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这种生物》红脸大王

76、白蛇与许仙

　　这是白素贞与许仙的第一次见面。

　　几次“意外”的碰面后，双方渐渐熟识了起来。

　　尽管许仙尽力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是他偶尔望向白素贞的眼神中，还是有藏不住的惊叹。又一次在外偶遇时，小青趁着许仙不注意，召来了一场大雨。

　　大雨把三人困在了一家小小的茶社中。

　　“许公子，你最想实现的愿望是什么？”小青给许仙倒上一杯茶，笑嘻嘻地问道。

　　许仙道了声谢，飞快地看了白素贞一眼，“我啊，我想当个好大夫。”许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向往之色，“我现在还是位学徒，但我以后想成为像师傅那样的大夫。师傅他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宅心仁厚，跟那些贪图钱财的黑心大夫不同！师傅从来就不会为了赚多些钱财，而故意开一些昂贵的药方子。或者故意把药性减弱，好让病人多抓几幅药。”

　　“悬壶救世吗”白素贞突然开口问道，“这就是你这辈子最想实现的心愿？”

　　许仙听到白素贞问他话，紧张地脸都红了起来，“是......是的。古人说成家立业，但我觉得成家之前还是先立业比较好，免得人家姑娘家跟着我吃苦。”说完，他看着白素贞，未尽的话语中蕴含的意思，连唐莫莫都听出来了。

　　这是希望自己事业有成之后，能够向白素贞提亲的意思吗？

　　但是显然，一心修炼的白蛇却完全没往那里想。

　　半年后，一间新的药铺悄无声息的在杭州开业了。

　　这家药铺自然就是白蛇与青蛇开的。她们请许仙来当坐堂大夫，一开始许仙是推辞的。他觉得自己刚拜师没多久，为了病人的生命安全着想，并没有能当坐堂大夫的资格。可白素贞只露了一手医术，就让许仙彻底服气了。

　　“许公子，我们姐妹两是女子，不好出来抛头露面的。这店铺中若是没个男的坐镇，那会多出许多事端，开店闲暇时，你可以跟我姐姐学习医术。您也别自谦了，平常头疼脑热的，许公子你的医术是没问题的。真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的，就由姐姐出手好了！”小青跟了许仙好几天，天天在他面前念叨这件事。

　　许仙回去仔细想了想，觉得此事可行，便向原本的师傅说明了原委。

　　许仙的师傅姓王，是杭州出名的善人。他听说了许仙要去白素贞药店帮忙的事后，便仔细考量了许仙的医术，又把自己多年行医的手记拿给许仙观看，并在听说白素贞医术了得后，亲自上门拜访，探讨一二。双方相谈甚欢，王大夫不以白素贞的女子身份为异，而白蛇也不因王师傅是凡人而小瞧了他，两人交换了一番行医上的心得，彼此都有所收获。

　　“这个王师傅倒是个好人。”等他们走后，小青叼着颗果子说道，“他也不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白素贞摇摇头，“王师傅并不简单。我观他身上福泽深厚，怕是不止这一世，就连前世也是积德行善。这行善也是修行的一种，他心怀天下，大公无私，恐怕许仙的医术要是超过了他，他还会高兴。毕竟世上多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医生，那被救治的人就又多了很多。”

　　“啧！”小青把果子一丢，“人真是奇怪！坏起来连我们妖怪都怕，好起来啊，比菩萨都和善三分呢!姐姐，这区分好人坏人可真是累人啊，像我们妖怪多好啊！好妖怪不吃人，坏妖怪吃人！就这么简单！”

　　白素贞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所以说，人才是最有趣的。”

　　看到白素贞心情不错，小青转了转眼珠，“那许仙呢？姐姐你觉得他有趣吗？”

　　“他有趣无趣与我何干？”白素贞看了眼小青。

　　这一眼，让小青讪笑起来。

　　她吐了吐舌头，掏出了一根白玉簪子。那簪子并不是用上好的玉石做成的，但却雕刻成了少见的伞形，也是别具一格颇有意思。“姐姐，这是许仙让我送你的。我看他啊，一见到你就脸红，这就是凡人所说的喜欢？”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白素贞站了起来，“小青，我一心追求大道，旁的并不在我眼中。我在山中苦苦修炼一千五百年，经过了多少苦楚，多少磨难，如今才略有小成！而前方又有多少未知之事等着我去发现男女之情虽让人动容，但并不是我的道。”

　　“我只希望有朝一日，能站在那山巅之上，看遍世间不曾有人看到过的美景。”白素贞坚定地说道，“凡人寿命短暂，若是我收了这簪子，等他寿命尽了后，留给我的就是千百年的痛苦！小青，我知道你看那许仙人不错，但你若是真的为了他好，以后这事就不要再提。”

　　“姐姐！”小青的头开始左右摇晃，像是喝醉了一般，“姐姐，你又开始念叨了！听你念叨一回，比听法海念经还难受！”说话间，一只翠色的蛇头冒了出来，代替了小青原本脑袋的位置。

