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Miang

152、番外·奈良原（下）

　　花时照常一起执行任务，很是独立坚强地生活着。这样的假象，让鹿生以为日子可以回到从前的轨迹。于是他每天都很淡定地和她告别，再允诺着第二天的相见日期。

　　每次解散时的“明天见”与第二天队长满是抱怨的“阳斗又迟到了”。
　　他本以为，这样的幸运可以持续很久。

　　直到某一天。
　　宇智波一族一夜被屠戮殆尽，全族尽数覆灭。
　　凶手，鼬和花时。

　　这简直是一个惊天的玩笑。
　　——那怎么可能？！

　　别人可以不了解她，可以因为宇智波的排外而疏远她，但是鹿生绝对清楚她是一个怎样的人。鹿生和她一起长大，对花时实在是太过了解了。

　　连一小点的风吹雨打都受不得的公主，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是栽赃嫁祸，是满嘴胡言，是不加细察就一锤定音，是村子高层的失职，是命运和他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

　　除了对宇智波鼬和村子的愤怒，更多的，竟然是满心的无力。
　　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一个孩子，又能做什么呢？

　　鹿生可以冲动地推开三代阁下的大门，倾诉自己的愤怒，却只能换回猿飞日斩摇着头的叹息声。鹿生也可以哀求果里南老师查找真相，然而她的老师却带着无比的追悔之色，不发一言。反应迟钝的阳斗就更帮不上忙了，他是由村子抚育长大的战争孤儿，对村子的高层向来深信不疑。

　　到最后，他竟然只能盘着腿坐在房间里，不发一言。直到香穗用报纸敲了敲他的头顶，说：“……臭小子，光坐在这里是没有用的。”

　　光坐在房间里发呆和愤怒，一点用都没有。
　　他该行动起来了。

　　三代阁下为果里南小队调来了新成员，是一位同期的女忍者，擅长体术和医疗忍术，名叫出浦瑠奈。和脾气任性的花时比起来，瑠奈显得温顺很多，然而鹿生却一点也不习惯。

　　“从前啊，花时她……”
　　这样的话，总是被鹿生挂在嘴边。

　　这样的比较之语，谁也不希望听到。再怎么优秀谦和的人，总是被人挂在嘴边比较来比较去，都会生气。在又一次听到自己被和一个叛忍放在一起比较之后，瑠奈生气地扬长而去。

　　对所有女生都怜爱不已的阳斗对鹿生说：“虽然花时很好，可是瑠奈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你总是说她不如别人优秀，有些过火了吧，鹿生。”

　　就连果里南也说：“鹿生的聪明都不见了。……这样子还稍微有点无礼啊。”

　　鹿生没有再将花时挂在嘴边，瑠奈也不再因为鹿生的无礼而生气。这样和谐的队员关系，让果里南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以默契地配合，打出漂亮的战术，执行任务的成绩也很优秀。

　　瑠奈很努力、非常努力、特别努力，花了十二万分的功夫，想要超越自己的前任。她也确实做到了——在阳斗勉勉强强通过中忍测试的时候，瑠奈和鹿生就一起成为了上忍。

　　在那以后，果里南小队就被解散了。这支经过人员调动的小队，在维系了数年之后，还是无法阻止地散开了。原因无他，果里南觉得自己无法再担任一位合格的老师，想要重新回到普通上忍的队伍中去。

　　“这些年来，我的内心一直被愧疚所煎熬着。我无法再面对我亲手带出来的学生。”
　　这是果里南在三代阁下面前说的话。

　　当初接手这两位成绩年级第一的学生时，她在同期中有多么的骄傲和威风，如今她就有多么的难过和后悔。果里南依稀记得，旧时那些祝福之声。她也曾期待过会看到自己的学生成为声名赫赫的忍者，然而现实却与她的期许背道而驰。

　　不仅背道而驰，还向着一个目标是黑暗之处前进。
　　她最为骄傲的学生成为了叛忍，加入了晓组织，变成了五大国通缉的危险人物。
　　那个犯下无数罪行，令人咬牙切齿地诅咒的人，曾是她最为喜爱和骄傲的学生啊。

　　果里南小队解散后，阳斗和瑠奈各自加入了新的队伍，鹿生通过果里南的引荐，按照他所想的那样进入了暗部。他优秀、冷静、果敢、聪慧，可以在关键时刻想出无数解决方案，很快就得到了新任五代目火影千手纲手的信任，成为了火影的随护人员。

　　他想，终有一天，他可以亲手翻阅那些只能有高层查看的卷宗，获悉一切的秘密。

　　香穗二十六岁的时候，还没有恋爱的迹象。

　　鹿生的老妈总是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说香穗“小时候留给男孩子们的印象太差劲了”才会“没有同族人愿意和她恋爱”，或者说“要是你插花的成绩好一些，可能会嫁出去”。

