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GL）》墨钧

30、第三十章

　　且不论司绯石此刻心中的郁结和气闷，而那一头，娇笑的阿依朵搂着同样娇小的唐霁青笑得正欢。留司绯石独自一个站在两人身后，见着两个小鸟儿一样的人物叽叽喳喳个不停。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阿依朵在说。唐霁青并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是……
　　“也未免太亲昵了。”司绯石嘀嘀咕咕的说着，她皱着眉头，看着唐霁青偶尔一回头朝她露出的歉然笑容。司绯石不知自己现在应该露出什么表情，明明她现在也是心中一片絮乱，理不清楚的时候，只是在见到对方的视线投注到自己身上时，却也难免升起了一丝甜蜜喜悦。司绯石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处。在那处，心脏正喜悦的告知着自己的主人，就是那个人，让她感觉到喜悦与期待。
　　可是，这可不行啊……司绯石皱紧了眉头。对方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她又怎么能只凭着当前浅薄的心悦，就将其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呢？这是生平头一次，司绯石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其实也没有什么都随心所欲的逍遥道。她既想让对方与她共赴鸳梦，又期望着对方能笑口常开，就如现在这般，什么都懵懂不知。
　　“唉……”司绯石长叹一声，却又见唐霁青回头过来，担忧的看着自己，问：“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阿依朵……”
　　“不是不是。”司绯石连连摆手，她才不要那个小苗女给自个儿看呢，看对方那副模样，莫说她没中蛊毒了，就算她真中了蛊毒，对方只怕还要变着法儿给自己再多加几种。
　　唐霁青见状，微一沉吟，就拍了拍阿依朵的脑袋瓜儿，笑道：“阿依朵，我有客人来，我先带她进唐家谷安顿。日后再来找你好不好？”
　　“我也要去！”阿依朵闻言，急忙跳了起来，不过南方的小萝莉，十五六的身形也不是很高，跳起来的样子像只小麻雀，再加上□□又快又急，就更像了。阿依朵见唐霁青摇摇头，于是急忙抱住她的手臂摇了摇，声音也柔柔软软的：“小霁青，你让我随你们一起去吧。对啦，我借你的锅，你还没还回来呢。”
　　锅？什么锅？在一旁默默竖起耳朵的司绯石一头雾水，看了眼唐霁青。对方也只偷眼看她，抿着唇露出一脸的尴尬，连耳朵都红了。司绯石心中顿时升起同情，对方家已经穷到锅都要借了么？看来自己是要好好想想办法给她赚点钱财才是了。
　　唐霁青咳嗽几声，道：“锅在阿二阿三那呢。再说了，我们唐家的飞天翼一次只能带一人……总之，明日我一定去找你。”
　　阿依朵见状，哼哼几声，鼓起包子脸，愤恨跺了跺脚，又看了眼司绯石，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更红。她捏着衣角，见唐霁青并不打算理会自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唐霁青！我最讨厌你了！”
　　司绯石目瞪口呆的看着阿依朵哭嚎着跑走，而唐霁青则对她摇了摇头，道：“阿依朵以前练蛊出了点问题，身体和心智都落回少年时期，时不时就会发脾气。其实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身体和心智？”司绯石上前几步，和唐霁青并排而行。她以前也听过有的人练缩骨功出了岔子，一辈子都无法回到成人身形，但没有想到阿依朵也是如此。只是听唐霁青说来，阿依朵练的更是凶险，不止外貌，竟然心智也倒退。不过司绯石心中咯噔一下，又问：“那……她几岁了。”
　　“阿依朵是五仙教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女。我们唐家堡遭遇了灭顶之灾后，举族搬迁过来，与五仙教毗邻而居。当时阿依朵就已经是十五六岁了”唐霁青回道，眼中带笑“她从小就十分照顾我。没想到她练蛊失败，回到当初相遇的年岁。不过还好，她记忆倒是没有丢失，只是变得没有后来那般稳重而已。”
　　她的话音中充满了对童年时期的追忆之情，让司绯石吃味不已。随后司绯石掐指一算，惊讶道：“她竟已经二十五六了。”见唐霁青点头，司绯石冷哼一声，心道原来已是个老姑娘了。她虽然这样想，内心之中却是暗起芥蒂，对手既是青梅竹马，又是身经百战，想来不可小窥。
　　说话间，唐霁青已带着司绯石来到一处高地。此处是个悬崖，而不足十丈外，就是低谷。唐霁青此前就已掏出了面具戴上，此刻一声唿哨后，一个黑衣人也不知从何处出现在两人面前。他见了唐霁青，恭恭敬敬的低身道：“少主。”
