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后一个男人》静候晨曦

51、chapter51

　　万腾文的消沉，是人都能看得出来，就更不用说从小跟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万景旭了。他挨到堂弟的身边，皮质的沙发因为坐了两个大男人，深深凹陷进去。

　　“喂，怎么不见你跟你那心上人甜蜜蜜？”他声音压低了，不让厨房里正忙碌的叶天香听到。

　　万腾文一脸生无可恋：“他有女朋友了。”

　　“嘿！德行！有女朋友怎么了？抢过来啊！”万景旭捣了捣他，“你对他是认真的吧？”

　　万腾文瞪他，咬牙切齿：“我从没想过要去当小三！”真是吐血，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小三”这个词能和他沾边，他挥了挥手，表示不想再说，从茶几上摸了一份报纸去了阳台。

　　阳台上日光正暖，坐在沙发凳子上，万腾文翻出文化版的字谜，开始填空。这是他从小就很喜欢的游戏，正好又考察文化知识，现在用这个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忽略心痛是再好不过了。

　　对面的秦牧晟摘下耳机，哼了一声，还真是道德标兵，说好的是认真的，却连“小三”都不愿意做，这是哪门子的认真！

　　他下意识地又看了看手机，毫无音信。不知不觉，他一张脸拉了下来。

　　拿起望远镜看着阳台上的男人，见他专心致志地填着字谜，似乎一点也没有想到要发短信给他，他不开心了。

　　他盘腿坐在地板上，远远看着那人的身影，忽然发现，他认真做事的表情看起来竟然迷人的很，让他有些移不开眼睛。

　　他眯起眼睛，手指勒紧发出咔咔响声，然后他扔下望远镜，带好帽子出了门。十分钟后，他拿着与万腾文手里相同的报纸回到了窗边。

　　字谜……

　　他拿出一支笔，与万腾文用同样的姿势埋头于其中。

　　“喂，春日不见插禾，打一个字，什么字啊？”万景旭一个人无聊了，又转悠到了万腾文身后，伸手勒住了他的脖子。

　　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声音，秦牧晟从字谜里抬起头，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心里有股不舒服的感觉。

　　他在和其他男人亲昵……

　　神经病啊？那是他哥……

　　兄弟之间又不会怀孕，在一起也没什么严重后果……

　　思想真是龌龊！只是普通的兄弟情谊……

　　一瞬间，他的脑子里走马观花一样闪过许多情绪，他瞥了一眼窗边的镜子，觉得自己的脸拉得更长了。

　　万腾文推了推万景旭，没推开也就由着他：“笨不笨？日不见了，插个禾代替，当然是秦……”他郁卒地摔笔，现在看到这个字都心痛。

　　秦牧晟黑着脸，低头找出那个字谜，填上“秦”字。喂，那个叫万景旭的，信不信再不拿开胳膊，明天你就会再也看不到它了？

　　万景旭没有察觉这句无法听见的威胁，松开胳膊，坐到扶手上：“怎么不填了？看看这个，这个简单，我知道，日成一事，哈哈哈，这不是三胖他老爸？”

　　万腾文拿起笔，找了过去，顿时又脸黑了，不会这么巧吧？日成一事，不就是“晟”吗？他顿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世界对他真是残酷，知道他失恋了，赶着紧的过来一起欺负他，做个字谜都要被虐！

　　他捂着脸倒在沙发椅上，生无可恋！

　　秦牧晟一头黑线，瞪着字谜上的“日成一事”，三胖他爸？很好……万景旭，你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了！

　　万景旭当然不知道他已经被人惦念上了，看到万腾文的模样，肘部捣了捣他：“喂，真的就那么难受啊？”

　　万腾文没有回答，万景旭吃惊了，他从来没看过堂弟这个样子，终于也重视了起来。

　　“你是真的那么喜欢他？”他放柔了声音，伸手抚摸他的头顶。

　　万腾文点了点头，仍用双手盖住脸。

　　万景旭不说话了，脸上露出温柔得表情：“难受的厉害，就哭出来吧，你在我面前哭，我又不会笑话你。”

　　万腾文拿开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哭什么？没那么脆弱！”他站起身，走进房门，进去的时候肩膀踉跄地撞到了门上，然而他毫不在意，直接瘫倒在了沙发上。

　　万景旭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无言。

　　秦牧晟默然，眼睛不由自主瞥向了手机……

　　真的就那么难过吗？心里竟然浮起微微的疼痛，他看向镜子里，觉得自己的表情很碍眼，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终于也被他的深情催眠了吗？

　　深情？如果是真的深情，就这样被一句话就吓退了？

　　他摸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又扔开了。

　　如果这么简单就放弃了，那就算了吧，不过如此！

　　然而，万腾文失意的背影，仍是让他觉得眼睛被灼伤了。

　　下午的时候，万腾文更见消沉，万景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强硬地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走！哥带你去找些刺激的玩。”

