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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不可收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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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李纳两辈子加起来,就算是洗过技能树,她的技能点还是点到暴力的分支上面去了,返还点数重来,她还是以为反顾的直接以加强的方式按照以前的方案点了一遍。
还真是固执的选择呢——
放屁!那是因为走的前路注定只能这么点技能好么!
李纳会说出来反驳不会有机会说出口,当文梓章的事情爆出之后,随之的各路人员所做的一切让整个机器转动了起来。
在朱禁城之中,李纳与黎星刻擦身而过,阳光在间隙之中错开,恍惚得映照着光影惑人。李纳缓步走过朱漆红顶的回廊,双手抄在袖中目不斜视的前进,身形慢慢踱过一丛翠竹之后,视线笔直的盯着前方,却能够清晰的看到对方渐渐而来。
隔岸迎面走来之人,绕过转角,两人交错之时,不自觉放缓步伐,而后脚步一顿。
“内阁,不错。”
黎星刻的声音轻飘飘的绕过两人之间的间隔,飘到李纳耳中。
李纳最后一步停住,最终伫在原地无法再前进半步,侧身躬身让路。
那一边,黎星刻与他们一样跟在宫女身后走过,步伐平稳目不斜视。
“……”这么一句话,稍微停顿的弯身,只是一个细微而不得不做的动作,就仿佛一个狠狠扇在李纳脸上的耳光,黎星刻的若有所指,一瞬间让她心中发出尖锐可怕的响声。
握在百川上的手掌紧了又紧,李纳停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僵直着指尖,缓缓挪开手掌。她侧开步伐,迈开一步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沉着脸又将出鞘几分的百川按了回去。
如果文梓章不是死在议政殿,就算黎星刻清楚李纳的过往是如何的,也一定不会猜忌到她身上,可是这件事情她却分明而大胆的在内阁议政殿里动了手,还是在会议之时,那么黎星刻就能够第一时间确定就是她干的,哪怕找不到半点证据。
这就是有一个太过了解你的人的糟糕之处,尤其这个家伙还是一直和你互相看不顺眼的存在。李纳几乎在刚刚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刚刚那个转角之处出其不意一刀捅死对方。
她很清楚,黎星刻在刚刚的时候,是确信自己就算有杀心也不会动手的。
非常了解她的想法,李纳觉得自己如果能够再逆向思维几分,就能在这里直接弄死对方,然后再处理手尾——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做这种事情是轻车熟路的。
“啧。”
不悦的低咒一句模糊的骂词,李纳再一次在这种玩弄人心的针锋相对上败下阵来。所有的一时冲动还是被压制下来,加快的步伐每一步都带上几分怒气冲冲——该死的同一阵营。
李纳很确定一点,她现在的这种身份,就算是李湛都不会有所知晓,会被黎星刻那个家伙知道,简直是一种侮辱的败笔——哪怕他什么都不会说。
监察司管不到这些事情上面来,这件事情对于他的利益也没有什么冲突。并且,从他此生第一步迈向蒋笙歌之时,就注定了他是蒋隶华的同盟位置。
这个位置意味着,就算到余忠的事情被解决了,世家和皇室继续明争暗斗时,他都改不了立场。
监察司中立,而最高位置的人却有偏颇的一边。
“朕都没有想到你选择的如此冒险,在议政殿,你就不怕失手?”
少年皇帝说着话的时候,一只手似乎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对着李纳额角抬手就敲了上去,“到时候如果是文梓章躲过了,你待如何?”
李纳后退半步,躲开还试图往她头上敲的手指,“您在事情已经成定局的时候,问臣这个问题,不觉得没什么意义么?”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失手?”
“……”对于对方的逼问,李纳暗自撇了下嘴,正准备沉默对待的时候,被少年皇帝捧住下巴转回了视角,“娜娜,不要认为那些是不可能的,没有什么能做的天衣无缝。”
被迫调整视角盯着蒋隶华认真的脸,李纳顿在那里许久,之后顶着对方的视线,莫名弱气了几分,轻飘飘的应了一声,“臣遵旨。”
少年的眉角一跳,缓缓松了手,跟着手腕一转,就搭上李纳的头顶自然的揉了揉,一派安抚宠物一般的姿态,惹得李纳略微低头,例行公事般的接受。
指腹蹭过李纳的发丝,少年皇帝看着面前自己一脸平淡的近卫长,无言地收回手。
他的时间还长,慢慢来就是了。
抱着这样的目的,蒋隶华转手拿来另外一份准备好的文件,李纳不解的先看一眼人,才抽出里面的纸张。
“下一个?”
