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后一个男人》静候晨曦

84、chapter84

　　竟然......竟然是个狂热粉丝啊！！受不了！

　　桑月说的“露襄”是个超级明星，事实上她不是一个真实人类，是一个虚拟偶像。

　　万滕文在初回上海的那段时间里，几乎每天都会被未来高科技的发展震惊到，其中最震撼他的就是逼真到了极点的全息影像技术。

　　刚下飞艇来到城市里的同时，他就吃惊地发现大街上竟然走着数量不少的男人，他们青春、帅气，有的狂野性感，有的斯文俊秀，各种类型几乎应有尽有。有的单独前行，有的三五成群。他当时惊叹，没想到中国会有这么开放的一天，这么多的罗格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毫无违和感，路上的女人对此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一点意外的反应都没有，他禁不住感叹：“难怪格丽斯说中国安全，对于罗格来说，这里简直是天堂！”

　　桑月挂着冷淡的脸，朝天翻了个白眼。漂亮的人似乎翻起白眼都赏心悦目，尤其这个人和自己的心上人那么相像。万滕文对她这个白眼非常不解，但是心里没有任何反感的想法。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桑月撩起散发，面无表情，冲着街上的一个男人走了过去。

　　万滕文还以为她要上前搭讪，看到她离目标越来越近，然后，在即将迎面撞上的一刻……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穿过了那个男人的身体……

　　穿了过去……

　　穿了过去……

　　男人穿过桑月，浑身完好无损，继续以潇洒动人的姿态前行，周围的人也对此见怪不怪，对此毫无反应，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万滕文满脸哔了狗的表情，这些男人，假的？顿时，一个词跃入脑海：全息影像。

　　原来是高科技的锅……他顿时又满头黑线，弄个高科技的假人满街走是什么意思？男人都已经灭绝了，又不可能回归社会，弄这些看得见摸不着的，这不是在戳人心窝吗？

　　不过，虽然知道是假的，有这么多高颜值的人在街上来来回回，说不赏心悦目那是假的，连他也忍不住多看那些假人几眼。

　　桑月在边上冷哼：“见异思迁，哼！”

　　万滕文：“……”

　　爱美人之天性，看帅哥有什么不对了？为什么他听到了浓浓的谴责味道？而他竟然也觉得有些心虚……太诡异了！

　　而桑月喜欢的那位“露襄”也是个全息影像人，她是个猫女，黑色长发，毛茸茸的脸，一双清澈迷人的绿色大眼睛，如同真正的猫咪一样，光线强烈的时候会变成纵长的一条竖线，光线暗淡的时候，又变得深邃迷人，配上粉嫩小巧的嘴巴，真是集可爱魅惑于一身，加上时而天真可爱时而神秘傲娇的性格，着实吸引了不少粉丝，而桑月就是其中一员。

　　在上海安定下来之后，万滕文以罗格的身份生活下来。因为男性的消失，“婚姻”也逐渐失去往日的地位，而一种以“公学”为名的社会机构开始暂露头角。

　　现代的女性很少选择“婚姻”，她们与爱人自由交往，感情成熟后会选择生下带有两个人基因的孩子。因为新生儿出生率的持续走低，政府更是注重女性的生育福利，孩子从出生一直到成人后经济独立，所有费用都由政府负担。女性可以选择自己抚养孩子，这样可以获得政府的高额奖赏。如果抚养孩子有困难，则可以将孩子寄养在“公学”中，“公学”里的所有成人都是孩子们的妈妈，孩子们可以在各个方面得到关怀。按照规定，孩子的生母需要负担一部分的生活费，如果有困难还可以获得减免，她们也可以不定时去看望孩子，当自己有能力抚养时，根据孩子的意愿，她们获得同意后，随时可以接回孩子。

　　当然，社会一直在进步，在这个时代，女性完全可以自主选择是否生育，虽然政府大力提倡生育，并采取一系列措施为育龄妇女解决一切后顾之忧，尽管如此，生育率仍然越来越低。因此政府“建议”不生育的女性要在“公学”里提供一定数量的义务劳动，希望可以通过尽量多地接触孩子趁机激发她们的母性，让她们得以改变初衷。当然，这并非强制的，只是当义工的经历会被写在个人简历里，当用人单位招聘时，会当做参考。

　　这项政策遭到许多人的诟病，甚至多人指责这个“建议”涉嫌侵犯人身自由，然而种族繁衍是件迫切的大事，政府当然不会理会，于是这个“建议”被当做必修功课在社会上广泛地执行了起来。万滕文虽然身为“罗格”，住到中国，当然也要入乡随俗，他又没有生育经历，为了不遭白眼，于是去了小区附近的“公学”成为义工一名。