　　“什么刺激的呀？景旭你可别把滕文带坏了！”叶天香的声音立刻很有穿透力地从主卧传来。

　　万景旭食指中指并拢划过额头嘻嘻哈哈一笑：“二婶，我带他去游乐场玩呢。”

　　“哦。”叶天香放心了。

　　万景旭不顾万腾文的反对，强硬地将他拽下沙发，拖着他出了门。

　　两人坐着地铁离去，秦牧晟做好伪装，一路远远地跟在了身后。

　　万景旭带着堂弟来到一家射击俱乐部：“这里来过没？”

　　万腾文看着招牌，终于精神了，槍？他还没有玩过！身为一个男人，说对槍械没有渴望，那一定是骗人的！

　　万景旭去办了手续，带他来到靶场。

　　快要过年，俱乐部里没有什么人，靶场非常冷清。秦牧晟找了套工作人员的衣服，倚在二楼的一侧偏门那，居高临下看着两个人。

　　万景旭很豪爽地帮着万腾文点了套餐，立刻有教练上来教万腾文怎么用槍。

　　第一次摸到槍，万腾文有种诡异的感觉，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他也这样握过槍，有模模糊糊的影像闪过，他觉得自己不仅拿过，依稀还开过槍。

　　“你会开槍吗？”脑海里似乎有女人的声音回荡。

　　“要学习格斗，可不是光会开槍那么简单。”这句话又是谁说的？

　　他狠狠摇头，甩掉脑海中的幻象。

　　“注意了，你手里拿的是左轮的，左轮槍管有点重，重心有点前倾，所以打得时候要注意重心的位置。”教练叮嘱完，让万腾文瞄着靶子开槍。

　　万景旭嘴里叼了个塑料的签子，双手抱胸倚在一边观看。

　　万腾文带上护耳，瞄准靶心，沉稳开槍，第一槍竟然成绩不错，中了七环。

　　万景旭咂舌：“不错啊，小子！挺有天分啊！当初怎么没去报考警官学校呢？”

　　万腾文没有听到，他在预存精力，准备打第二槍。

　　秦牧晟在楼上，斜倚着门边，看着他认真至极的神情，舔了舔嘴唇。

　　十颗子弹用得很快，万腾文第一次拿槍，成绩意外地很不错，因为后坐力，他手臂有些酸麻，稍微休息了一下，他看着万景旭瞄准。

　　万景旭的槍法非常烂，十颗子弹加起来一共打了七环，简直是惨不忍睹。

　　万腾文忍不住调侃：“看你平时还挺机灵的，怎么槍法这么烂？”

　　“嘿！你要是和我一样都喜欢女人，你就会明白槍法烂是一件多么令人庆幸的一件事了。”

　　万腾文：“？？？”

　　“槍法那么好，睡一次就中一次，我现在得当多少回爹了！”万景旭对他抛媚眼，“我可是一直都很注意避孕的。”

　　万腾文嘴角轻扯：“人---渣！”

　　“喂！都是你情我愿的，我又不骗她们感情，睡之前都是说好的，只上床，不谈情，我渣什么了？而且你都不知道我在床上伺候她们伺候的多卖力！她们以后的男朋友甚至老公有我这么体贴的吗？”万景旭理直气壮，“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嘛！要是你和你家那个成了，你愿不愿意跟他上床？”

　　万腾文脸红，带上耳护，对着靶子举起了槍。

　　上床？和万腾文？秦牧晟舔了舔嘴角，觉得身体有些发热。

　　对于男人来说，开槍确实能起到良好的发泄作用，万景旭是个不差钱的主，带着万腾文将里面的槍械几乎玩了个遍，到最后，万腾文大呼胳膊受不了，这才算是结束。

　　“还有十颗子弹，你不打？”万景旭皱起眉头，“我懒，不想去退钱！”

　　“你把他打完吧。”万腾文揉着胳膊，“我实在是累的槍都拿不稳了。”

　　万景旭瞥他一眼，拿起槍打了一下，脱靶……

　　边上的教练噗嗤笑了出来，万腾文无奈摇头：“你在这里，我先去一下卫生间。”

　　万景旭语气懒洋洋：“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又不是小孩子，上厕所还拉帮结派的！”万腾文唾他。

　　“那不是怕你手软，鸡.巴都扶不住嘛！”万景旭狡黠一笑。

　　“呸！”万腾文拐了他一肘子，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万景旭瞪了教练一眼，重新戴上耳护，九槍连发，毫无间歇，槍槍命中，都是十环。

　　看着靶子中心硕大的洞，万景旭眼神冷酷，他摘下耳护，将槍潇洒扔给教练：“再笑小心老子摘了你的鸡.巴。”

　　教练收起槍，仍是笑。

　　二楼的秦牧晟看着他，慢慢站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