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不悔》八月尽欢

28、第二十八章

　　是一只小小的布偶小鹿，下午在古镇的时候，叶行歌在小店里见到过。

　　她接过，道了声谢。

　　又问，“为什么送我小鹿布偶？”

　　钟言笑了笑，神色在夜色中不可捉摸。

　　他说，“见到小鹿时，就想到了你。”

　　因为，林深时见鹿。

　　像么？叶行歌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戳了戳小鹿的脸。

　　她没有看到一丝相似之处，不过很可爱。

　　她将小鹿挂在了背包上，同包很配的感觉。

　　俩人在林樱道又稍稍待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酒店的房间，很大，暖色调的壁纸，仍然显得它冷清得没有人气。

　　叶行歌洗完澡，侧着头擦拭半干的头发时，坐在床沿上顺便开了电视。

　　是当地的电视台，播音员说台风将至，让市民关好门窗，注意用电安全……

　　她想，今天天气还很好，而后台风便要来了，天气还真是善变。

　　夜半，叶行歌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了。

　　风很大，鬼哭狼嚎的感觉。大树被刮得狂乱得舞动着，发出簌簌得声音。

　　台风，真的要来了。

　　*

　　过了一夜。

　　降温了，叶行歌打开窗户时，冷风吹了进来，又往下瞧了瞧，满地的落叶，还有被风刮落的残肢。

　　明明是初夏的天气，让人感受到了秋天才有的萧瑟之气。

　　幸好，这次来的时候准备充分，行李里有薄外套。

　　三人在约定好的时间在楼下回了面，去了要合作的那家公司。

　　“好了吗？”见南寒走了进来，叶行歌站起来问道。

　　这次谈协议，她负责的东西少的可怜。

　　等她完成了她职责后，钟言让她先回等候室休息，

　　叶行歌看在那边待着，帮不上任何忙。

　　看协议谈合同还是钟言和南寒在行些，还有一个刚刚到场的律师。

　　南寒摇了摇头，表情不容乐观，“对方突然要改协议，”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没关系，钟总可是很厉害的。”

　　“嗯。”

　　叶行歌指腹绕着纸杯划着圈圈，纸杯传递过来的温度，让她安定与妥帖。

　　谈好合同已经是下午四点

　　南寒走出来时，朝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叶行歌原本担忧的心，终于放下了。

　　钟言见她等在门口，眉眼弯弯，被对方公司突然变卦后，变得躁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他脸上带着笑意，极其淡。

　　对旁边的南寒说，“不找你的女朋友庆祝下？”

　　南寒先是看了一眼叶行歌，看她的样子，并没有听清钟言对自己讲了什么。

　　才耸了耸肩，对钟言抱歉的笑笑，“钟总，你忘了吗？我女朋友昨天和我分手了，我正在伤心，”他又挪俞的笑笑，“你知道的，没有两三年，我是走不出这情伤的。”

　　钟言的脚步一滞，“走吧。”

　　一路上，没有同南寒说一句话。

　　出租车里，叶行歌正刷着手机新闻。

　　新闻上说，宁城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台风，明天会有持续的降水，风力大到……总之，情况不容乐观。

　　坐在前头的南寒一手搭在椅背上，扭头说道。

　　“航班取消了。”语气中忧心忡忡。

　　钟言在闭目养神，微微掀了眼皮，“订高铁，或者火车票。”

　　“好的，我看看。”

　　南寒转过头，开着手机浏览起来。

　　叶行歌看了远处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压迫得人透不过气来。

　　雨势大的让出租车的刮雨器，都险些派不上用场。

　　这台风天气，似乎比想象中要严重很多。

　　回去后，吃完饭。

　　钟言瞧出了叶行歌眼中的担忧，关心地说了句，“好好休息，台风，总会过去的。”

　　他们也总会回去的，最差的情况，不过是多滞留几天而已。

　　情况比想象中糟糕太多了，叶行歌早上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拉开窗帘去外头瞧了瞧。

　　雨仍然在下着，不知疲倦，伴随着间歇性的电闪雷鸣。

　　马路上都是水，车子开过，激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整个世界，似乎已经被漫天满地的水给包围了。

　　风时不时将雨水吹进来，落在她的皮肤上，带来丝丝凉意，激起了鸡皮疙瘩。

　　她关上窗户，打开了电视，窝在被子里看起来新闻。

　　时间尚早，五点零八分。

　　地方电视台已经在直播，说市中心的路段已经被水淹没，几乎不能通行。

　　似乎为了活跃气氛，主持人放上了几张照片，是微博上的调侃。

　　小河一般的街道，上面还有气垫船……上头说着网友终于有机会到威尼斯玩了。

　　很冷的笑话。

　　早上下楼，去酒店的餐厅后，比之前几天的热闹景象，少了许多人，显得有些许冷清。

　　“外头都是水，看样子是出不了城了。”

