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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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前。
法国，巴黎，LE BRISTOL PARIS。
伏见木佐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这个铃声是现在很流行的一首摇滚曲子，似乎是外国一个很著名的乐队的，和木佐看上去一点也不相配，然而这个响起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也没有人知道。
设置了这个铃声的终端机是私人终端机，那么现在会打电话来的人除了仁希和素盏以外不作他想。
这个时候的巴黎正是凌晨时分，这座不夜之城也稍微安静了下来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朝阳。酒店外街道上的路灯调低了亮度，街道上就连野猫的影子也没有了。一簇一簇的阴影对应着逐渐鲜明起来的天光，空气里也退去了厚重的酒气与香水的味道，重新变得清爽起来，花坛里的花还紧紧闭着花苞，一点也没有舒展开的迹象。
饶是伏见木佐，也是经历了一番挣扎之后才拿起了终端机。
她按按太阳穴清醒了一下，感觉自己恢复到可以工作的状态之后才拿过放在枕边的终端机。
“喂，您好，这里是伏见。”
虽然电话那头都是熟到不能再熟的人，木佐的依然用了敬语。
“哎呀~下午好呀~小木佐~”
电话那头是女性清亮的嗓音。
“晚上好，素盏。”
素盏稻香哼哼的笑起来。
即使是冷淡到像是机器的伏见木佐也隐隐觉得头痛。
“那么，素盏你这么早是有什么事情？巴黎这边还是凌晨。”
委婉的询问对于素盏稻香是不起作用的，还是不用顾及所谓的面子直接打直球来的好，否则这些人（指仁希和稻香）只会装成听不懂。
“我六点有个会，要是没事我挂了。”
彼时的伏见木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是她们之间最后的一次谈话。
在这位‘妈妈生前的友人’的注视下，本打算拒绝的素盏湍最终点了一碗豚骨拉面。
“豚骨拉面是素盏，我是说稻香最喜欢的，她还喜欢在里面加一个鸡蛋，对了，鸡蛋还要是糖心的。”
素盏湍坐在她对面，隔着拉面的腾腾热气观察着伏见木佐的脸，她实在不像是一个快要四十岁的女人，那张精致的脸和伏见猿比古看起来更像是姐弟，但是她周身冷厉又干练的气势却不是骗人的，没有人会认为她还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同样的，伏见木佐也在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对面的人。
黑色的，在灯光下会显露出深紫光晕的头发，以及蓝色的，透亮晶莹的眼睛，皮肤都很白，唯一不同的是素盏湍身上没有稻香的那种活力，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明明是素盏稻香的孩子，却和稻香一点都不一样呢。她不禁想起了稻香还活着的时候，那个时候木佐还是个寡言少语，争强好胜的小姑娘，和稻香一点都不一样。
不过单看外表的话，素盏湍还真是完全继承了素盏稻香的样子呢，如果他能把头发留到腰再化化妆，木佐觉得自己肯定辨别不出两人。
当年素盏稻香死去的时候伏见木佐人在国外，因此只有仁希在她死去的前一天去探望了她。
不知道那两个人说了什么，木佐也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仁希只是将死讯告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呢？
对着直到那时，或许是一生来唯二的朋友的死讯。
似乎只是通知准备好一份丧礼吧？仅此而已。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还是素盏湍先开了口，伏见木佐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能力也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素盏湍也对自己的隐匿跟踪技术很有信心，他不明白伏见木佐是怎么发现的。
“你用的是素盏家的跟踪术吧？”
木佐将啤酒倒入三个空杯子里，又拿着自己的酒杯对着另外两个杯子轻叩致意。
“没错。”
“那就对了，素盏稻香以前没事的时候，教过我一些反跟踪技术。”
话题到了这里开始有些冷了。伏见木佐在碰杯之后将属于自己的金黄色液体一饮而尽，随后就专心的吃起自己的味增拉面来，发出‘刺溜刺溜’的声音。
