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江户时代》烙阳

17、第十七训 「归乡」

　　神乐突然闯进了千鹤的房间。

　　小夜兔来得总是风风火火，一身红旗袍是冬日里最为耀眼鲜艳的颜色，跑起来像是一团跳动的火苗，惊起地上的两三只麻雀。她闯进门时，千鹤正坐在桌前捧着本古书念，临近过年，孩子们都早早放了假，她每天一个人在私塾里窝着，泡一杯清茶念点书，偶尔去克里斯特那里走动走动，倒也乐得清闲。

　　「千鹤姐！下午好阿鲁！」

　　「下午好，小神乐。」千鹤放下手里的书，给跑得嗓子快冒烟的小姑娘倒了一杯水，「今天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

　　「银酱去打工了，没带我。八成是去西乡大叔的人妖店了阿鲁。」神乐说，「新八被大姐头叫去打扫道场了阿鲁。说是快要过年了，家里里里外外都要打扫一新。他走之前还嘱咐我和银酱记得打扫一下万事屋……啊，说起来，洗好的衣服还在盆里，忘记晾了。要赶在银酱回去之前晾上阿鲁。」

　　千鹤笑了笑，把桌上包装精美的两个盒子递给神乐：「原本打算去特地找你们一趟的，恰巧你来了，这是你和新八的新年礼物，新年快乐，小神乐。」

　　「哎？谢谢千鹤姐阿鲁！」神乐兴奋地接过盒子，指着红色的盒子问，「这个是给我的吗？我闻到最新限量特别版醋昆布的味道了阿鲁！新八的礼物是什么，我能知道吗？我不会告诉他的！」

　　「你的是醋昆布没错。新八的是我从眼科医院买回来的新型眼镜布和寺门通小姐的周边。」千鹤竖起一根手指，笑眯眯地比出噤声的模样，「宅男特供。」不过说起来小神乐的鼻子还真是灵，难不成夜兔不仅力气大，还有无与伦比的嗅觉？居然能闻出她从包装上都看不出异样的限量版醋昆布。

　　神乐迫不及待地拆开了自己的新年礼物，将一条醋昆布丢进嘴里，这才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可是，距离新年还有一周多呢阿鲁，千鹤姐记错日子了吗？」

　　「没有哦。」千鹤说，「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年的新年不在江户过，所以只能提前把新年礼物给你们了。」

　　「哎？要去哪里阿鲁？」

　　「回老家。」千鹤说起假期安排时，眉眼比平日更添了几分温柔，「我也很久没回去了。家里的老房子该打扫打扫才是。」

　　「原来如此。」神乐点点头，「这么说来，银酱新年也不在江户呢阿鲁。之前他都是提前消失几天，这次好像是因为隔壁街欧巴桑的委托，不得不拖到年底才消失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里了。」

　　千鹤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

　　收拾好出行需要的东西，又提着拜年礼物去克里斯特家、登势婆婆的酒馆转了一圈，最后给信女做好了十六种不同款式的甜甜圈，千鹤这才放心地踏上了离开江户的旅程。

　　其实这是她第一次孤身一人返回她的老家——长州藩荻城的松本村。在她出走攘夷战场之前，父母每年会带她回老家。三人会说说笑笑地清理老屋的各个角落。首先是要用镰刀砍掉齐腰高的杂草，然后将回廊用抹布擦干净——就像《聪明的一休》里做的那样。再把老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晒在院子里，晒到被褥充斥着好闻的阳光味道。千鹤不由得回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她几乎只关注自己乐于关注的东西，比如和克里斯特的新游戏，新买来的好看的书，剑道课又拿了几个一本，战场上又发生了什么事。如今细想起来，父亲和母亲在那时都在做着什么，她反而是一片模糊的印象。她知道父亲在幕府里任职，职位不算低，但也仅此为止了。是收税的？搞教育的？还是搞军事的？她对此一无所知。以为这些事不方便问，因而不问就算是一种体贴。

　　如今她才感到了悔意。

　　——你的父亲是一桥派。

　　信女这样说，千鹤对此深信不疑。她正是因为信任今井信女，才将自己内心最深的疮疤，拜托给了对方来寻找痊愈的可能。如今的幕府将军表面上是德川茂茂，但大家其实都知道背后掌权的仍是上一代征夷大将军，他的叔父——德川定定。这两位的立场却都和一桥派是相违的。说得不客气一点，她的父亲算是半个反动派。这么一想，当初那场惨案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想到这里又是一团乱麻。千鹤满脸倦容地叹了口气，将脸贴在冰凉的窗户上。车已经开出了江户，放眼望去皆是被残雪点缀的冬野。远远的有炊烟缓慢地升起，飘到天上就变成了云。

　　千鹤闭上了眼。感受着大巴车在路上的颠簸，慢慢睡了过去。

　　她睡得意外深沉，偶尔张了张嘴，像是在呼唤某个人的姓名。

　　——松阳老师。老师。松阳老师。

　　因而也错过了窗外骑着银色小电驴一闪而过的那个无比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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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越删越少了，意料之中（痛苦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