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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爱与喜欢 ...


  •   “十七,干嘛呢?怎么一回来就往厨房钻啊。”

      听闻武玉栖已经回宫,沈秋葵放下手中的事,火急火燎地从白虎宫赶了回来,却没在房间中见到人。她又跑去火树那里,也没找到,正奇怪时,就看到小厨房屋顶上正往外冒着烟。

      “啊?”听到有人叫自己,武玉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走神,急忙低头看了眼炉上的药,’还好,还没烧干。’

      转头就看到多日未见的沈秋葵,正一副气喘吁吁地样子走过来,“葵老大,你回来啦,我以为你怎么都要晚上才会回来。”
      “这不是赶着回来看看你么。你不知道,前两日火树被送回来的时候,真是把我吓死了,还好你没事。”

      武玉栖点点头,苦笑着扯了扯嘴角,低头说道:“都是火树和夜辉大人的功劳,否则,估计我就回不来了。”

      “听说白夜辉已经……春华那小丫头应该还不知道呢,也不知春皇是怎么打算的。”
      “这样啊,那我找个时间亲自去告诉她吧。”
      “别,这事还是等我问了纳兰叶后再说。春华现在还小,又正处在叛逆期,我想他们之所以打算先瞒着她,除了是对她的保护外,也不想让她因为这件事对你有什么误会。”

      “可是,如果选择隐瞒春华公主,那春皇大概也不打算给夜辉大人办后事了吧,至少不会在宫中有所祭奠。那样夜辉大人岂不是太可怜了?”
      “人都死了,之后的形式还有那么重要么?”

      “重要。”武玉栖认真地点着头,“至少,会有人记得他;至少,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你都先别着急,等我们确定了三皇的想法后再说,知道了么?”

      “嗯。对了,我听三姐说,秋皇哥哥的脸…伤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应该不会对你们的大婚有什么影响吧。”
      “嗨,一道疤而已,又不是头没了,能有什么影响。不过他倒是整天抱着镜子哭唧唧的,我都还没嫌弃呢,他自己却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看着就烦。”

      沈秋葵撇了撇嘴,随手从旁边捞了个果子吃起来。话题不再那么沉重后,她的心情也放松不少,在武玉栖面前,更是不用像在外面那样还要时刻提醒自己注意礼仪规矩之类的。

      本来武玉栖还有些担心,毕竟洛世辰说这件事时的口气,感觉就好像婚事要泡汤了一样,如今听沈秋葵的口气,倒是不怎么介意呢。

      但为了增进二人的感情,她还是试着开口替纳兰叶解释道:“毕竟伤了容貌,秋皇哥哥平时又那么注重自己在他人面前的形象,肯定会有些介意嘛。”
      “哼,他要是天生有一副夏皇那样的脸也就算了,本来也不是长的多好看的一个人,性格又磨磨唧唧的,你说我当时怎么就答应嫁给他了呢?还要整天学些麻烦要死的破规矩,哎,真怀念以前在东篱觅雨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啊。”

      “啊?其实,秋皇哥哥不是挺好的嘛,又随和又幽默,新雪百姓都很喜欢他啊。况且,他肯定也希望自己能美美地出现在大婚上,这样你不是也有面子嘛。”

      沈秋葵翻了个白眼,不太认同地说着:“我需要他给面子么?若是他真这么介意那道疤,大不了大婚时我当新郎官,把红盖头给他盖上,反正我是无所谓。”
      “呵呵,要是真这样,估计他以后更没脸见人了。”

      “哎,不说他了,想起来就烦。看你这一边说还一边忙活的,这是在给谁熬药呢?火树?”

      武玉栖摇了摇头,“火树说,他的药每日太医院会专门有人送过来,而且今日他也已经吃过了,我是在给夏皇熬药。”

      “纳兰瑞?”沈秋葵有些惊讶地问着,“他宫里人那么多,轮得上你给他熬药么?”
      “刚刚我们去看过他了,因为三姐说我的法子比他的管用,所以让我负责照顾他。不过,我希望他能快些好起来,如果和三姐开的药一起吃,应该效果更好吧。”

      说着,武玉栖将药锅从火上取了下来,一边吹着手,一边将药倒了出来。顿时,小厨房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

      忽然想起纳兰叶前几日回来时无意间说过:’嘿嘿,想要撮合胖妞和皇兄的事,估计能成!’
      向来对这种事敏感通透的沈秋葵,自然反应过来,纳兰叶这是找到了后援呢。

      于是,状似不经意地试探问道:“十七,你为什么想要夏皇赶快好起来呢?”