伏见木佐这个人天生就长了一股精英味道的脸，和她那张脸更配的应该的灯红酒绿的都市夜景，或者觥筹交错的奢华宴会，所有的上流社会的活动都与她像是黑与白一样般配且永不过时。但是在这个藏在街巷里的拉面铺子里，伏见木佐像是硬生生被什么人拖着进度条倒退了几十年一样，素盏湍在那些歪曲的热气里，看见木佐渐渐年轻了起来，穿着校服，素面朝天，一言不发的吃着自己的味增拉面。
那个时候的她身边还有两个人，个个都是不良又帅气的打扮，整个店的目光都他们两个人身上。
那是年轻时候的伏见仁希和素盏稻香。
素盏湍想起来，以前读过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作者的书，那个作者在书里说对于人类来讲，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地方是有魔力的，当那个人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他会变回曾经最美好的样子。
他把这句话读给素盏田心听，田心去了那个小村子，然后哭着回来了。
他又把这句话读给市听，市就嘲笑了他。
“你真信？”
当然不啦。
他笑着回答。
要是真的，可以变回最美好的样子的话，这个世界啊，早就停滞不前了。
啊啊——那个作者说不定也是因为写了这么不现实的话才没有名气的吧？
他挥挥手驱散了那些热气，那些热气散去之后，伏见木佐依旧穿着她那身价值不菲的套裙，在这个和她格格不入的环境里吃拉面。
只是这一次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以他的耳力还能听到他们恶心的揣测和不堪入耳的低笑。他知道伏见木佐也一定听见了，可是她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专心吃自己的拉面。颇有点‘豪气’的样子。
素盏湍又看了看那两碗无人问津的拉面和啤酒。
伏见木佐……
是不是也在等着那两个人回来呢？
素盏湍不知道曾经那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伏见木佐的行为也相当怪异，既然十年之久都没有怀念过，又为什么来到这个满是回忆的小店呢？
也许他们关系一般，也许只是酒肉之友，也许只是相识一场。
又或许，他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无论是什么关系，从伏见木佐身上，素盏湍看到当时那个人开怀的模样。
你和我，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开心过吗？
他不知道。
素盏湍和素盏稻香，长得真像啊……
木佐在心里想着。
不知道那个女儿像不像……
素盏稻香在怀着最后一个孩子的时候还跟她在电话里炫耀来着，说这会是与自己最像的孩子，一定会是一个小稻香，将来走在街上会不会被认为是姐妹啊，要什么样的男孩子才配得上等等，那个时候伏见木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礼貌的说了几句官腔应付了过去，素盏稻香还在电话里笑话她还是老样子不懂人情，还很恶劣的说自己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影响到仁希的儿子。
木佐说不会的，仁希的儿子像我，不用人管也能很好。
然后她就听见电话那头素盏稻香哼哼哼的笑起来。
小孩子可是非常容易就被改变的，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啊。
木佐一怔。
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手提电脑上有一封新邮件的提示，点开一看，是一份素盏稻香名下财产的明细。
既然木佐这么有自信，就帮我管着这个吧。
电话那头，素盏稻香的声音在伏见木佐听来有些失真。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多说，应了下来。
那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声音软了下来。
“那么，再见啦，小木佐。”
之后这个终端机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是伏见仁希通知她素盏稻香死讯的时候了。
再之后，这支终端除了仁希，没有人知道了。
而今，它已经再没用处。
“伏见女士，和我妈妈关系好吗？”
素盏湍看她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
“还算可以吧，我是这么想的。”
“素盏佐太郎说伏见先生和妈妈是朋友，他们关系怎么样？”
这话说的有些不近人情，像是查|户|口的，但是木佐却是最适应这种语气了。
“他们的事情我不知道。”
木佐晃了晃自己的酒杯。
“素盏佐太郎死了？”
她抬起眼，同样直言不讳的问。
“年初的时候。”
“我很遗憾。”
“没有的事情。”
“这样啊。”
“素盏佐太郎，和伏见先生也是好朋友吗？”
“不是。”她顿了顿“你那边呢？我听稻香说她有三个女儿吧？”
