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从来没有这样怅然若失的感觉。这情愫来的微妙，说不清道不明，只是那一刹那好像心里有一块什么东西被挖走了一般。
此时此刻，郗晨就是觉得心里有些闷的难受，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突然有些不对劲。于是，垂下眼，转了视线，神情有些淡漠。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只是墙壁已经漆黑。一把火烧掉的东西太多，然而真正该烧掉的却永远都无法消失。譬如回忆，譬如心底的疤痕。
“进来吧。”杨贤硕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nei”最后，毫不留情地踏入另一个屋子。
敞亮，破败。幸福，痛苦。两米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穿上拖鞋，跟着杨贤硕熟悉着整个房子的布局。不是没有来过，只是因为每一次都是来包扎伤口，毫无心情像今天一样慢慢逛过来。
“冰箱里有饮料，渴了自己拿。”
“nei”
“橱柜里给你准备了很多零食，小孩子怎么会不吃零食呢。”
“nei”
杨贤硕絮絮叨叨地念着，而被念着的小孩认真的回应，这场景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最后，来到自己的房间。天蓝波点的窗帘，卡其色格子床铺，棕色的书桌上摆着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暴力熊，不大不小的书柜上摆满了各种漫画小说。
虽简单，却也温暖。这是我自己的房间，郗晨摸了摸脖子，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样，喜欢吗？”杨贤硕紧张的看着郗晨，为了这房间可真是死了他不少的脑细胞。
“nei，我很喜欢，贤硕爸爸。”郗晨的眼睛亮晶晶的。也许不是那么完美，但此时此刻在他的心里这个房间便是他的所有，一个新生的开始。
“那就好，你刚从医院回来，再休息会儿吧。”杨贤硕笑眼慈祥地说着。
“nei”看着小孩乖巧点头的模样，杨贤硕的内心只觉柔软。
这孩子真让人喜欢啊……他心里默默地感慨道，一定要把他的身子补回来，瞧我家小孩多漂亮。这样想着，脸上笑的更加像一朵菊花。
待杨贤硕走后，郗晨呆坐在床上，再一次将目光一寸一寸地在整个房间移动着。然后如珍宝般，仔细地一一抚过桌上的暴力熊以及书柜里的书。
小心翼翼，缓慢而认真。
最后猛的扑倒在床上，紧紧地抱着枕头，蹭了蹭，随后把脸深深的埋了进去。接着，他笑了，露出了小虎牙，像猫儿般餍足，开心且幸福。
不知道是何时睡着的，当杨贤硕来叫人的时候已是晚上了。小孩怀里抱着枕头，柔柔的黑发搭在额上，略微散乱，嘴唇微抿上翘，沉静柔软。
*
一直以来都是无比心疼这孩子的，自从他们一家子搬来之后。
杨贤硕不清楚为什么本来应该是和睦到像是模范家庭的他们一夜之间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停地发生争吵，拳打脚踢，歇斯底里，声音之大让他这个邻居都不禁皱眉。
无数次地看到男人甩在小孩脸上的巴掌，无数次地看到小孩被拉拽地踉跄倒地，更甚者，还看到过那男人毫不留情地将烟头撵在小孩白皙瘦弱的手臂上。那副嘴脸，那种情景，杨贤硕看了就觉得令人发指和愤懑。
然而，没有哭，没有闹。不对，那孩子是哭过的，在刚开始的时候。
漂亮的凤眼看着他的父亲，蒙了一层水雾，满是不解。
不懂父亲为什么要打他，不懂他做错了什么。
眼泪自然换来的是男人烦躁的怒骂和愈发激烈的殴打。
然后，杨贤硕发现，自那以后，再也没听到那孩子哭过。小小的他低着头，任由男人冲他发泄，没有表情，没有情绪，一切都那么平静。
他可以在被狠狠拽到地上擦破皮之后若无其事的爬起来。
他可以在被抓着头发狠狠往墙上撞而头破血流之后，站稳身子无谓地抹了把血迹，然后默默承受新一轮的虐待。
他可以在被烟头烫伤的一瞬间反射性的缩手后，克制着那种条件反射继续忍耐那种灼痛。
他可以……
那孩子无言的忍受着一切，也许有些连大人都无法忍受的事情他通通忍了下来。
于是，从愕然到同情，最后到心痛。心狠狠地揪起来，看着他母亲歇斯底里地冲那男人吼着，用力地抱住瘦弱的孩子，心疼的，怨恨的泪水糊了满脸。不再是祥和优雅的模样，如同深闺怨妇一般满是疲惫和沧桑。
那个时候，杨贤硕的内心就有一种冲动，想要对那孩子好，想要作为一个长辈一样地给予那孩子父亲一样的爱。
无关乎爱情，无关乎孩子的妈妈，只是仅仅因为是这孩子，想要把这孩子当做亲生的，给他爱，让他感到爱。
所以说今天对那孩子说领养他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心有所想很久了。
那个男人给你的痛，我无法抹去，但我可以做你的父亲，视如己出地给你我能给的一切，陪着你成长，看着你走过风雨然后向着美好的方向前进。
我是这样发誓的。
*
“郗晨啊，起来吃点东西吧。”
那孩子刷的一下睁开眼吓了杨贤硕一跳。
“呀，你这孩子干嘛呢。”反应之快让他怀疑这孩子根本就没睡。
郗晨眨了下眼睛，“米亚内。”
“哦莫，起来吃点东西吧。吃完了再睡。”
“nei”
略微扒了几口饭，在杨贤硕不赞同的目光下摇摇头，轻声说“我吃饱了。”当然最后还是被塞了一大口饭菜才被放过。
“呀，呀，你这孩子不要辜负我的心意啊！”
*
夜深了，杨贤硕因为拖了几天没去公司而第二天不得不去因此早早地睡了。
白天睡得有些久，现在倒是清醒的不得了。
很久没有睡的那么安稳了，应该说记忆中不曾有过。郗晨摸了摸脖子躺到床上接着发呆。
还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有点不现实。微微侧头看向窗外，天空沉沉的，月亮若隐若现。
有一种无所适从，有一种无奈彷徨。
唔……郗晨翻了个身，怀里抱着另一个枕头，双脚蜷起，整个人缩成一个圆，如同在母体中的姿势一般。
睡觉，睡觉~zZ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