　　美人的身体上长出了一颗蛇头！

　　这景象要是让人看到，肯定惊得魂飞魄散。

　　白素贞倒是见惯了，她用指头轻点了蛇头一下，“调皮！这里跟深山老林不同，小心让人瞧见，我们又要搬家了！”

　　青蛇吐出了蛇头，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白素贞摇摇头，“你啊，不吃亏一两次啊，是学不乖的！”

　　药铺的生意开张了，一开始生意并不好。

　　杭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许仙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周围街坊邻居对他也是知根知的的，这学徒当了半年就出师的医生，人家看着也不放心呢！所以一般人看病，还是去本地那些有名的大药房。

　　白素贞倒是也不着急，白天没人上门看病，她便手把手的开始教许仙医术。

　　许仙也许真的有几分学医的天赋，刚开始他对着白素贞还有些分神，但到了后来，便变得专心起来。如此又平静的过了一年，也有些零散的客人上门了。许仙开出的方子，对着简单的发热感冒之类的小病，可谓是药到病除。白素贞开药铺也不是为了赚钱，药材价格定得公道，并不以次充好，价格也算得上是实惠。渐渐的，上门看病的人便多了起来。

　　这样一年有一年过去了，三人逐渐相处融洽起来。

　　许仙每日看病，不时与白素贞探讨一二。小青则雇了两个伙计，一个负责抓药，一个熬药，大大减轻了许仙的负担。白素贞见他逐渐独挡一面，便慢慢减少了出来露面的次数，此时的药铺，几乎都是以许仙为主了。

　　看到这里，唐莫莫不禁问道：“白小姐，那蜈蚣精恶道人也快出现了吧？”

　　要唐莫莫说，真实生活跟白蛇的电视剧比起来，算是淡而无味到了极点了！什么坏人都没出现，两蛇一人每天就是看病抓药探讨医术！除了半年前许仙出门看诊，不小心扭到了脚以外，连一点儿波折都没有，就跟普通人家一样。

　　跟一波三折，大小BOSS横出的电视剧比起来，真实生活真的没什么看头。

　　【唐先生，你电视剧看太多了！】白素贞的声音传了过来，【杭州附近寺庙众多，千年下来已井然有序。虽不时有妖怪鬼物出现，但大家都是懂规矩的，不得擅扰凡人！偶尔有些不长眼的，想凭着自己的法力为非作歹的，也早被那些和尚收拾了。电视上演得，一有妖怪出现，就是我去收拾的，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唐莫莫问道。

　　【和尚们也要练手的！平日里，我们妖魔鬼怪的都守规矩的很，好不容易出现个刺头，他们定是要上赶着降魔除妖的！他们没事就出来化缘，你以为是为什么？武僧不除妖，道士不斩魔，修为怎么精进？拿什么理由去掏妖精洞府找宝贝呢？】

　　“这......”唐莫莫恍然大悟，“斩妖除魔是个热门工作，和尚道士都抢着做，你也不能跟他们抢业绩。”

　　【正是如此！】白素贞解释道，【作乱的妖怪少，除妖的和尚多，我哪里会那么不长眼跟人抢活做。】

　　唐莫莫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人，连忙问道：“白小姐，听你的口气，似乎跟附近的和尚都很熟啊！那法海呢？你们可曾有什么过节？”

　　按现在的情况发展，唐莫莫算是看出来了，白素贞根本就没有跟许仙成婚的意思！

　　许仙呢，虽然这几年上门做媒的人很多，但他都统统拒绝了，这样下去，恐怕等到许仙寿命尽了，两人都没有在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后世有名的水淹金山寺，白娘子永镇雷峰塔这些情节，根本就不会发生。

　　这真是奇怪了！

　　唐莫莫采访过这么多次，虽然每次的真实故事跟传说有很大区别，但完全不一样的这还是第一次。这让他怀疑，白蛇传里，除了开药铺以外，其他都是虚构的了。

　　白素贞幽幽叹了口气，【法海我自然是认识的。我修炼千年，也算是个有些道行的妖族了，要来杭州定居的事，你以为我没有拜过山头吗？在我进入杭州之前，就已经去拜见过他了，我和小青四处寻找许仙的转世，本以为杭州也找不到，谁知这么巧就让我们遇到了。我要报恩之事法海也是知情的，而开药铺他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没有阻止你吗？”放着千年修行的妖怪在自己地盘里长住 ，法海真的很有自信。

　　【为什么要阻止我？】白素贞轻笑了声，【法海禅师可谓是比猴精还要更精明三分的人物！有恩报恩，我报恩乃是天道正理，他没有理由不让我报恩。而开药铺，又是救人的好事，他说不定还会嘱咐底下的人，没事帮衬我两把。这既顺应了天意得了些功德，又卖了个人情给我！难道这人情我以后又不用还？】

　　【若是我仗着法力作乱，那他更开心了！镇压千年妖怪，这要是让他做成了，多大的功德啊！左右他都是赚，他根本就不会阻止我。相反每过几年我还会与他探讨一番佛法，两人印证一下修行中的问题，彼此的关系还不错。】

　　“......那白蛇传中到底有哪些是真的啊？”唐莫莫苦恼地说道。

　　白素贞顿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开口说道。

　　【你往下继续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