“现在就只有我和一个人了，长姐田心和二妹市都已经去世了。”
没有礼貌寒暄，两个人像是交接什么一样说了一会儿不着边际的话，木佐不知道素盏图案最开始跟着她到底是为什么，素盏湍也没有说。
也许，就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猜想。
后来，素盏湍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走之前结清了餐费。
木佐也没有说什么，叫了代驾之后就走出了这家拉面店。
她的黑色轿车停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停车场。
以前的时候，仁希和素盏都有机车，每次在外面玩到这么晚的时候，都是两个人猜拳送木佐回去的。
现在她也自己开车来了。
木佐回头看看那家隐藏在街巷里的店，暖黄色的灯光从窗格子里漏了出来，照亮了店前的一小块地方。
那里从来不能停下一辆轿车。
回到正确的时间点上，草薙出云接到了电话通知，从SCEPTER 4的屯所中接走了被须势理以‘妨碍公务’罪名带走的八田美咲。
期间八田的种种不满和吵嚷暂且不提，草薙深知在凑氏的问题上确实是赤组理亏，在青组队员的指导下做好记录，用暴力（在八田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镇压八田的反抗之后，心虚的在宗像笑吟吟的注视下带走了八田，脚步快得像是有什么在后面追着他似得，直到离开椿门好远才舒了口气，松开了一直揪着八田的领子。
“草薙哥……”
八田的声音显得有点委屈。
“我已经看到秋人了，谁知道青衣服的……”
“好了，小八田。”
草薙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训斥到。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是咲舞罗不在理，凑氏兄弟既不是我们的氏族也不是普通的权外者，盐津也依旧在青组的监控之下，现在还是静观其变的好，我们商量的意思是可以搜集情报，但是没有尊的命令，我们不能随意出手。安娜也说的很明显了，如果真的要出动那位素盏小姐的话，我们是拦不住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草薙收起了他少有的严肃神色，隐藏在紫色镜片后的眼睛在八田身上转了一圈。
“听说是素盏小姐把你逮捕的，你没受伤吧？”
“啊！完全——没有事，那个素盏好像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我和她交手了好几招呢！一点伤都没有！切——要不是秋人突然撞了我一下，肯定我们现在已经在酒吧里谈好了！”
八田晃晃自己的胳膊，复又说起了气话。
“话说回来草薙哥啊，我们怕那个女人什么啊？如果是尊先生的话……”
草薙一愣，苦笑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眼神一厉。
“这个啊……也不是很好解释……现在得专注一下另外的事情……”
他向前一步，打火机滑落到掌心，赤色的火焰在指尖若隐若现。
“偷听其他氏族谈话可是很不好的啊，为什么不出来说话呢？”
听到草薙这么说，八田也迅速反应过来，对着草薙说话的方向就是一记赤色阳炎。
那记阳炎的落点是在一个没有人的拐角，但是理应将拐角的墙壁融化成一滩泥水的赤炎像是落进了什么黑洞一样，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扯成了一条一条的，螺旋着消失在一个扭曲的空间里。空气里传来一阵细碎的爆炸声响和焦糊的味道，倘若是任何一名青组队员在此，都会发现此情此景与那天袭击屯所的情景一模一样。
草薙的面色一下就严肃了起来。
八田的实力与天赋他是知道的，也清楚的知道刚才那一击虽说是试探，但是阳炎蕴含的力量却是实打实的，能这么轻易就吞噬了以破坏力著称的赤炎，来人的能力一定非常棘手。
草薙的手按上了口袋里的终端机，打算情况不对就立刻就给自家的王打电话求救。
在赤炎被吞噬殆尽的时候，扭曲的空间开始膨胀起来，没错，就是膨胀了起来，像是从那里长出了什么东西一样，从螺旋的形状向外扩张成了一个椭圆，然后挤压出了一个人的形状，最后那个不断变形的空间终于承受不住似得开始碎裂，有人从里面踏了出来。
她周身蓝盈盈的一片，用肉眼就能观测到青色阳炎围绕着她做着规律的圆周运动。
属于第四王权者的青色阳炎明明在防御力上更为出众，但是草薙却觉得他的赤色阳炎跟眼前这位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猫。
他原地不动，扬起笑脸，暗地里压制住了想说什么的八田。
“原来是素盏小姐，刚才那一下还真是厉害呢。怎么，是有什么事情吗？”
须势理看了一眼以保护者姿态站在比八田略微靠前地方的草薙，假装没看到他按在口袋上的手，礼貌的一点头。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刻意放松了自己，解除了青色阳炎，让草薙察觉到她此番前来并非寻衅。
