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凰诀》辛木木xmm

18、第十八章

　　半月的时间，终是到了齐国都城南都。
　　凤曦骑在马上，远远就见城门口不少车马，知道这是出来迎接自己的。看来这个穆黎轩的消息确是灵通。
　　凤曦扭头看了一眼穆黎昶，时隔多年终于回来，当初的家如今却成了最危险的地方，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想。
　　前几日素莹将搜集来的消息全部告诉了凤曦，凤曦逐渐清楚了齐国内部的情况。
　　齐皇后肖氏自生下第二位公主后，落下了病根，再也无法生育。她清楚，没有儿子，没有宠爱，这个皇后之位不过是虚设，自己斗不过这些后宫的蛇蝎，便将自己陪嫁的侍女吴氏推上了龙床。所幸的是吴氏生了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实际上也就成了皇后的儿子。这个皇子便是穆傅第三个儿子，穆黎昶。
　　五皇子穆黎轩的母亲是穆傅最为宠爱的贵妃于氏。这个于氏是难得的美人，更重要的是，她有诸多手段，从嫔妾一路爬上贵妃的位置，又得皇帝宠爱多年，于氏的气焰一直压过皇后。穆黎轩这个儿子自然搭了顺风车，一生下来就得万千宠爱。
　　皇后肖氏嫁给穆傅时，穆傅还是个皇子。当时的肖氏家族正是风光，助得穆傅拿下了皇位。为了安抚肖氏，穆傅立了肖家女儿为皇后。后来，穆傅忌惮肖家势力，暗中打压肖氏，肖氏一族未曾想到皇帝会绝情至此，不曾防范，短短几年，肖氏在朝中的实力便大不如前。
　　没了家族支持的肖氏皇后，又没有为皇帝生下儿子，自然也得不了几年恩宠。穆黎昶也因皇后的关系不曾受到齐帝关心。
　　穆黎昶成年后，靠着皇后一族在朝中还有的一点人脉，自己向父皇请缨，去了边关。到了军中，没有了于氏的牵制，他的才华才逐渐显露出来。
　　于氏也不傻，见穆黎昶去了边关如鱼得水，心中也明白这几年被穆黎昶的外表给骗了，自己安排娘家人几次克扣军用物资，暗中使绊，可都被穆黎昶化解。这才着急，可怎奈穆黎昶已在军中站稳了脚跟，多次立下军功，皇帝也对他另眼相看。只得想尽办法将他留在边关，让他无法回京。
　　如今凤曦临插一脚，让穆黎昶名正言顺的回到了京城，任何人也说不得半句不是，实是给了穆黎轩难看。可凤曦也清楚，现在还不到跟穆黎轩翻脸的时候。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助穆黎昶回京，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行至宫门前，凤曦便见穆黎轩在迎宾人群的前面，凤曦催马上前。
　　凤曦摆出一张笑脸，对着穆黎轩拱手一礼，“五殿下先是派人护送，如今又亲自迎接，凤曦真是不敢当。”
　　穆黎轩扫了一眼穆黎昶，转头笑对凤曦，“长公主客气了。公主是齐国的客人，轩自当尽心招待。只是路上还是出了差错，让长公主受惊了。”
　　“殿下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殿下的人拼死相护，凤曦怎会安全到达南都呢。因凤曦的缘故，殿下损失了不少，凤曦内心也十分过意不去。”
　　“公主言重了，这都是轩应当做的。这次也是多亏了三哥了，弟弟在此多谢了。”
　　穆黎轩笑着看了穆黎昶一眼，穆黎昶淡淡一笑，“举手之劳，能结识长公主也是本王的一大幸事，五弟客气了。”
　　凤曦一笑，“凤曦初来贵国，应先见过齐帝，五殿下可否引见？”
　　“当然，父皇已等候多时，公主请。”穆黎轩稍一侧身，在前半步，引着凤曦向皇宫走去。
　　齐皇宫远比青皇宫热闹的多，华服宫人穿梭于各个宫殿之间，却也不曾听到哪里有高声讨论，可见宫规严厉。
　　凤曦随慕黎轩步入正殿，便见齐帝端坐于上。
　　凤曦端正身子，拱手抱拳行礼，“凤曦，见过陛下。”
　　“长公主多礼了。来人，赐座。”齐帝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多谢陛下。”凤曦正起身子，这才有机会打量齐帝。穆傅已过壮年，面容有些沧桑，但眼神却透着睿智。凤曦此刻觉得，穆黎昶虽与穆傅并不亲厚，却是最像他的儿子。
　　“凤曦此时突然来访，还望陛下不要怪凤曦失礼。”凤曦端坐于一侧，微笑出声。
　　“公主哪里话，朕早就听说凤曦长公主的名号，一直想认识，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凤曦稍稍欠身，“陛下过誉了，凤曦不敢当。”