　　南寒咬了口面包，说道。

　　室内的灯光极亮，明晃晃的一片，让外头显得愈加阴沉，宛如黑夜。

　　钟言瞧着外头的天色，若有所思。

　　半响才道，“待会南寒你跟我出去一趟，”

　　又转头叮嘱叶行歌，“你好好呆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要去。”

　　“这天气？”还出的去吗？

　　叶行歌本能地想要阻止。

　　钟言笑了笑，试着安抚她不安的内心，“没事儿的，我们就去附近看看，很快就回来。”

　　南寒也来插科打诨，“放心，水不深，谁让我们都是长腿欧巴呢。”

　　他转头，朝一边的钟言挑挑眉，“钟总是吧？”

　　“嗯。”

　　钟言点头应道，又有些不自在的撇过了头。

　　他不喜自夸，特别是在她面前。

　　叶行歌仍是不放心，但也没有阻止，只是叮嘱他们要注意安全。

　　她知道，钟言决定下来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她能做的，也只有静静等待。

　　房间里很闷，叶行歌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大风刮落广告牌的事情，一个人被砸死了。

　　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广告牌砸人毕竟是小概率事件。

　　可是，万一人家阳台上放着的盆栽，被风吹落了……

　　越想越不安，她在这里瞎担心没有什么用。

　　叶行歌干脆关了电视，坐在椅子上，看起了综艺节目，试图转移注意力。

　　以前觉得非常好看的节目，她竟然会觉得无聊。

　　看着主持人和嘉宾哈哈大笑，她get不到笑点。

　　她小声说了句脏话，将手机重重扔到了床上。

　　过来几分钟，电话打了进来。

　　猜到或许是钟言的电话，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从床上拾起电话。

　　“喂。”

　　“是我，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不用担心。”

　　那头风很大，通过电话传到叶行歌的耳朵里，嘈杂而刺耳。

　　“好。”她飞快的应道，“早点回来，我等你们。”

　　听到钟言声音的一瞬间，叶行歌的内心就安定了下来。

　　言简意赅，电话挂了。

　　房间里有个小小的书架，放了几本书。

　　叶行歌从中抽出一本，是A.S.拜雅特的《占有》，

　　试读了几页，大约是翻译的问题，晦涩，混乱，里面的诗写的很好。

　　心中的焦躁情绪，已经被钟言的那一通电话安抚。

　　她开了盏小灯，橘黄色的小灯柔和的照在书页上。

　　她草草地翻阅着，看书的速度极快。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直接翻到了结尾。

　　之后合上了书页，深深的叹了口气。

　　里头相爱的人，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

　　爱情，有时候需要一点巧合，或者说，上帝的垂怜。

　　放在矮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短信的提示音。

　　叶行歌一看，是钟言发来的：我们已经到了，半个小时后，在门外等你，一起去吃饭。

　　回来了就好，心里有很多话想要问，去了哪里，去干什么……

　　到最后，只回了个“好。”

　　她早早等候在了门口，钟言走了出来。

　　他头发半湿，换了件衣服，V领的黑色T恤衫，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

　　刚洗过澡的模样，身上有浅浅淡淡沐浴露的味道。

　　约莫过了两分钟，南寒也出来了，三人朝餐厅走去。

　　路上，叶行歌终于有机会问了。

　　“你们一大早去哪里了？”

　　钟言右手搭在左手上，站的笔直。

　　他说，“去超市了，买了点生活必需品。”

　　“行歌你不知道有多夸张，附近的超市大部分食物都已经扫罗一空了，我和钟言走了好远的路，才买齐了东西。”

　　南寒揉了揉肩膀，又夸张地扭了扭腰，“真是累死我了。”

　　“很重？”

　　南寒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拎了两大桶水，还有一些食物。”

　　想到此，他颇为怨念地看了钟言一眼。

　　买一些食物以备不时之需就好了，买水真的没有必要。

　　不过，钟言拿的并不比自己少就是了。

　　“以备不时之需。”钟言补充道。

　　台风天，连绵不断的大雨，确实让人忧心。

　　餐厅里的服务员，比之前少了一大半，叶行歌猜测是因为台风的缘故，到不了酒店。

　　食物的味道也有些怪怪的，台风确实影响了酒店的正常运营。

　　叶行歌简单地吃了点青菜和米饭，便放下了碗筷。

　　钟言和南寒耗费了大量体力，菜没有吃多少，饭吃了两大碗。

　　经过酒店大厅时，她看到了巨大的公告牌，围了不少人，有几个人骂骂咧咧的，情绪激动。

　　钟言让叶行歌原地带待着，他同南寒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