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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一次就好 ...

  •   季盛然的房子真大,这么大的蜗牛壳真让桐年自己背的话,估计为了偿还房贷,她要打破引力波量子粒子三四维空间的一切阻挠,杀到养在深闺的杨玉环正和李瑁谈恋爱的阶段,然后开始见证这段当代不容的三角爱情,她再以此写书为还贷赚下第一笔银子。

      这间黑白色主打的现代公寓的面积,剔除掉毫无使用价值的家具摆设再打通墙,完全可以和上大学时学校东北角的天然足球场相提并论。

      传闻那块足球场是某个著名女教授为了印证"不谈恋爱有害身心健康"的论文,强制让校方开辟出的一个天然约会场所。当年学校BBS还传闻如果未恋爱的女博士是灭绝师太,没结婚的女博士后是东方不败,那么没孩子的女教授就是东方不败里的灭绝师太,人称千年老灭绝。

      三个女人一台戏,老灭绝带着东方不败与小灭绝和校方舌战群儒,以自己多年的青春深受其害为例对学校情人坡面积太小严重影响学生情感的发泄进而影响社会治安进行控诉,校方秉着挽留人才,打破封建,借着重视学生体育锻炼的旗号默默同意了她们的建议。

      不管这个至今还置顶的传闻是真是假,桐年都觉得她的存在对教授的论文是个严重威胁。

      搬家公司的人走后,桐年开始整理自己二十多箱的书和稿件,C市的房价要比和它同在一个省的其他兄弟高出十几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对其它市打击多大。
      她为了能够和这些书不离不弃只好选择让房地产商占她书稿的便宜。其实还有另一个她不能离开的原因,距海不远的那块准备盖别墅的地曾经盖着的是他外公的房子,外公去世后,她妈妈把房子卖了,带着桐年去找分配到外市工作的爸爸。十几年过去,那几间房子好比是穿着朴素的村姑摇身一变成为了估价几千万的豪门贵妇。桐年能做的只有在望梅止渴时感叹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改革开放好样的。

      书箱和衣柜整理完后,桐年给带来的几盆葱和小辣椒还有花花草草落上灰尘的叶片浇上水,绿色叶片上面的水珠翻滚着坠下来,埋进泥土中。她又帮它们重新规划好受光区,搬家才告一段落。

      连着几日,她都没有见到季盛然。桐年并不惊讶,她的作息时间与太多人相反。季盛然早出晚归,回来时,她不是写文就是睡觉。两人保持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的邻里关系。

      夜里十二点半,桐年揉着不舒服的胃,很不情愿的下楼去客厅喝了半盒牛奶,剩下的半盒和鸡蛋放到锅里一起炖了设置好时长后,又回到卧室看上星期更新的《名侦探柯南》,开场两分钟,她不费吹灰之力猜出了那位大腹便便的大叔即将被杀害,凶手就是他的朋友。大叔果然死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黑影君拿着血淋淋的一把刀按照惯例露出他雪白的牙齿时桐年下意识的往窗外瞄了几眼,发现外面黑洞洞的天和剧情非常应景。

      没搬之前她住的楼层并不算太高,街道的声音时不时传到卧室,此时,季盛然的公寓在二十二层,她搬来时也未见到类似邻居的房子。四周寂静无声,远方汽车嗡嗡声也听不到,阳台上放的几株花草的叶子在风中直打颤。

      老少皆宜的动漫让她感觉在看一部极具现实意义的恐怖片,窗外的清风也扑到她身后,不肯散去。她没出息的关上电脑,拿着一篓衣服灰溜溜的逃离卧室。

      洗衣机在她的操作下纹丝未动,这台洗衣机未免洗衣机太超前,赶超正常国人现有的脑部发育程度。按键排序重新调整几遍后,它依旧矜持的一动不动。或许它类属于智能语音控制,桐年面对洗衣机喊开始清洗……