“是有关，猿比古的事情。”
须势理的蓝眼睛里流动着暗光。
“八田，你说猿比古曾跟你说过礼司……青之王说过‘想要一个暗器使’的事情，我想问，之后，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伏见冷静下来之后，没有直接回到他和八田的出租屋，而是打车去了电器街，买了一些要用的电脑配件。
那个屋子里的电脑在JUNGLE的事情之后就被放在角落里积灰，当时也考虑过‘还是扔掉比较好’吧，但是最后还是因为一些各种各样的原因还是任由它堆在角落里，现在看来，不由得有些庆幸当时没有扔掉，因为手里的钱已经不够再去买二手的主机和显示器了。
硬盘和内存就很随便的挑选了价格比较便宜的几个，节省出钱去买性能好的显卡，这一次登陆JUNGLE说不定还要玩游戏，所以内存什么的不必在意，但是一定不能卡，他要把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家伙揪出来还有那个藏在网络里的绿之王，这件事情肯定他也掺了一脚。
他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决定按照宗像礼司给的提示好好查看一下自己的终端机有没有感染到什么‘病毒’，但是伏见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终端机百分百被人动了手脚，所谓‘确认’也只是为了给对方一个诱饵，引诱她站到明面上来，之所以能够确定是‘她’就更简单了，知道他多讨厌伏见仁希那个恶棍的也就只有那个从小到大看他不顺眼的大贝阿耶，而且她正巧也是JUNGLE的使用者。最后就是绿之王，那个病毒软件单凭大贝的水准来说还早了一万年，肯定是那个善于躲藏在网络里的绿王把她当枪使了，这一次凑氏的事情和最近大大小小的权外者事件，估计到处都是他们的影子，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是现在赤组已经被搅乱了。
他一边飞快的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慢下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拆开了零部件的包装，用毛巾将电脑上的积灰清理干净搬上自己的小阁楼，盘腿弯腰，用小螺丝刀拧开机箱上的螺丝，开始安装零部件，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电路老化的迹象，万幸的是当时他的重组工作做的不错，现在的电路还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
嗯，再支撑这一段时间就很好，不用很久，他有预感，他很快就不用再在这里待下去了，那么这台电脑也就没了用处。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脚下的阁楼狠狠的震了一下，手一抖，螺丝就掉在了机箱里，不满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是八田跳了起来，上半身扒在阁楼的边缘。
不想理他。
“喂！！你到底怎么了啊？一天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给你发邮件也不回，有时间在这里搞手工的话，至少也看看邮件啊！！”
“不知道这件事情。”
心情烦躁，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为啥把这破玩意搬出来了啊？话说回来现在的重点应该是秋人和速人吧？啧！！想想就烦，本来都遇到了的，结果被那女人搅和了！！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这段时间大家都在为了秋人和速人的事情烦恼奔波，身为关键人物的你却躲在这里搞手工，这怎么能行呢？！！你也应该做点什么来补救吧猴子！！！”（以上改编自LSW）
补救？哈！补救啊……
伏见想说点什么刺回去，但是八田之前的一句话让他收回了这个想法。
“那女人？”
“我遇见秋人了，结果因为你那个青梅竹马搅局，秋人跑掉了。”八田气哼哼的说“要不是因为她，我们早就和秋人还有速人联系上了……”
八田接下来的话伏见没有仔细听，反正也就还是那些抱怨吧，不过看他这么热血过头的样子，相必是一点伤也没有，那么反过来的话，是须势理留手了吗……她为什么要留手呢？那个青之王会在意这件事吧？不过他倒是对须势理很溺爱的样子……
伏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还需要做什么补救啊？该做的早就做了吧？出现纰漏的是你们这群笨蛋吧？现在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吧？”
他说的很小声，像是闹别扭到不知所措那样，视线紧紧的黏在自己面前的主机上。
