候都面带笑容的歌舞伎町。

      「做个了断吧!」银时抽回木刀,面无表情地看着金时,「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主角!」

      坂田金时却笑了。

      「……挤……挤到了……啊啊啊!」

      那边九兵卫不知道被谁碰到了肩膀和手背,涨红着脸把身旁的人螺旋甩了出去,直直地撞到了银时身上,两个人直接滚成一团翻了两圈在路中央躺尸了。

      ——「喂!还没打主角之一就已经被 K.O.了啊!以莫名其妙的方式被K.O.了!」

      ※

      「所以说,金时最后被源外先生回收了?」

      新泡的茶水散发出草木清香,杉千鹤不紧不慢地将三人的茶杯斟满。

      「是……这次是我们做错了……金时先生做出那些,其实都是因为我们想要他这样做……」新八愧疚地低头说道,神乐也没精打采地坐在他旁边,连盘子里的团子没心情吃了。

      千鹤叹了口气,转头去看坂田银时,他却和平常一样侧卧翻着《Jump》,过一会儿就翻一页。说到底是他带的小孩,他带的宁愿自己受委屈甚至切腹也不愿意骂两句,至多就是在事情都解决之后把两个人拎到各处解释,本人却一声不吭。没提那天晚上他跑到她这里来时的狼狈,也没提他当时的酩酊大醉。

      ……嘛,算了。还是孩子呢,他们两个。

      千鹤把团子朝神乐那边推了推,从书下面抽出了一张红色的卡片,在两人眼前晃了晃:「已经过去了,就别想太多啦。说点开心的事怎么样?这周末万事屋应该没有委托吧?」

      「没有阿鲁。」神乐咬下一个丸子,含含糊糊地说,「有什么事吗千鹤姐?」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我之前和银时说好了,所以对方特意寄来了请柬哦。」千鹤笑着把卡片递给了新八,两个孩子脑袋凑在一起认真地看了起来。请柬的纸张粗糙厚实,上面似乎喷了香水,散发着淡淡的柏木香气。请柬的内容是统一打印的泛泛之词,唯有「杉千鹤」与「万事屋」的名字是手写的汉字,落笔流畅自然,富有美感,颇有行云流水之意。

      那正是远藤正明的字迹。

      神乐不明所以,倒是新八看到新婚夫妇的名字时倒抽了一口气:「远藤正明!他他他……他不是幕府最年轻的民部卿吗?他父亲就是那位当初跟随定定公平定倒幕活动深受信赖的远藤勘九郎!千鹤姐你是怎么认识的他啊?」

      「没什么好奇怪的。」杉千鹤托着下巴偏移了视线,正巧对上了银时平静地从杂志上方看过来的目光。

      「那位远藤正明先生,原先是我的未婚夫啊。」

      「哎?哎?哎——?!!!」

      神乐和新八惊叫起来,吓跑了屋檐下停着的飞燕。他们两个哆哆嗦嗦地拽着坂田银时的袖子像是没了主心骨,倒把千鹤逗笑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父亲之前也在幕府任职,政治联姻还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虽然她也搞不懂自家是一桥派,为什么会和亲近定定公的远藤家联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大概是,你父亲手里,有将军派哪家的把柄吧。」

      信女坐在万事屋先前坐的位置,叼着甜甜圈说:「查出来了,当初下手的人是御庭番众。」
      能请动这个远近闻名的暗杀部队的,只有将军家的人和将军家最为深厚的亲信。

      自从与真选组打了一架之后,见回组的事一直不算多,今井信女得了空闲,就继续查了千鹤委托给她的往事。

      「你听说过『令双疑案』吗?」信女说。

      千鹤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听父亲提起过。说是攘夷战争期间幕府拨款的军饷遭到了大量的克扣,被人贪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嗯。对于一桥派来说,这是一个绝好的翻盘机会。军饷被克扣的事如果做实,责任不仅会追查到当事人头上,连当时的定定公都会被从将军的位置拉下来。」信女语气平淡地说着这些陈年旧事,「据说,当时他们已经掌握到某个高管贪污军饷的确切证据了。但这件事最后却不了了之,无论是一桥派还是定定公的人对这件事都语焉不详。」

      「所以……」

      「你的父亲是一桥派的人。这确凿无疑。」信女说,「我找到了当时他给其他一桥派高官写的书信,信中用暗语提到了这桩案子。不论证据是不是掌握在你父亲的手中,他无疑参与其中。」

      「他一开始或许是想让你找一个强大的夫家做靠山。这样即使要动你们家也会考虑到夫家的作用,最起码能保下你。但可能是这件案子背后的牵扯太多了,他意识到这样做不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于是让你去了攘夷战场。」信女舔了下嘴角的碎屑,继续说,「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想,千鹤。这些事你知道了之后,打算做什么呢?当初下达命令杀死你家人的人,如果不是定定公,起码也是他手下最亲近的人了。你想报仇吗?」

      千鹤没有回答她。

      一室寂静中,只有时间在无意义地游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横批:全改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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