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练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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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般”的日子自此开始，无论是说武玉栖，还是说郑司乐，更有时还包括偶尔过来旁观的纳兰瑞。
也许对于某些人来说，天生就学不会跳舞。
明明是一些很简单的动作，郑司乐觉得，也许将夏皇摆在这里教个几遍，大概也能做个七七八八，最多少了几分小女儿般的姿态罢了。可再去看看武玉栖，同样的动作只要她一做出来，别说什么小女儿姿态，简直就像是浑身抽筋一样，拧巴的不能再拧巴了。
花神舞一共分为三大段：百花齐放、花神献祭、涅槃重生。郑司乐本来计划半个月教一段，剩下最后的半个多月再全部整合起来一起练习。
结果，眼看着已经快要一个月了，这位落月郡主竟还停留在第一阶段苦苦挣扎。
其中最有意境的一段“天女散花”，难度其实并不大，寻常之人就算照猫画虎，这么久的时间学下来，虽不可能达到冬皇当年的轻盈灵动，但至少也可以模仿一二。可在武玉栖这里，却硬生生将其变成了“小鸡啄米”。
而这段舞，也是纳兰瑞最喜欢的。他的印象中，以往只有小雪在跳这一段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才最耀眼。结果，当他第一次看过武玉栖跳这一段的时候，差点没直接笑出声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一有时间，他就总会不自觉地站在青龙宫与玄武宫之间的那道院墙边，明里暗里地端看着另一边武玉栖的学习进度。
其实，花神舞他也曾看宁思凝跳过。若是单论舞技，这二人完全没有可比性。可不知为何，他却更喜欢这样站在院墙边看武玉栖跳。
即便笨拙可笑，可他依然能从中看到几分别人没有的生气，而这种感觉，他只在小雪身上见到过。虽然他很清楚，某人大概练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小雪那如梦似幻飘飘出尘的样子了。
“夏皇，你能别站在那儿总盯着我么？”
这日练舞中途休息时，武玉栖终于鼓起勇气来到矮墙边，对着纳兰瑞问道。
“不能。”
“可你一直站在这里，看得我总觉着背后发凉，跟鬼上身似的。”看到纳兰瑞投来的犀利目光，她又马上改口：“不不不，就是让我觉得特别紧张。”
“若是日后你真被选为花神祭献舞者，到时前来观看的百姓人山人海，如今你连我这里的这点紧张都克服不了，那祭典岂不是要被你搞砸了？”
“所以我就说嘛，干嘛非要让我当献舞备选，直接找跳的熟练的人来不就好了么，反正她们肯定都比我更愿意。”武玉栖噘嘴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我是说，别人我也不认识，我跳的好坏就算他们说，我也听不到。但夏皇你就不一样了，认识的人总归还是会让我紧张的。”
“没什么不一样的，他们说的话就算你听不到，可不代表不会传去黄炎那边，到时候究竟丢的谁的脸，你自己最清楚。”
“哦，那我去练习了。”武玉栖不情不愿地转身，然后悄悄吐吐舌头，继续投入到了郑司乐的温柔“怀抱”。
纳兰瑞这边是劝不动了，她只得打起了另一个人的主意。
“郑司乐，你看这晴空烈日的，你还要陪着我一直站在这里，时间长了都要被晒黑了。不如，咱们进到屋子里练习怎么样？”
郑司乐环顾四周，有些为难道：“不行啊落月郡主，这花神舞所需空间本就很大，加上后期你若换了衣服，水袖一挥起来，就更占地方了。室内再怎样都太小，你又是初学，若是连手脚也放不开，会影响你练习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在冬皇上朝议政的正殿，那里空间倒是够。”
“呃，算了，咱们还是就在这里吧。”
最后一丝希望落空，武玉栖仰头长叹，却又不小心瞥见依然站在不远处朝这边望着的纳兰瑞，’看来，自己是躲不开被监视的命运了。’
为了让舞者能更好的适应，虽然落月郡主的学习进度进展十分缓慢，但郑司乐还是决定按原计划的时间，让她换上了专门练习水袖的舞裙。