八田楞了一下，那一个瞬间他似乎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选择在面前出现了，就跟漫画里说的什么‘命运的分歧点’那种有点中二的感觉一样，啊啊！！不对！！现在哪里是想这个的时候啊？！！！他使劲甩甩头。
“话、话是这么说……是没错……但、但是吧，你这样处理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应该换一种……呃……比较随和的方式……你看，草薙先生也说了，盐津大叔现在也还在青衣服的监控下呢，他们还在闹事，肯定是心里有什么想法，肯定一时间想不开了，所以啊我们才需要和双胞胎推心置腹的谈一谈，然后解决这个事情，这样大家就会解开这个误会了！猴子你也不想被大家一直误解下去吧？”（以上改编自LSW）
哦，误解啊……谁说过想要被人了解啊
伏见感觉心情越来越坏，胸腔里像是破了一个口子，有大风从里面呜呜的吹，口子越来越大……
要是须势理……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要是去年的你，也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过都已经够了，已经一个人也不在了，被我亲手推开的，和亲手推开我的。
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一下就像是打开了什么阀门似得，他笑的一声比一声大，笑到肚子隐隐抽痛起来。
“哈哈哈，白痴吧你？”
“还不明白吗你还能站在这里，那家伙可是根本就没打算出手呢！被小看了吧？所作所为和任性的熊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嗯？看你的表情还真是没搞懂呢，好吧，我说详细一点，你真的以为你强到能同时打赢三个ALPHAN权外者了？”
伏见的语气对于他来说过于开朗了，简直和那个家伙一模一样，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马上闭了嘴，只是用那种讽刺感十足的笑容看着八田。
八田被他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翻涌的怒火将理智冲的一干二净。
“你、你这家伙！！！我好心好意来找你你居然这个态度……可恶！！笨蛋猴子！！！！”
说完，他就抱起他的滑板‘碰’的一声撞开门出去了，那扇破旧的门立刻就发出了像是要断裂的声响，而伏见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夺门而出的人和那扇可怜的，总是被他好好锁起来的门，对着已经亮起来的显示器，深深地低下了头。
好嘛好嘛，都走了才好。
伏见的手不间断的敲打着键盘，头顶的天花板仿佛要压下来一样沉重，两台呈一百三十五度角放置的显示屏上英文字符快速的滚动着，最下方的进度条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只要靠自己的力量就好了，一个人就能解决，自己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这个样子，不需要什么人在身边。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独立完成了，现在就等着对方上钩就可以了。
宗像礼司非常自信的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难倒自己的事情。
但是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在一分钟之前，他的爱女，一直以来乖巧又听话的须势理居然一声招呼都没和他打就独自一人跑出了屯所，临走之前还给了淡岛君‘礼司很喜欢你上次做的红豆泥’这种可怕暗示，以至于淡岛君非常兴奋的给他端来了一大碟高高的红豆泥山和红豆茶。
宗像礼司用双手拄着下巴，开始思考自己招揽伏见猿比古这件事情到底是否正确。
首先从能力上看，对于情报的搜集和整理十分擅长的伏见猿比古是SCEPTER 4 目前非常紧缺的人才，但是就另一方面来看，如果将伏见猿比古拉入SCEPTER 4 的阵营，那么可爱女儿的注意力势必会被分走。而且SCEPTER 4 里面已经有楠原这个心怀不轨的小子了。
但是反过来的话，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不去营救伏见猿比古的话，那可就是彻底把可爱女儿推到对方身边去了。
所以还是要去。
宗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现在还早，处理了公文，休息一下睡一觉，找到须势理再去，也是可以的吧？
——第三十二章.转.END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