      “这样我就可以早点去看莲花花了啊,听说他也受伤了,但是三姐不让我去看他。所以我只能赶快把夏皇的病治好,这样三姐应该就能放心了。”

      “就因为这样?”

      “当然,怎么说夏皇都是三姐的师弟吧,三姐自然要对他多关心一点。他现在这么忙,我肯定要多帮帮他嘛。”

      沈秋葵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哪叫有戏啊,分明八字都没一撇的事,纳兰叶那家伙就激动地跟什么似的。不过十七也真是傻,洛世辰若是真那么关心纳兰瑞,怎么不自己亲自照顾呢?看来她对于情爱的事,还是没开窍啊。’

      “这么说起来,听说蓝莲这次伤得的确很重,从白露城回来就一直昏迷来着。”

      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惊得武玉栖差点把刚盛好汤药的碗打碎在地上。她急忙放下药碗,抓着沈秋葵的手臂问道:“你说什么?!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不知道啊。”
      “可,可是,三姐明明说他伤的不重的,难道是在骗我?”

      沈秋葵被刚刚突如其来地一抓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急忙安慰道:“你也不用着急,既然洛世辰都那么说了,也许这两天他的病情的确好转了呢。再说了,有你三姐在,你还怕蓝莲会出什么意外么?”

      “不行,我要去看看,否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说着,武玉栖不管不顾地转身就打算往外冲,还没走两步,又被沈秋葵拉了回来。

      “等等。你三姐的医术,你还信不过么?这么着急做什么,你去了又帮不上什么忙。”
      “可我就是想去看看,若是你们又骗我,莲花花他…他……”说着,武玉栖竟然已经两眼泛红,眼看着就快哭出来了。

      看着她这般模样,沈秋葵不愁反喜,抿了抿嘴轻笑道:“我刚刚没说清楚,他的确是昏迷着被送回来的,但宫里也第一时间派了太医过去,虽然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却没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若是情况真的很严重,他可是黄炎太子,宫里不可能还这么平静。至少,纳兰叶不会整日悠哉悠哉对着镜子哼唧了不是?”

      “是这样么?”
      “怎么,我说的话你也不信?”
      “当然不是,但我还是有些担心莲花花。”

      对于蓝莲的病情,沈秋葵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就像她刚刚说的,有洛世辰在,连仅剩一口气的人都能救回来,更何况还是堂堂黄炎太子。不为别的,就算为了洛家,他也绝不会让蓝莲死在自己手中。

      不过,她此时最好奇的却是武玉栖的反应,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呢。

      ‘若是放在以前,有着自己和洛世辰的保证,十七再怎么都会放心了。可如今她的这种态度,对蓝莲的关心似乎已经超过了朋友的范围吧,难道……’

      想到这,沈秋葵突然冷不丁问了一句:“十七,能和我说说,为什么之前你明明那么讨厌练舞,后来却突然又想在花神祭上献舞了呢?”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当时沈秋葵就想问来着,只是因为那时她自己都被宫中礼仪搞得焦头烂额,也就把这事暂时放下了。现在想来,这种变化的确是在得知蓝莲他们要来新雪后才出现的。

      “葵老大,花神祭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你别管,先告诉我原因。”
      “就,就是因为,很想让…莲花花看啊。”说到最后,武玉栖还因为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十七,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的那个问题么,我现在再问你一次:如果我、纳兰瑞、蓝莲同时遇到危险,你会先去救谁?”
      “我……”
      “这只是个假设,不要顾及太多,说出你脑中最先出现的那个人就好。”
      “……莲花花。”

      听到这,沈秋葵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如释重负地拍着武玉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十七,我虽然不确定你现在对蓝莲的感觉是否就是爱,但你应该也多少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情感和以前不同了。而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就是你之前一直好奇的那种’不一样的喜欢’。”

      “原来,这就是’不一样的喜欢’。”

