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这种生物》红脸大王

46、嗯嗯，太吃惊

　　唐莫莫踏进采访室的大门，踩在华丽的地毯上。周围变成了欧洲古堡的风格。一排排蜡烛整齐的插在烛架上照亮了整个房间，几具骑士盔甲靠墙站立，上面沾上了点点灰尘，而屋子里的窗户贼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伴随着蜡烛的微微闪动，整个房间都陷入了种黑暗诡异的范围中。

　　客厅中摆放着两把血红色的沙发，唐莫莫小心的在其中一张上坐下。他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就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一股清风吹过他的耳边，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位年轻的青年。

　　“你好。”青年带着明显的英式口音，彬彬有礼地对唐莫莫伸出了手，“我的名字是罗伯特，很高兴接受你的访问。”

　　“你好，我是唐莫莫。”罗伯特的手冰凉无比，像是石头般坚硬。两人双手短暂的交握时，唐莫莫感到手心被轻轻挠了下，他急忙收回了头，抬头看向罗伯特。

　　罗伯特却面色如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次大人们派我来接受访问，不，与其说是接受访问，不如说是让我来进行澄清的。”

　　“澄清？”

　　“是的，我们血族早就已经成功的发明人造血液，除了偶尔几个怀旧复古的老古董以外，大部分血族都停止吸取人类的鲜血。就连那几个喜欢人血的怪胎，也都遵守着安全守则，每次吸取的血量对人体造成不了伤害，并且采用的是金钱换血液的自愿原则。所以，我想通过你们报纸，向大家表示，从血历1456年以后发生的所有吸血事件，都跟我们血族无关。”

　　唐莫莫立刻问道：“请问罗伯特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发表这次的澄清说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还是血族准备由暗转明重新回到大众的视野前？”

　　罗比特看了眼唐莫莫，没想到这位人类小记者居然这么敏锐，他并没有否认唐莫莫的问话，“是的，议会决定，是到了我们血族回归的时刻了。千百年来，我们一直躲在暗处，就是因为背负了吸血的恶名。如今我们不用吸食人类的血液就能存活，科技在进步，整个世界都在前进，如果我们血族还像原本的那样就算有超越凡人的寿命和能力，但迟早有天会被历史淘汰。”说完，他又小声的补充了句，“至少要压过那些毛绒绒的家伙们一头！”

　　唐莫莫点点头，接着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请别介意我的疑问，罗伯特先生，作为一名人类，我想请问血族如何能保证不再伤害人类。据我所知，人类的血液对于血族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算你们有了人造血液，但谁能保证不会有血族在闻到了香喷喷的人血后控制不住自己吸血的冲动呢？对于血族，一般的人类根本毫无还手的力量。”

　　“我想你有一点弄错了。”罗伯特对着唐莫莫微微一笑，洁白的牙齿衬得嘴唇更加红润，“你们人类小说电影里对我们的描述有所偏差，并不是所有人类的血液对我们来说都是佳肴。也请你不要介意我接下来话语的冒犯。作为人类，我想请问你，吃过了按照你口味做出来的人间美味后，你是否还会对散发着恶臭的馊鱼干感兴趣？”

　　“......”唐莫莫顿了顿，“既然人血对你们来说是馊鱼干，你们完全可以不吃下去！”

　　“不吃就饿死。”罗伯特感受到了唐莫莫语气里的生硬，“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你可能不能理解，但你看过我的记忆就明白了。”说完，他向唐莫莫伸出了手，“请握紧我的手，吸血鬼的记忆里充满了迷雾，请你千万不要松开。”

　　唐莫莫点点头，跟着罗伯特一起进入了他的回忆中。

　　跟其他人的回忆不同，在回忆中，罗伯特没有隐去身形反而直接站在了唐莫莫身边，“别紧张，我们是血族，跟你们人类和其他种族的回忆不太一样。”此时他们身处在一片混乱的农场中，夜色低垂，但周围到处都是奔跑喊叫的人，火把照得周围一片明亮。

　　唐莫莫注意的看着，突然感到一股惶恐的陌生情绪出现在他脑海中，而这并不是他本人的情绪。

　　“感同身受。”罗伯特言简意赅地说道，“你会感受到我在回忆中的所有感受，所以我才会抓住你，免得你迷失在我的回忆中。”

　　一身中世纪打扮的罗伯特踉跄的从间谷仓中跑了出来，他的嘴角沾满了鲜血，眼里泛出了红色的光芒。而唐莫莫眼尖，能看到他身后倒下的马匹。

　　周围的人看到他，就像是看到恶魔一般尖叫着跑开，场面更加混乱。罗伯特趁乱跑入了黑暗中，顺着农田里的小路离开了这片区域。唐莫莫能感到他的惊慌恐惧还有那似乎永远不能满足的饥饿感，血，他需要新鲜的血液。刚刚吸食的马血非但没能缓解他的痛苦，反而更加激发出了他吸血的【吡】望。

　　吸血鬼的体力非常好，他们似乎不会感到疲惫。

　　罗伯特从深夜就这样跑到了黎明，直到天气渐亮，而周围泛起了清晨的薄雾，他才停止了动作。隐约的歌声顺着晨风传入进他的耳中，而一股血液的味道涌入了唐莫莫的鼻腔，他咽了下口水，循着血液的味道，罗伯特离开了大路朝不远处的农场跑去。