衣服虽然比较普通，但两条长长的水袖挥动起来煞是好看。本以为这会激起落月郡主的爱美之心，让她练舞更有动力。却没想到，本就动作笨拙的她，换了衣服后，竟彻底不会跳了。就连之前明明已经可以算作勉强过关的动作，也好像根本没存在过似的。
如今的武玉栖，完全就是一副“被套上了衣服的猫”一样的状态。随便转个圈，都能被两条袖子裹成粽子，再一迈脚，真是一步一个跟头的节奏。
又经过了整整半个月的重新适应学习，虽然她的进度依然只停留在花神舞的第一阶段，但好歹那两条袖子能挥起来了。
“不行！”
“重来！”
“跳的难看死了。”
……
越来越临近花神祭的日子里，纳兰瑞站在矮墙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以至于很多时候郑司乐都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开始直接对武玉栖发号施令了。
‘以前都是只看不说，如今怎么感觉他越来越闲了，难道新雪最近都没什么政务需要处理么？’
有了夏皇在一旁亲临指导，玉栖这舞跳得更是束手束脚，大概也只有在跳“抖袖子”的某段时最得心应手，因为，其中很大程度都是她的身体在本色出演而已。
这几日，沈秋葵将西门吹雪的工作交代给了大掌柜后，也搬进了宫，与武玉栖住在一起。
白日里，她二人一个待在玄武宫寝殿前的空地上练习跳舞，一个跑去白虎宫中学习各种大婚及宫中礼仪；晚上，终于得空休息聚在一起的姐妹花，一个埋怨纳兰叶是变态，一个吐槽纳兰瑞是魔鬼，当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而另外那对兄弟呢，每日下朝后，若是赶上闲暇时间，也会偶尔聊上几句，不过大部分时间里，都是纳兰叶在不停抱怨。
“哼，那个女人一定是男儿转世投错胎了，明明平日里看着挺精明狡猾的一个人，怎么学起礼仪来比猪还笨！”
听了这话，不知为何，纳兰瑞脑海中竟然浮现出的是武玉栖跳“抽筋舞”时的模样，随即轻笑一声，自言自语喃喃道：“的确，猪都比她聪明些。”
“嗯？皇兄，你也在说沈秋葵？”
“不，我说的是洛栖舞。”
“哦，胖妞啊。对了，最近都没顾得上问，她那舞学得怎么样？最近皇兄不是总去监督么，进展应该还不错吧。”
纳兰瑞一边低头看着奏折，一边直摇头，“不怎么样，看了只能越发激起我想打人的冲动。”
“哈哈哈，胖妞果然是胖妞，能让一向沉稳的皇兄你说出这种话，看来她的舞技可不一般啊。”
“回头也别让郑司乐走了，直接让洛栖舞准备明年的花神祭吧。”
纳兰瑞只是无心地随口一说，但纳兰叶听后却明显一愣。
“哟，听这口气，皇兄倒是挺希望让胖妞在花神祭上献舞啊。”
“有么？你想多了。”说话时，纳兰瑞连头都没抬，说完，便彻底专心于批阅奏折上了。
纳兰叶嘴角一勾，没再搭话，也低头开始看起奏折来。
‘明年？哼，胖妞不过是黄炎派来新雪的人质，看来皇兄是没打算让她走了啊~’
眼看着又快到月末，离七夕也只有半个月的时日。
这日，沈秋葵收工准备返回玄武宫时，正巧碰到了议事完毕的纳兰兄弟二人。
“走吧，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胖妞，这么久没见，我倒也挺想她的。”见沈秋葵一脸狐疑地朝自己看来，纳兰瑞挠挠头，朝她小声说道：“其实，听说她’舞技超群’，我就是等不及想去提前观摩观摩而已。”
三人抵达玄武宫时，就看到某人正四仰八叉躺在寝殿一旁的走廊长椅上，看来今日她的练习已经结束了。
见有人来，武玉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还差点被自己的袖子绊倒。终于立定站好后，她才向纳兰兄弟打起招呼。
一身水蓝色的舞蹈长裙，在夕阳的映照下衬得她更加有种空灵的俊秀之气。如果只单纯这么站着看的话，此时的武玉栖，绝对是不输于任何人的最佳献舞人选。
哪怕是纳兰雪，一直给人的感觉更像是雪之精灵；而她，美艳之中更多了几分俏皮活泼，用来演绎花神，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哎呦胖妞，状态不错啊，快，给哥哥我舞上一段，让我饱饱眼福。”