      武玉栖摸着自己的胸口,用心感受着那里迸发出的强烈悸动,一股暖意让她不自觉地笑了笑。

      她还记得,纳兰雪曾对她说过:“爱”是这世上最美的情感。

      ‘如果“喜欢”都能让自己感到这般幸福,想来“爱”则是更加美好的事情吧。’

      想到这,忽然一阵突如其来的灼热感,由下至上直冲脑门,她的脸也随之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找个时间,去把你此时的心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蓝莲吧,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此时的心情么?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觉得会有些……”

      “不好意思么?哎呦,我的十七,没想到你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沈秋葵拍着玉栖的肩头,脸上满是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啊。如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直接告诉他你喜欢他不就得了。”
      “……可以么?”

      听了沈秋葵的话,武玉栖真的有种现在就跑去黄炎行宫的冲动,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如果真这样做,似乎哪里又不太好。

      见她还是有些犹豫,沈秋葵也不想去问原因,只是说道:“十七,以前这种事就算和你说,你也总是弄不明白。但现在,既然你对感情的事已经开始慢慢懂了,大概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你只要遵从自己的心,不用管别人的想法和意见。虽然我其实很希望你可以一直待在新雪陪着我,但这关乎你一生的幸福,我永远都会支持你。”

      “我知道了,谢谢你,葵老大。”

      之后的几日,武玉栖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每日早起给沈秋葵、火树还有哥哥们做完早饭,然后熬了药就往青龙宫跑。

      也不知是治疗虫花之毒的汤药本就如此,还是洛世辰故意在药方中做了什么手脚,别看药汤熬好后闻起来醇香四溢,但味道可远没有闻上去那么美好。

      纳兰瑞第一次喝时,就一碗药直接吐了半碗。向来身体健硕的他,从小就没怎么吃过药,因此,对于这种又苦又涩口感奇差无比的粘稠汤水,算是彻底有了心理阴影。

      也因此,让武玉栖见到了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一副不可侵犯的堂堂新雪夏皇,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可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心想着,反正夏皇现在看不见,反应又很迟钝,大不了自己直接捏着他的鼻子往里灌呗。

      但想归想,真等要实践的时候,又实在没有挑战权威的胆量。

      “要不你还是按第一次的法子直接给我泼水吧,或者把药倒水里再泼也行。宫里那些人,即便我下了命令,他们也不敢那么做,也就只有你了。”

      纳兰瑞再次将药碗推开,朝着武玉栖站立的方向说着。

      “呵呵,我也不敢了。那法子除了第一次有些效果外,也没见夏皇你这两日沐浴完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变化,还是按照三姐的方子老老实实吃药吧。”

      说着,武玉栖再次将药碗又端了过来,不给纳兰瑞任何逃避的机会。

      鼻尖充斥着满满的药香,除了听觉外,纳兰瑞的嗅觉和味觉也在这药的不断刺激折磨下,恢复得越来越敏感。

      “以前,整日整日见到小雪就那样抱着药碗拿它当水喝,也不觉得什么,更不曾想过原来这药的滋味会是这般。若是当时知道的话,我也许……”
      “也许什么?不让她喝了么?连小…冬皇都知道,再苦再难喝的药,只有吃下去才能恢复健康,夏皇你难道还不如她有勇气么?”

      武玉栖以哄小孩的口气劝导着,吹了吹手中的汤药,不容质疑地再次递到了纳兰瑞的嘴边。

      “勇气么?也许我真的不如她吧……”

      说完,纳兰瑞接过汤碗,屏住呼吸一口气将药全都灌下了肚。

      武玉栖照例给他做着五感反应性的检查,感受着面前时隐时现的轻微呼吸,和偶尔不经意间的触碰,纳兰瑞知道,自己的体感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努力眨了眨眼,在些许光亮中,看到了面前那个朦朦胧胧的影子。晨时清亮的阳光在她背后绽放,称得眼前之人有些虚幻,却又越来越真实。

      “我…似乎能看见了。”
      “真的?!”

      听到这个消息,武玉栖简直比自己大病初愈还要高兴,不断挥着手在纳兰瑞眼前晃动着。看到那目光果然会跟着自己手的方向移动,她长舒一口气,“真是太好了。”

      虽然离秋皇大婚也就不到两日时间,但此时此刻,她就是特别特别想见见蓝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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