　　实在不耐烦了，香穗就会回一句“我非得嫁人不可吗？”
　　鹿生帮忙应和，说道：“对啊，我的老师现在还没有嫁人呢。”

　　想要早点抱上孙子的老妈气结，不想和这两姐弟说话。

　　鹿生想，也许哪一天，香穗想开了，她就会正常的嫁人、生子、抚育孩子，用她的暴脾气威吓老公，再让她的孩子对女人产生恐惧吧。

　　鹿生在暗部的工作很顺利，很快到了他二十岁的那个夏天。
　　这一年，木叶忍村发生了许多事情，大多都围绕着一个名叫漩涡鸣人的年轻人发生。这个年轻人，一瞬间成了木叶高层的中心。

　　晓组织、九尾、叛忍，这些名词时常在五代目的口中打转。
　　就连和朋友聚会的时候，向来傻呆呆的星野退都提到了这些令人觉得麻烦的词语。
　　不能喝酒的鹿生提前从聚会上撤离，这让俊介嘲笑了他很久。

　　“还是那么怕老妈的责罚啊——鹿生太胆小了，都不敢喝酒。”

　　鹿生没有理会，他一边回家一边想，应该快能见到花时了吧。
　　不知道她变成怎样的模样了呢？
　　应该更好看了吧，她小时候就很漂亮。

　　听说宇智波鼬死了——她会伤心吗？
　　会吧。

　　佩恩来袭，木叶忍村被夷为平地，这件事情让五大国都很是惊骇。在那一击可怕的神罗天征之前，鹿生终于见到了花时。仔细一算，好像已经过了好几个年头了。两人都不再是年幼的孩子，都是有着各自人生的忍者。

　　很久以前，鹿生也想过等他们都长大了，会是怎样的一番模样。会一起成为上忍，从四代波风水门的手中接过上忍资格证书，然后在晚间一起去庆祝。瞒着家长偷偷喝酒，一起吃甜点，或者参加祭典。最好……可以一起牵手，像普通的恋人一样逛街，然后他就可以带着花时去奈良森林看鹿了。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鹿生和花时一见面就打的昏天黑地。他一边用影子操控着敌人，一边在心底暗暗地想，嗯，她真的变得更好看了。

　　佩恩的袭击，让村子牺牲了很多人。虽然后来他们都被复活了——包括被崩落的房屋压在屋顶下的香穗，还有爬了好久才从废墟之中爬出来的瑠奈的父母。

　　只不过，香穗的脚受了重伤。按照医生的话来说，香穗已经不能作为忍者继续执行任务了，最好一直待在家里，自然，也不能跑去奈良森林看她最喜欢的鹿了。

　　从前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香穗不见了。

　　老妈所想的早点嫁人生子的愿望也落空了——很少有人会喜爱一位身有残疾的大龄女性吧，除非那是一位完美、温和、优秀、礼貌的天才人物。

　　在木叶忍村外的临时医疗帐篷里，鹿生跪在了香穗的面前，揽着姐姐的双肩，说不出话来。周围传来许多嘈杂的声音，有孩子的哭声和伤员的呼痛声，亲人重见喜极而泣的声音，还有繁忙杂乱的脚步声。

　　脸上贴着绷带的香穗低垂眼眸，对他说道：“……抱歉啊臭小子，我又给你惹麻烦了。只是我看到有人要打你，我就忍不住自己。我总是做不到像你这么冷静。”

　　“我知道的。”

　　鹿生一直知道，姐姐最不耐烦有人欺负她愚蠢的弟弟。无论是秋道家的小胖子，还是秋道家的大胖子，她都会二话不说笔直地冲上去，用最直接的方式和别人正面打起来。

　　“我就是看不惯别人欺负我愚蠢的弟弟。”香穗的声音里有着哽咽，说：“我的弟弟只有我可以欺负。”

　　“我知道的。”鹿生说，拍了拍香穗的肩。

　　香穗哇的哭了出来，在他的耳旁说道：“你怎么就喜欢上了那样一个人呢？”

　　鹿生回答：“放心吧，姐姐，我会带你去看鹿的。”

　　他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却让香穗哭的更凶巴巴了。周围有很多人在哭，她这样的哭泣倒没有引来注目的目光：“你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呢！她怎么可以一直欺负你呢！”

　　“……放心吧，姐姐。”鹿生摘下了戴在额上的面具，穿着暗部护甲、配有短刀的他松开了香穗，说：“我会带你去奈良森林看鹿的。”

　　即使姐姐以后无法嫁人生子，他也会一直照顾香穗的。
　　就像老妈所说的，姐姐小时候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说“我会一直保护这个家伙”的。现在，也许应该换他来保护姐姐了。

　　谁让奈良家的男人，对女人怀有莫名的敬畏之心。

　　无论是妈妈，是姐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