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死爱丽丝》京木良平

5、第 5 章

　　自从孩子们在狂欢节目睹了爱丽丝使火焰发生惊人变化之后，无论爱丽丝走到哪里身后都会有孩子在窃窃私语，曾经“妄想”着能够“挽救”爱丽丝的科尔女士也终于像是对待汤姆一样开始对她视而不见了。
　　对此爱丽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毕竟这些跟曾经在猎犬沟渠和不良少年之家所遭受的待遇比起来要温柔得多，更何况在拉特里奇所遇到的更糟糕。
　　出乎意料的是汤姆·里德尔的反应直接发生了一种神奇的质变——从原来的视而不见直接转化成了无时无刻的怒目而视。那种异常狂热的仇恨眼神让爱丽丝敢百分之百确信他在试图诅咒自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爱丽丝本以为当她也有了这种奇怪的异能之后，汤姆会跟本着同病相怜的感觉来跟她交流一下如何控制这种能力，或者兴奋地交流一下各自的心得体会。然而这种仇视是爱丽丝始料未及的。
　　直到复活节之后，不知道汤姆自己想清楚了什么，他才结束了这场几乎可以说是“闹剧”一般的仇视，继续对爱丽丝视而不见。
　　七月份的时候，科尔女士打算着带着孤儿院的十几个孩子出去来一场郊游，好让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出去感受一下自然的空气，不至于每天都呆着这么个破旧狭小的孤儿院里。
　　拿着社会爱心人士的捐款科尔决定带着孩子们去海边好好地放松一下，一个明媚的周二早上，科尔女士及另外六个护工一起带着十几个孩子出发了。
　　虽然他们非常不想带着类似汤姆或者爱丽丝这样阴沉而不正常的孩子，但是善良且仍对他们抱有莫名其妙希望的科尔女士，坚持多与人相处能唤醒他们，特别是汤姆内心的纯真美好，所以爱丽丝和汤姆也在这次出游的行列之中。
　　他们搭船沿着泰姆河一路行驶到了肯维岛然后在海边直接下船，见到湛蓝的大海和柔软的沙滩之后所有的孩子们立刻陷入了疯狂之后总，护工们不得不放弃了休息的念头开始费神地盯着他们，偶尔提醒一些不会游泳的孩子不要下水。
　　爱丽丝静静地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来开始指着下巴静静地凝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发呆。
　　她想起来曾经父母带她和姐姐出来玩的时候，无论是海边还是森林，父亲从来不会管得她太紧，相比母亲的唠叨，父亲是个开明又睿智的人。那时候姐姐伊丽莎白还在，她经常给爱丽丝讲一些好玩的事，或者跟她说些悄悄话，惹得母亲一阵不满。伊丽莎白调皮的笑容、母亲埋怨担忧的眼神和父亲慈祥的面孔全都像是未曾离开一样，鲜活地刻印在爱丽丝的脑海里，伴随着海浪柔和的声音和明媚的日光渐渐浮现在眼前。
　　就像是一场荒诞的旅行，时隔这么多年对于家人的惨死爱丽丝依然不能释怀。她宁可不要这种平静安稳的生活，回到那个乌烟瘴气雾蒙蒙地1865年，然后亲手找出那个杀害自己家人的凶手报仇雪恨。
　　爱丽丝觉得非常疲惫，她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头深深滴埋在膝盖上。轻盈地海风吹得她柔软的黑发飞舞得如同一面旗帜。
　　科尔女士欣慰地看着爱丽丝还是一个可爱的十岁小女孩，她坚定了爱丽丝只是太过内向的想法，认为这是一个可以被治愈的美好女孩。然而汤姆·里德尔……说真的如果不是当年亲眼目睹了汤姆的出生，但看这样相近的名字，科尔可能会觉得他们两个之间说不定会有什么奇妙的血缘关系。
　　说到汤姆，科尔警惕地四处望了望，发现汤姆正和几个男孩在海滩上“欢快”地奔跑着，虽然海水反射的阳光让她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不过偶尔传来的笑声让科尔判断这些孩子终于能放下偏见好好地玩耍，完全放下心的她走到了附近的一家酒馆里准备小饮几杯。
　　几分钟后爱丽丝从回忆中抽身，她舒展了一下身体打算好好享受这个所谓的“假期”。现在她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头一次踏足1936年的世界她对一切都很好奇，就好像是当初第一次踏足被改变的仙境一样，处处都很熟悉，然而到处又都改变了。
　　当她踩着海边柔软的细沙一路漫步到不远处的大礁石，在走到一个洞穴附近时，她意外地听到了与身边这种和谐安逸气氛不相符的争吵声。爱丽丝从嘈杂的争论声中仔细地分辨出了一个“熟人”的声音，然后抽出随身藏在长靴里的厨刀慢慢地朝着那个洞穴移动着。
　　离那里大约三码的时候就能清楚地听见里面人的对话。
