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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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开学已经一个月了，传说中的摸底考试终于来了。
所谓摸底考试，就是想在开学之初看看下大家的学习基础，也顺便检验下大家这一个月是否跟得上进度。
戚澄坐在第一排靠外，发试卷的活也一并承担了。发到最后一排，林与终旁边坐着的男生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发这么慢，别人都开始答题了。”
戚澄脸皮薄禁不住开玩笑，迅速扔下试卷走人，那男生在后面还“诶”了一声她头也没回。
袁泽性格外向，鲜少碰钉子，少年心性时常和大家开开玩笑也是难免，碰到戚澄这样的另类无端起了兴趣：“林与终，这女生还挺特别啊。”
试卷扔到桌上的那一瞬，林与终还在思考问题，试卷落下扬起一阵风，他瞬间清醒了。
特别？确实是特别不善与人交际。初见时的言语生硬，遭遇男生调侃时的默不作声，眼神眯起来的时候代表不悦，脸红的时候是羞涩。但更多时候则是安静，明明看上去很温柔很清瘦，却又给人感觉很倔强。
这样，算特别吗？
林与终都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对她有了这么多的认知，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但他林与终是谁？转瞬就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在脑后，小声叮嘱袁泽：“快答题吧。”
教室一片安静。
袁泽对戚澄上了心，便少不了逮着机会就捉弄她。比如下课经过她课桌时会故意撞掉她的铅笔盒，或者在她发作业时开她玩笑，又或者是在食堂吃饭时想方设法跟她坐一桌。
戚澄不像袁泽那么自来熟，也无法理解男生们带点恶趣味的调侃，常常被弄得面红耳赤。在她看来，最好的方法便是无视。如果她不为所动，别人也就不愿意继续开玩笑了吧。
有一次去食堂，袁泽和林与终打好了饭，袁泽一眼就瞥到坐在一起的戚澄和施颂亭，便拉上林与终和她们同桌吃饭。
施颂亭性格倒符合她的名字，跟男生们都能很快打成一片，时不时跟袁泽聊上几句，至于林与终，施颂亭却觉得找不到任何话题可以跟这个爱学习的尖子生交谈。
袁泽一边吃饭一边观察戚澄：“喂，你怎么吃饭那么秀气啊？看看人家施颂亭。”尾音带笑。
施颂亭：“袁泽，关我什么事啊！我们家小澄澄是大家闺秀，自然跟我比不得。”
戚澄无奈：“我从小吃饭就慢。”
袁泽嬉皮笑脸附和：“细嚼慢咽对身体好。”
施颂亭鄙夷地切了一声。
类似这样的时候还有很多，开始都是袁泽开戚澄玩笑，最后演变成施颂亭和他拌嘴。戚澄有自己的小世界，她不觉得袁泽要跟她闹，她就必须回应他，更何况她也不喜欢别人拿她开玩笑。好在她明白袁泽没有恶意，所以也就从不计较，即便她很少参与他们的打闹，但也一直保持着该有的礼貌。
林与终和袁泽从初中起就是同学，俩人也算聊得来，有次他不经意地问袁泽：“你喜欢戚澄？”
袁泽大大咧咧：“谈不上，就觉得逗她挺好玩的，你不觉得吗？”
林与终摇头：“她跟其他女生不一样，我觉得她不是个适合开玩笑的对象。你如果是因为喜欢她而逗她，那大可早点跟她讲清楚。如果不是，以后还是别跟她开玩笑了，否则万一哪次玩笑开过了就不好办了。”
袁泽不解：“开开玩笑而已嘛，否则每天学习多无聊。”
林与终便不再多劝：“那你自己把握分寸吧。”
没想到还真被林与终说中了。
课间休息，闵秋拿着一叠作文本进了教室，然后把每组的作文放在第一排的桌子上，让前排发下去。正好戚澄和同桌的女生都去了厕所，作文本都堆在桌上，大家自发过来把自己的领走了。袁泽好奇心作祟，拿走自己和林与终的两本时正好看到戚澄的作文本，就忍不住拿去看了。本来准备看一眼便马上还回去的，没想到看着看着就忘记了，后来上课铃声响了就想着再趁戚澄不注意的时候放回她桌上。
戚澄和同桌回到座位，同桌顺手就拿起桌上的作文本翻起来，还顺口问戚澄是不是又拿的“优”。
戚澄疑惑不解：“发作文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想到刚才同桌也不在教室，便转过头问后排的同学：“刚才你们拿作文的时候看到我的作文本了吗？”
后排的男生想了想：“我找我自己的那本时还看到了，不过……”他言辞闪烁，让戚澄心里顿时闪过某种念头。