　　他在公学里负责一些后勤事务，因为做事干脆利索，写得一手好文章，性格又很好相处，深受同事喜爱，做了不久就被正式聘用为“公学”的员工，负责教导一部分学生的古典文学。

　　当然，因为外貌相当出众，他很快赢得不少芳心，这个时候，作为他私人助理的桑月就派上了用场，成为他最坚固的盾牌，挡掉了不少明的暗的横的竖的圆的方的长的短的等等各式形态的秋波。

　　而万滕文为了不至于被强行掰直，泄露自己其实藏着鸡.巴的事实，也只好真真假假地与桑月互相配合，半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而桑月，除了替万滕文挡住那些觊觎他的各色女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追星！追她家的猫女“露襄”。

　　露襄怎么可以那么可爱？

　　露襄要是真的有多好！那样至少可以真的摸摸她。

　　要是可以包养露襄多好！那样每天都可以看到她，让她蜷缩在自己身边，随时接受爱抚……

　　虽然桑月总是只用那双小狗一样的乌黑眼睛看着，什么也不说，但是万滕文就是知道她的想法。

　　这丫头一定不知道她的眼神有多露骨！这德行，跟秦牧晟那家伙，真是太像了！心里想要的要死，嘴上也坚决不说，那股傲娇劲儿……要不是秦牧晟是五百年前的人，他甚至都怀疑桑月会不会是他丢下的种！

　　秦牧晟有孩子……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不由一阵酸溜溜，找哪个女人生的呢？

　　虽然这样腹诽，然而每次看向桑月，他又总是不由自主生出宠溺的心思，心里甚至想，就算她真的是秦牧晟的女儿，他也一定不会对她反感，甚至可能更加宠爱。

　　所以看到桑月狂热追星，他虽然无奈，仍然全力配合。

　　这个时代的版权被保护地非常好，群众的版权意识也非常强！即使是虚拟明星也按照法律享有保护度极高的版权。未经付费，粉丝只能看到仅有的几张照片和稀少的影像资料，要想更亲密地接触偶像，只能及时关注偶像的演唱会和演艺活动，到时候乖乖出钱。

　　桑月为了偶像，非常尽职！她关注露襄的每一场演唱会和演出，只要不是有生死攸关的大事，她必定会去现场。看了现场不说，还会花钱买回影像资料收藏。

　　每次看现场，万滕文势必会被拉着一起看，看着一只全息影像猫女在台上又唱又跳，撒娇卖萌……好吧，真的是相当可爱的。

　　咳，打住！

　　每次看到露襄，万滕文就觉得桑月黑到看不见底的眼瞳里燃烧着火焰。

　　也许，这就是真爱的力量……

　　他很了解人各有志，人各有好，但是他实在有点想不通桑月对“露襄”的这股执着，毕竟只是个全息影像而已，她的外貌、行为甚至性格，都只是程序而已，聪慧如桑月，她会不知道吗？他不是没见过桑月杀人处理事情时的那股利索劲，他只是很难想象外表这么冷酷的女孩竟然会狂热迷恋一个虚拟偶像。

　　真是……

　　今天，露襄又要到上海来开演唱会了，身为粉丝的桑月半个月前就在期待着，终于……

　　整整一个白天，万滕文看到她双手抱胸，满脸冷酷，从屋角到卫生间的马桶边，所有能立脚的地方她站了个遍……

　　万滕文忍无可忍：“不过见个偶像，你向日葵啊？还跟着太阳走？不能安静地坐下来歇息歇息？晚上就可以看演唱会了，没多久了。”

　　桑月一撇嘴：“兴奋，坐不住。”

　　“……”万滕文捂脸。

　　夜晚降临，难掩激动的桑月拖着万滕文出门。

　　“放过我吧，我不想去。人太多了！”

　　“糟--老---头！”桑月面无表情，“你需要接触流行时尚，否则很快会被社会淘汰，会被人嫌弃的。”

　　万滕文摔！他这辈子注定单身，会不会被嫌弃有什么区别？连光明正大的以男人身份活着他都不能，早已生无可恋了好吗？

　　但是他拗不过他的私人助理，各种文的没说服他，桑月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手段-----她只用了一只手就利索地把万滕文按倒在墙壁上，背对着她，让他和墙壁玩亲亲。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万滕文含泪屈服，坐在她的车上一起去露襄的演唱会现场。

　　刚坐进车，还没启动，一阵巨大的震动从车顶传来，响亮的砸落声后，一个人影顺着车顶滑了下来，落在车轮前。

　　万滕文心里咯噔一声，那样子看起来是个人，有人跳楼了？他正想出门查看，桑月却已经摸出槍，强行将他按在副驾驶上。

　　“我去看，你待着别动。”她语气冰冷。

　　车窗上传来抓挠的动静，一个人影出现在车前窗边，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声嘶力竭地喊着：“救我！”

　　看到那张脸，万滕文见鬼一样地瞪大了眼：“万景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