　　“公主此次前来，旅途遥远，不如先行休息。朕已安排人打扫好行宫，且今晚在宫中举行筵席，来为公主接风。”
　　“陛下抬爱，凤曦却之不恭。”
　　“轩儿，送长公主前去休息。”
　　“是。”穆黎轩行了个礼，转身对着凤曦一笑，“长公主，请。”
　　凤曦站起身来，“有劳。”
　　凤曦施了一礼，眼睛余光扫了一眼穆黎昶，转身走出大殿。
　　待到凤曦和穆黎轩离去后，穆黎昶也准备告退，这是，齐帝却出声组织。
　　“昶儿，你且留下。”
　　穆黎昶抬头看了一眼高坐上方的父皇，低头应了一声。
　　齐帝退去了所有宫人，大殿中只剩了他与穆黎昶两人。
　　“昶儿，你我父子已是多久没有这般说过话了。”不再是刚刚的中气十足，齐帝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疲惫。
　　“回父皇，这般单独训话，是第一次。”穆黎昶面不改色的说道。
　　慕傅嘴角一丝抽搐，自小这个儿子就没进过自己的视线，他能有今天成绩也是自己没想到的。他对自己的疏离表现的如此明显，也算情有可原。“说吧，这次回来你想做什么？”
　　穆黎昶面不改色，“父皇多心了，儿臣只是受长公主所请，护送她来京。”
　　穆傅一挑眉，“哦？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穆傅叹了口气，“朕却并不希望你只是因为这个回来。”
　　穆黎昶抬眼望向穆傅，虽说是父子，但此时穆黎昶根本不知穆傅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你许久未回，先去拜见皇后和你母妃去吧。”
　　“儿臣告退。”
　　穆傅看着穆黎昶退出大殿，叹了口气。
　　太监总管刘喜在门外候着，见穆黎昶离去，这才进殿上前，“陛下？”
　　穆傅看着大门外穆黎昶离去的方向，“这孩子竟成了这般模样。”
　　“三殿下英姿飒爽，颇有皇上当年的风范。”
　　“他确是与当年大不相同了。朕居然也会有看错的时候。”穆傅自嘲一笑。
　　“陛下？”
　　“刘喜啊，别把赌注全压在老五身上，万一压错宝了呢？嗯？”
　　刘喜心中咯噔一下，嘿嘿笑了两声，“什么都瞒不过陛下。是老奴糊涂了。”
　　穆傅微微一笑，“你跟随朕多年，这宫中的事你也清楚。你说说，朕这两个儿子，哪个更出色。”
　　“这，”刘喜一笑，“皇上的心思，哪是奴才能看透的。三殿下与五殿下各有长处，皇上就不要为难奴才了。”刘喜知晓穆傅的脾气，自从穆黎昶在边境站稳脚跟后，穆傅便开始注意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儿子，穆傅是在选择，选择一个更合心意的接班人。
　　“凤曦。”
　　穆傅悠悠吐出两个字，刘喜却是一惊。“皇上说什么？”
　　穆傅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凤曦。”
　　“陛下？”刘喜在穆傅身边伺候多年，见人遇事不计其数。早就听闻这个凤曦本事不小，刚才见到也觉不是凡人。如今穆傅突然提到凤曦，不知是何用意，刘喜心中一惊。
　　“派人，暗中看着这个凤曦。朕倒要看看，这个丫头来我齐国到底打什么主意。”
　　行宫处处都安排的十分精细，可见确实花了一番工夫，凤曦再三向穆黎轩表示谢意，客套几句后才将穆黎轩打发走。
　　“公主，可要歇一歇。”接连几日赶路，凤曦却是有些疲倦了。素莹见穆黎轩离去，轻轻出声询问。
　　凤曦揉揉额角，“阿莹，去把今天晚宴的东西准备好。时间也不多了，一切都要准备妥当，不可误了时辰。”
　　“可是，我们这次来的匆忙，未曾准备晚宴的衣服。”
　　“不必过于隆重，我本就是从战场上来的，一身戎装都是正常。就那件我在宫中常穿的吧。我记得你带上了。”
　　“还有，”凤曦像是有些为难，“阿莹，我可以安排其他人的，不必你”
　　“公主，”素莹少有的打断了凤曦的话，“这件事交给其他人实是不妥，万一出现纰漏会弄巧成拙，还是奴婢亲自办更好。”
　　凤曦皱了皱眉头，痛苦的闭上眼睛。“阿莹，我对不住你。”
　　素莹微笑着摇摇头，“公主没有对不住素莹，这是素莹心甘情愿的。”
　　“你可以说不的，你有权利说不。”
　　“公主都可以牺牲自己，素莹又有什么权利说不呢。更何况，只是做做样子，奴婢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凤曦直觉的心中一团闷气，憋在胸口，难过非常。
　　素莹福了福身，“素莹还有些事需要准备，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