武玉栖一听，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嘴角更是抽了抽，然后十分犹豫地问道：“呃，你确定？”
“不然呢？你以为我和皇兄今日特意过来是干嘛来了？”
本就越练越没动力，越练越觉得烦躁的她，好不容易结束一天的练习，送走了郑司乐。结果才躺下休息不到一炷香时间，又要起来蹦跶了。最郁闷的是，不跳还不行，这不，人都已经组团上门围观了。
见她似乎有些不情愿，纳兰瑞也不多说，当先朝着院中走去。
武玉栖朝沈秋葵看了一眼，得到的却是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没办法，她只得选择破罐子破摔地跟了上去，但浑身却提不起一丝干劲。
走着走着，突然左手边的袖子一沉，“哎呀我的娘呀，谁踩我袖子！”说话间，她一个没站稳，就朝前扑了过去。
纳兰瑞下意识一个闪躲，直接往一旁垮了一步。
眼看自己的脸离地越来越近，突然右手边袖子传来另一股大力，让武玉栖将将停在了地面上空五寸处。
左顾右盼的纳兰叶听到叫声后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他的脚下好像多了一块布，也没多想，急忙将脚抬了起来。
这下倒好，刚刚找到平衡的玉栖，还没来得及站稳，左边失力，脸再次朝着地面砸去。
“啊……”
不待她喊出声，伴随着“嘶啦”一声，她就被一股大力抓了起来，直接撞进了纳兰瑞怀里。
“多，多谢。”被一连串“突然袭击”搞得晕头转向的武玉栖，在纳兰瑞怀中揉着脑袋，良久，才终于又站了起来。
看着自己那条已经被扯坏的袖子，她竟心中有些庆幸，然后挥着袖子笑着朝众人说道：“那个，袖子破了，看来今日你们想看我跳舞是不行了，要不还是改天吧。”
“不行！”纳兰瑞丝毫不给她任何机会地说道：“备用的衣服多的是，来人，去礼部再拿三套过来，给落月郡主备着。今日这舞，我们是看定了。”
“你！”
走在后头的沈秋葵不住摇头，拍着一旁的纳兰叶，小声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夏皇表面看着一本正经，其实心眼坏着呢。”
纳兰叶也不生气，笑着问道：“唉，你觉得我皇兄怎么样？”
“干嘛？想让我改嫁？”
“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最近他和你家十七的关系越来越好了么？你这个做家长的，难道就不关心一下？”
“你是说……”
纳兰叶越说越起劲，这件事他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不敢向当事人直说，但对沈秋葵，他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你看啊，反正咱俩成亲不算联姻，可黄炎和新雪最后总要有人完成这个约定吧。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对于你我来说更是亲上加亲，多好的一件事啊。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撮合他们了。”
沈秋葵若有所思，片刻后挥了挥手，回道：“这种事情，我愿不愿意有什么用。”
“唉，胖妞一看就是未经情事的小孩子，总要有人在旁引导引导啊。我倒是觉得他俩在一起挺好，似乎也很久没有人能激起皇兄欺负人的欲望了。”
“……你当我家十七是被虐狂么？”
其实，沈秋葵虽然嘴上这么说，心中却还是挺希望武玉栖能留在新雪的。若是那二人当真相互有好感，自然是好事，别的不说，以后在这新雪皇宫中，她也算有个伴。
但若真让她极力促成此事，她又有种对不起武玉栖的感觉。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比起纳兰瑞来说，玉栖还是更适合和蓝莲在一起。
低头又看了眼手中的信，那是刚刚一路来时，她从纳兰叶手中抢来的刚送进宫的边关快报：黄炎与南耀两路人马均已通过边境，不日抵达苍梧。
‘想来，若是不出意外，黄炎派来的人大概就是他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练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