　　唐霁青点了点头，道：“任务已办完。我带了个朋友，一同入谷。”
　　那黑衣人不着痕迹看了司绯石一眼。司绯石莫名的有些紧张，低低咳了一声，上前一步拱手道：“游仙门第三十三代弟子司绯石。”
　　那黑衣人从怀中摸出一个本子，在本子上记了几笔。有退开几步，朝唐霁青恭声道：“今日刮的是东南风，顺风易行。少主请便。”言罢，他也不管两人，几个纵身后，就此消失了踪迹。
　　“这是唐家谷中的引路者。若是来了生人，都需要记录在案。经过上次的覆灭，现在谷中格外的小心。”唐霁青解释道，又走到一处崖壁，在崖壁上轻轻的抹了抹，再猛的抓住一个角用力一抖。司绯石这才发现，原来那处是一处油布，上面用颜料画上了岩壁花纹，再固定好，若是不动时，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而在油布下，则是司绯石曾经见过的，唐霁青所乘过的飞天翼。只是面前的这个飞天翼大上许多，想来是专门带人的。
　　“来。”唐霁青朝司绯石招了招手，笑了起来“这等飞天滋味，可不是谁都有幸经历的。你修的是逍遥道，我虽不才，却也能让你尝一尝，这无拘无束的自在。”
　　司绯石只听得心旷神怡，她再是内力深厚，也不能凌空飞舞。但面前这人，却能借着机括之力，达到这样的境地。就算司绯石此前想着要尽量避免两人接触，但这样的诱惑下来，司绯石也顾不得其他。她本是豪爽的江湖儿女，心中自有豪气，顿时将心中的扭捏之情抛开，大声道好。
　　唐霁青见状，更是高兴，她将司绯石与自己绑在一处，抓住了控制杆，又善解人意的道：“初起时会有点颠簸，若是害怕，便闭上眼睛。”
　　“怎会闭眼！”虽然没有想到自己会与唐霁青靠得那样近，这样一身豪气的司绯石也略有羞涩，但她的心中更带着几分亢奋之意，听见唐霁青如此说来，当下就摇头否决。
　　唐霁青盈盈一笑，司绯石向来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偶尔有顽劣时候，也是不紧不慢，哪像是现在，一副孩子气。这让总是在司绯石面前显得弱势的唐家少主也升起几分自满来。她跑了几步，手握控制杆，一跃而下！在那一刹那，她分明听见司绯石浅而急促的呼吸声，但她脱不开手来，于是只是低下头，唇靠着司绯石的耳朵，低声道：“莫要害怕，你看。”
　　司绯石并没有害怕，她的触感还停留在唐霁青温热的唇上，但是眼前世界却陡然被打开来，整个天地就如画卷一般在自己眼前展开。远处峰峦叠翠，延绵向视野的极远处。大地是那样的远，在远处弯成一道弧形，与天空连接起来。而河流低谷，平原大道，则在脚下勾连交错。
　　司绯石从书中知道宇宙之浩淼，从山峦峰巅处知道天地之宏大。她看过山川大河，见过流云万千，却从未有一次这样的经历，自己仿佛真如苍鹰鲲鹏，展翅而动，背负青天。司绯石师从道门，修的是逍遥道，以为逍遥二字不过是自得而已。古人说逍遥山河，放旷人世。她便觉得自己纵情山水，放浪不羁就是逍遥。可如今得见天地之雄伟壮丽，见这宇宙无极，见世间山水飞逝而过，己身已过万里的自在，这才觉得自己此前所思所想，实在是太小太小。
　　杜甫曾作诗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她见过这样的景色，便再也不想回到过去那个如坐井观天的自己，开始思索真正的逍遥之境来。
　　道家重心境，先有心后有道，学武也是如此。而唐霁青却不会在意这些，唐家一脉传承固然古老，可是他们看到这样的景色，却是另一番想法，比如说为何远处的大地是弧形的，天圆地方之说是否有问题，那么自古以来传到现在的测量工具是否会因此而产生什么影响等等。实用主义之下，唐霁青只注意到司绯石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全然没有觉得此举会带给她什么影响。只是见了客人呆愣的模样，作为主人，内心之中十分的自得。因此她故意在空中耍出了好几种花样，引来司绯石连声称赞，心中更是得意。
　　待到飞天翼将落未落之时，司绯石突然转身，扯开唐霁青的面具。唐霁青虽然有些无奈，但她被司绯石扯惯了，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只是低头看着司绯石，露出不解的神情。而司绯石得意一笑，摇了摇手中面具道：“你围着谷中高楼绕了三圈，圈圈都是不同的姿态，我想你现下定是得意得紧。所以看看你现下的模样。”
　　“现下的模样，是怎样的呢？”唐霁青笑着回道。她面对司绯石时，早就不同当初那个满怀戒备的样子了，此刻笑意妍妍，挑起一道细眉，有如芙蓉花开。
　　“现下么……这是秘密”司绯石回道，不动声色的将面具给唐霁青戴上，两人落下高楼。待到去下身上束缚，两人并肩而立，司绯石看着眼前景色，浅浅的吸了口气，这才道：“你们……真的很缺钱……？”

　　其实这章我是在给小师叔开金手指（正经脸）
好了，可算是在预计时间内写完，我现在要去加班了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