　　其中一个男孩子非常暴躁地说：“听说你偷了艾米的银顶针，真是不知好歹的小杂种！”
　　紧接着另一个男孩子笑嘻嘻地说：“根本就是个小怪胎，听说你有什么可怕的力量，有本事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一个微弱的女生小声劝着：“丹尼斯，比利我们走吧……”
　　那个暴躁的男生，不知道是丹尼斯还是比利大声反驳：“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杂种！”
　　爱丽丝不知道汤姆为什么一直没有说话，她猜测他已经被那些人打得不能说话，或者他正在集中精力诅咒这些人。她正在想要不要进去帮个忙——汤姆或是那些男孩都可以，里面又传来几下十分糟糕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某人的骨头断裂了，接着就是非常慌乱的呼喊和尖叫，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啜泣。爱丽丝压低身子握紧手里的厨刀慢慢向里面移动，直到她完全清楚地看清了里面的形势。
　　——汤姆满脸是血狼狈地坐在地上，他前面一个男孩正躺在地上呻|吟叫唤，另一个男孩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切，远远地还有个小女孩被吓的在抹眼泪。
　　站着的那个男孩，丹尼斯，似乎想起了有关汤姆的种种传闻，开始害怕起来，但是碍着那个女孩在那，他不敢转头就跑，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带着怒气狠狠地抓住了汤姆的领子，汤姆脆弱的衣服直接裂开一道口子。
　　“你对比利做了什么！你这个怪胎！精神病！”
　　汤姆死死地瞪着丹尼斯说：“我不是精神病！别碰我！”
　　丹尼斯刚想再说些什么，他的头发就被人从后下方狠狠地抓住并下拉，力道大的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头皮就要被跟着拽下去，条件反射地松开手里的汤姆向后抓去，但没等他抓到什么，自己的脖子上就加上了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厨刀，同时一个冷冷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传来：
　　“先生，您似乎对精神病人有什么看法是吗？”
　　边上一直在哭的女生，艾米，凄厉地尖叫起来，哭得更凶了。爱丽丝鄙夷地瞪了她一眼，艾米立刻胆小地捂住嘴不敢哭出声。
　　因为爱丽丝的个子比丹尼斯矮了很多，所以丹尼斯现在正处于一种奇异的后弯状态，他的腰和头皮上的疼痛再加上脖子上的冰凉触感让他的腿不住地发抖。
　　爱丽丝发现之后冷笑着打趣说：“希望您的腿别抖得太厉害，毕竟我掌握不好握刀的力度，一不小心割伤您就不好了。”
　　丹尼斯惊恐地说：“你，你要干什么！我没惹过你！”
　　汤姆擦了擦嘴角和鼻子上的血阴沉地瞪着爱丽丝：“你别来多管闲事。”
　　“我只是恰巧听见这位先生似乎对精神病人抱有一些偏见而已。”爱丽丝不耐烦地解释，然后像是试探一样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丹尼斯的脖子立马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痕，并且开始细微地渗出血液。
　　“求求你！放了我！”丹尼斯开始没出息地哭起来。汤姆嗤笑一声，然后用力地踢了一脚已经昏死过去的比利，爱丽丝注意到比利的右腿已经被血染红了，如果没看错的话，那里似乎有一节骨头刺破皮肤支了出来。
　　爱丽丝皱着眉刚想嘲讽他，汤姆已经压着嗓子低吼让他们滚开了，爱丽丝只好无奈地放开丹尼斯，抱着肩膀不赞成地看着汤姆。而艾米几乎是立刻地，一边擦眼泪抽噎着扶着丹尼斯，然后他们合力扯起昏迷的比利逃出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这么敏感的人？精神病？你之前怎么不去攻击小杰克？”汤姆随意地坐在一块礁石上，表情一片空白，相比起之前的阴沉或是嘲讽，现在他看上去像是一个普通苍白的十岁小男孩。
　　爱丽丝擦净厨刀上的血迹，把它仔细地收回靴筒里，然后选了一个离汤姆不近也不远的地方坐下来用像是谈论天气一样的口吻说：“你当然可以这么认为，我对这件事一直都挺敏感的。不过……”她露出戏谑的笑容，“我以为我们是一个同盟，不是吗？”
　　汤姆直勾勾地看着她，有些木然的感觉：“同盟……？”
　　“是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