      米白色壁纸上突现出黑色的人影轮廓,桐年注意到后,舌头开始饶弯僵硬,脑中遗留的恐怖片场景乱窜,她咬紧牙关,攥紧拳头,转过身,手未抬起。

      穿着暗灰色圆领毛衣的季盛然,嗓音沙哑疲惫的说:"它不是声控的,你喊破喉咙,也不会动。"走近洗衣机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三个按键。洗衣机明亮的指示灯霎时亮起。

      知道是他,桐年全身紧张的细胞像抱团的蚂蚁从火场滚过安然无恙后,陡然松懈了下来,她喘着气抬起右腿在季盛然身后空踢了几下。
      季盛然无视她的小动作,毫不见外的嘱咐:"我的衬衣毛衣你也顺便洗了。"

      桐年咽了咽口水,思索过后觉得也只是顺手丢进洗衣桶,不必动手洗,还能进一步与季盛然搞好关系,何乐而不为呢。她干脆的说了声好,回到客厅又很大方的帮季盛然盛了一碗鸡蛋羹。

      两个人静默无语的吃完鸡蛋羹,桐年去厨房刷碗,回头看到沙发上的人早已上楼,桌上多出一杯白开水,缭绕的热气在空中扭着弯。
      她玩弄着手中的雪白泡沫,细腻透明的清洁泡像是大块水晶的切面,反射出浓郁的七彩光芒,清水一冲,留下弧形的缺口。

      记忆中,他对她态度一直冰冷,却处处帮了她许多,起初她想用陌生来拉远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有这样她才能在对岸将他看透彻,也间接保护了自己。但他不经意流露的热心虽被包裹的冰凉,敏感如她,还是会默默记在心里。
      一直以来,她都是独来独往,因为工作关系也认识了几个朋友,但从未对她们敞开心扉,自然达不到闺蜜这层度,可以把对方知晓的事无巨细。不是她高傲孤冷,她性格温和脾气也很好,她是害怕,怕相处之下慢慢积淀的温情,因某一天的离开融化灼伤身上的每一处神经血管,一旦沉溺于热闹中,而后的安静比长久孤独下的止静来的更漫长钝痛。显然,季盛然沉稳寡言的性格会让她心安。

      半小时后,桐年对着沙发上分不出形状的毛衣和被熨烫了一个洞的衬衣欲哭无泪,她苦恼的皱着眉头,衣服也同样无比可怜皱巴巴的对着她,她试图用意念和它们交流,是否把它们悲惨的遭遇告诉它们主人,以求宽大处理。最后得出结论,是它们主人亲口把它们送入洗衣机,她出于好意挽救,勉强算是一个帮凶,而且这个帮凶对所谓的高级定制毫不知情。

      肯定了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后,她给季盛然发了一条信息,大意说,尊敬的客户,您的衣服已在洗衣机内遇难,请您明早自行处理。在此叮嘱日后清洗衣服前请看明清洗方式,以防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友情提示,看到后请不要在早晨扰我清梦,因为我,毫不知情!

      发送完毕后,桐年准备上楼让暴文文的数学先吃个鸡蛋,然后再让她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午后邂逅一个青春洋溢的甜枣。章节敲定后她把衣服折叠整齐放在沙发上,起身上楼,短信铃声响在耳畔,季盛然让她拿着衣服上楼。

      已经凌晨了,他怎么还没睡。不会是要和她对簿公堂。衣服诚可贵,清白价更高,她不能平白无故的让对方趁机诬陷要求散金赔款。
      桐年由上至下运了一下气,底气十足的上了楼。

      季盛然开门后,她还未先发制人,他穿着黑色浴袍随意用毛巾慵懒的擦着还未干的头发站在不远处,从发丝上滴落的水珠顺着脖颈线条往下滑出一道道痕迹。
      搬来没几天,季盛然就送给她这样一个惊艳的乔迁礼物,不得不说,这个诱惑真够优雅迷人,桐年无声羡慕道。