　　带着围兜的农家少女就这样出现在了雾气后，出现在了罗伯特的眼里。

　　她围兜里装满了新鲜的草莓，因为清晨有些凉的空气鼻头微微发红。少女打出了个大大的喷嚏后随手用袖子擦了擦鼻子，接着她把一颗新鲜的草莓扔进了嘴里，脸上浮现了满足的微笑。

　　罗伯特出现的突然，少女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便被他扑倒了。后面吸血的画面则被雾气遮挡住了，在感同身受的影响下，唐莫莫感到自己咬破了少女的皮肤，鲜血流入了他的喉咙。出乎意料的是，那血液带着带着草莓的香甜，并没有一般血液特有的铁锈味。

　　画面接着消失了，农场消散在了雾中，再次出现的罗伯特穿上了军人的服装走在深夜的大街上。

　　“刚才的女孩怎么了？你杀死她了？”唐莫莫忍着心里那种诡异恶心的感觉，开口问道。

　　“没有，我消除了她的记忆。不过她会贫血一阵子。”

　　唐莫莫观察着罗伯特的军装，不确定地问道：“德法战争？”

　　“是的，真是一段令人怀念的时光。”

　　“你不是英国人吗？为什么会参加德法战争。”

　　“战争，灾害，瘟疫，只有这些时候我们血族才能光明正大的进食。太多人的死亡让他们忽略了小小的怪异事件，就算有人说被吸血，大部分情况也会被无视或者当做是敌人扰乱军心的阴谋。”说话间，罗伯特已经搭上了街边的流莺，两人眉来眼去了一番后，女子亲热的挽住了罗伯特的手臂，领着他朝无人的黑巷里走去。

　　唐莫莫感到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能不能跳过这一段？”

　　“马上就要结束了。”

　　果然结束的很快，罗伯特捂住了那名女子的嘴巴，黑暗笼罩住了两人。唐莫莫感到血液流动在自己的喉咙中，只不过这一次血的味道充满了脂粉的气息，一股作呕的感觉从他胃里涌了出来，唐莫莫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罗伯特瞬间拉着他从记忆中退了出来。

　　“为什么会有那么难受的感觉？”

　　一回到采访室里，唐莫莫喝了好几口浓茶才把那种感觉压了下去。

　　他有些不解，无论是影视作品还是传说书籍中，吸血鬼对人类血液的渴望，就像人类对于珍稀佳肴的渴望一样。更有传说，他们更偏好处女的献血，而在他们口中，人类的血液鲜美无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刚才罗伯特喝到鲜血的时候，会出现那种难忍的呕吐感。

　　罗伯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就是世人对我们的误解，其实我们很挑食。”

　　“呵呵，作为人类，不能合你们血族的胃口真是对不起啊。”唐莫莫冷笑地说道。

　　罗伯特解释道：“对不起，原谅我措词的不严谨。怎么说呢，你们人类会有自己喜欢的口味。有些人喜欢吃甜，有些人喜欢吃辣。但是喜欢吃甜食的人，他几顿吃不上甜食也没关系，他可以选择其他的口味吃。但我们吸血鬼就比较特殊。我们每个人就只喜欢一种口味的鲜血，那就是我们初次品尝到的人血味道。其他的血，在我们口中那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

　　“就像我第一次吸血的少女，那就是我喜欢的口味。带着草莓香气的C型十七岁感冒少女的血液！但你知道这种血有多难找吗？”罗伯特似乎有些激动，“要刚吃下草莓，吃的不能太多否则血液太甜了，太少那就是太淡。而且必须是要在清晨吃下，吃下的人必须是感冒初期，这样，她的血液才中会有微微的凉意！”

　　“几百年了，我忍受了几百年糟糕的血液，从来没有再次品尝到那香甜的味道。啊，我看到你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但你刚才体会到的那种恶心呕吐的感觉，我本人体会到的比你更加强烈百倍！想想看吧，几百年让你每天喝馊掉的咸鱼汤，你一定也会变成我这样的！有许多血族，因为忍受不了这种这么，主动选择了死亡。那真是一段糟糕又灰暗的日子！”

　　“我的口味其实还算正常的。有些血族，初次吸血的对象更加难以复制！”

　　罗伯特眼里浮现出了痛苦，接着，他一挥手，激动地说道：“但是，人工造血拯救了我们！”他凑到唐莫莫跟起，兴奋地说道：“你知道吗？人工造血最伟大的是什么吗？”也不等唐莫莫回答，罗伯特一个华尔兹滑步，窜到了会客厅的中间，唱道：“他能合成任何口味的鲜血，任何口味啊~~”

　　“我再也不用四处找寻十七岁的少女，大清早往她们身上泼凉水叫醒她们后再强迫她们吃草莓了！我受够了她们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我！现在，我只要下了订单，那种冰冻草莓口味的鲜血就会由血族快递送到我的家门前！！！”罗伯特双眼放着光芒，“现在，你该明白了吧！由了人工合成血液，再没有血族会去自讨苦吃喝人类的鲜血！！！”

　　“那你说的那几个喜欢喝人血的复古派呢？”

　　“他们啊！”罗伯特摇摇头，“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被人类的血液虐到了深处，如今一天不被虐就浑身不舒服。不过他们就几个人，全都在我们的监视下，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的。”

　　唐莫莫想了想，还是觉得有漏洞，“就算如此，那之前因为被血族吸食血液而死去的人怎么办？”

　　“又不是我吸的。”罗伯特干脆的说，“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不是很想听。”

　　“那些宣称是因为被吸血而死的人，几乎都不是我们吸血鬼做的。”

　　唐莫莫冷笑一声，这锅甩的好，为了洗白血族连以前做过的事都不承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