表面看似平静地问他：“不过什么？是有谁拿去了吗？”
男生像是鼓足了勇气说出口：“我好像看到袁泽在你的座位上待了一会，走的时候拿了好几本作文。但我也不确定看清楚了没。”
戚澄一口气憋在心里，接下来的课都没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下课铃声一响，戚澄站起来拔腿就径直朝最后一排走去，后排的男生似感受到了她的气势汹汹，想拦她一下也来不及了。
在袁泽座位旁站定，袁泽看到她一来其实就有点懵了，多少有点理亏，都不像平时那样跟她嘻嘻哈哈的。
戚澄一看他反常的表情，便完全确定了。她一再容忍，此时已不想再忍，语气生硬 ：“袁泽，请你把我的作文本还给我，我跟你还没有熟到可以侵犯我隐私的地步，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自以为是。”
旁边有好事的男生已经在起哄了，袁泽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面子挂不住了。
本来看她过来的时候是准备道个歉把作文本还给她的，但戚澄的话让他感到颜面尽失。想来平时真是自以为跟她熟络了，没想到她竟这样丝毫不顾及情谊，一时脾气也上来了，拿了她的作文本朝她一扔：“还给你！谁稀罕看你的破作文，矫情！”
作文本在空中绕了一圈“啪”地一声落到地上，扬起一层灰。
戚澄心中委屈至极，偏偏表面隐忍不发，默不作声便往教室外走。
林与终觉得事态有点严重了，冷着一张脸训了下袁泽：“这次的玩笑，你真的开大了。明明就是你错了，还要故意激她。”看着女生的身影消失，他终于起身，捡起地上的作文本掸了掸灰，快步追了出去。
其实袁泽说完那些话就已经后悔了，可是当时的情景，被一个女生训斥了，总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就口不择言地顶了回去。
戚澄走出教室到了教学楼后的一块空地，林与终尾随而至。女生的背影笔直挺立，他慢慢走近，将作文本递给她：“这次的事是袁泽不对，他说的那些话也都是气话，他并没有恶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戚澄缓缓转过身，林与终这时才看清眼前的女生竟然在哭，他心头一恸。
他这些年身边从没有走得近的女生，就连戚澄也是因为袁泽的关系才稍带着近了几分。他一向自诩没有办不到的事，此时却完全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戚澄却突然开口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很矫情？”
以前没注意她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软软糯糯的，有种说不上来的脆弱。林与终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去了解一个女生的冲动。
他让自己的双眼看进她的：“我从没觉得你矫情，袁泽这次玩笑确实开过了，你生气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袁泽他从初中开始就喜欢闹着玩，他没有恶意，你以后不用理他就是了，犯不着生气难过。”
这是那个桀骜、冷漠的林与终吗？此刻的他，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和神情有多温柔。
林与终拍了拍戚澄的肩膀：“别哭了，快上课了，我们进去吧。”
以前也不是没有男生对戚澄好，但是第一次有一个男生愿意这么耐心地温言劝解她，抚平了她所有的委屈，也把她的一颗心填得满满的。
原来这个看上去冰冷的男生，内心却如此温暖。
戚澄扬起嘴角：“恩，我们回教室吧。”
林与终一怔，女生睫毛上尚有泪珠，此时却对着他甜甜地微笑着，说不出的动人。于是他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你笑起来很好看。”说完自己也不敢去看她的眼神，抬腿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戚澄脸颊顿时烧了起来，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默默跟在他身后回了教室。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