      不过为了表明她还尚存一丝羞德,深憋口气,估摸着脸应该有憋红的迹象,尴尬的干笑两声说:"你的尸体。"想着哪里不对,不是他的,又改口说"衣服的尸体。"衣服可以用尸体形容吗?重新捋一捋话她恍然大悟后说:"你的衣服。"

      在纠结是谁的"尸体"时,季盛然拿着毛巾走进她,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一时分不清是暧昧还是尴尬在空气中乱蹦,桐年额头的神经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季盛然察觉她眼中的慌张,满意的点点头。
      示意她把衣服放到柜子上。桐年展开衬衣上的那块焦黄的洞,让他看。他眉头没皱勾起衣洞轻易的扔进门旁的垃圾桶,接着是毛衣。桐年怜悯的用眼神表达她对它们的同情,唉声叹气的说:"这衣服看着可不便宜,可惜了。"

      季盛然也可惜的说:"只能说明你家务做的不怎么样。"后又不忘拍了一下桐年的肩膀。准备拍第二次时,桐年后退一步逃脱了。他的手扑了空,在半空停顿几秒,不紧不慢的收了回去。

      太无耻太忘恩负义太会过河拆桥了桐年愤愤不平。想要对他批评教育一番让他知道劳动人民的多么辛苦不易。她饱含感情地说:"你十指不沾阳春水 ,养尊处优怎知家务活的艰辛,衣服不能机洗熨烫都不知道,既没干过家务又没洗衣常识就不要怨天尤人嘛。"
      季盛然放下手中的毛巾想了一会儿,桐年以为他懂得自己的意思,期待的等着他答复。没想到他却说:"劳动的确挺辛苦,赚来的钱很是来之不易。"

      桐年肯定的点点头。

      "衬衣洗皱了,是我的疏忽,但它被烫坏,那就是你的责任,你多多少少得赔偿一点,以算尊重我买衣服付出的劳动,让我不至于损失太大。"季盛然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
      桐年哑口无言,怒不可遏的瞪着他。季盛然忍俊不禁的拍拍她的后背,板着她的身体把她往门外推又说:"只是开个玩笑,不让你赔,回去睡觉吧。"

      既然他都开口要求赔偿了,亲兄弟明算账,同在一个屋檐下,帐更要算个清楚明了。她停住脚步,转过身,坚定的仰着头说:"我不差钱,你说吧,赔多少?"

      季盛然握着她肩膀上的手僵硬感瞬间麻木了全身,她的呼吸扑到他脸上,很轻很轻,却有种穿透他身体的魔力。他抑制住想顺势抱住她的冲动,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了。

      感受到肩膀突然的疼痛,他的手臂像两堵墙让她挣脱不开,桐年觉得自己随时会像汤姆猫一样被挤成一张轻飘飘的"纸片儿"。不过忆起刚刚的语气,郑重其事的样子怎么像是在告白?
      季盛然默默松开她,安然若素的把手揣在兜里,轻笑着看了她两三秒说道:"没说你差钱,你想买,就去商场买一件穿的时间长,又不会被你洗坏的衬衣,当然我更喜欢穿只能用手洗的。"

      桐年事先查看了自己的指甲,短的毫无用武之地。哪天夏夏再拉着她出去逛街,她一定去做个长长的美甲。女人的指甲不仅有让手指修长美观的作用,关键时刻还能变成利器防身。梅超风的指甲十个季盛然也抗不住啊。只可惜季盛然没转世投胎到金庸的笔下。
      这个邪恶的主意把她自己也吓得心惊肉跳。难怪男人们老是痛心疾首的说女人心是海底针。不仅难捞,捞出来还有可能被扎手。
      桐年笑的灿烂无比,脸上的细纹笑早产之前才淡定的说:"买了你也不会穿,何必浪费呢。"。迈出了淡定的第一步,自然而然第二步也就水到渠成后又淡定的道声晚安回到卧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一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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