“不,只是让你先记住。”
“如果不动手的话,没有必要让臣这个。”一边说着话,李纳把东西原样收好又放回蒋隶华的桌案上。
对于这种事情他很轻车熟路,并不需要什么提前准备。
“……”
沉默不言,蒋隶华盯着她半晌,才又笑起来说,“有些时候真觉得朕的近卫长没有选错人。”
他的话说的所有所指,李纳依旧不言不语的不为所动。
时间过去的很快,文梓章的事情依旧在调查中,每时每刻的情况回馈几乎成为了此时联邦人民最关心的一个话题,而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侦查下来牵扯出来的事情,让这件刺杀案件没有在短时间内结束的可能。
与之同时爆发出来的,更是布里塔尼亚的近期动向。
内阁的刺杀事件之后,原本被讨论的安南战场的事情和天竺的问题也被暂时压后,因为布里塔尼亚正式向多个国家发动侵略性暴力行为,没多久后又再次引发战争。
在完全吞并了北美版图后,布里塔尼亚推进的方向展开向EU以及□□,而同时,之前一直担忧的天竺方面,也爆发暴乱。
“欧洲已经被布里塔尼亚拿下南部的小部分国家,最近传回来的消息表明,他们试图对日本动手。”
“安南之后还没有长记性?”
“不,据情报来看,是为了资源。”
“我地理学的不太好,以日本那种每年需要从外打量进口资源的国家,有什么资源?”
“新发现的能源,布里塔尼亚方面是最近才确定稳定性的使用方式,据说日本的富士山下有这项资源,比重占了全球的百分之七十。”
“就一座山下面包括了全球的百分之七十?”
“这种可可开采量……”
“布里塔尼亚的姿势还真是有够难看啊。”
“说这种鬼话之前也不过过脑子。”
“不过是个开战的理由,没必要那么名正言顺,不过是想要借由日本再次向我朝开火罢了。”
“既然他们要打,就去他们所愿吧,日本并不是联邦的领土,不是嘛?”
这一次吞龙殿中的会议和在内阁之中不同,坐在这里的并没有那些人数上两位数的内阁大臣。
“外交部已经表态,至于日本……如果那边开战他们本身的态度并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内。”
“许老你觉得呢?”
“陛下没必要问,我们并无意见。”
“……”
又是这种长时间的会议,虽然参与的人少了些,但是时间依旧不短。
李纳原本就在外围的位置戒备,十分钟后她就沉默的穿过外面坐了一排的警卫员,到了吞龙殿外。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一个熟悉的规律前进,只是在之后的后续之中出现了偏差。但是就算再怎么不一样,某一种属于历史大方向的笃定感并没有什么改变。
冬日里朱禁城中的阳光灿烂的刺眼。
李纳一只手握住百川,迎着阳光略微眯起眼睛。
“又见面了,李总长。”
“……”
搭在额头的手掌迟缓的收回,李纳侧迈开一步,束在脑后的马尾辫随着挪动的动作甩出弧度,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态,往日之中永远是笔直站挺的李纳有几分懒洋洋的靠在朱红的廊柱上,她歪了歪身子,对着身后这个又突然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的青年,弯唇笑了起来。
所以说命运到底是什么?所以说如果真的有历史前进的方向,又是什么?
比如她不论如何都是李家人?比如不论如何都会变成这一把剔除依附在□□庞大身躯上腐肉的刀?
还是,比如不论如何,严申此人都不会以一介只是知晓对方名字那般过客的存在?
在中华历2012年,在她亲手杀掉余忠之后,才出现在生命轨迹里的人,这一次却这么提前出现,带着完全不一样的神态、表情和身份立场。
仿佛都带着干净的青草味道。
“外交部新近外交官,前内阁副议官,中情局前任成员,严申大人。”
李纳看着他,直到慢慢的心里原本的一点点不忿和异样情绪变成冰冷的打量,她略微昂头,上前一步,口中说出一连串对方明面上的身份,却没有点出对方和蒋笙歌以及余忠等一系列人复杂的关系,“有何贵干?”
——那个人就像是幽暗舞台之上的一束聚光,站在光影之下,有着千般怀疑万般介意,可是只要看过去,就挪不开眼。
严申将她眼神的变化明明白白的看在眼中,巧遇之下的喜悦仿佛被一击重锤,狠狠撞击了一下,之后消失不见。
“不。”
言语微顿,严申莞尔,语气温然的带着几分讨好的试探,“只是又见到你,特意来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