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的牛郎》墨北

2、扭曲的心

　　他听到你毫不犹豫的拒绝，眼里的阴霾弥漫起来。
　　你感觉到他捏住你下巴的手指开始用力，疼得你几乎说不出话来。

　　“嘶……”
　　你痛到扭曲地表情似乎突然惊醒了他，他突然猛地放开手，脸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柒柒！”
　　他慌忙地翻找出草药来，想给你敷上，却像又想起了什么，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你冷冷地看着他忙上忙下的背影，下巴上尖锐的刺痛感生生的挤压着你的内心，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也不管他去了哪里，眯着眼靠在墙上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你是被脸上的温热以及湿意刺激醒的。你睁开眼，就看到他正拿着一块温热的湿布为你点敷脸部。

　　你瞥了眼盆里散发温热的水，才知道方才他是为了一盆敷脸的温水而跑到了南山泉上取水。如果没记错，他似乎跟你说过这里是住在山脚下，而南山从山脚到山顶少说也有两个时辰的的路途。

　　可你毫无所动，撇开头甩开他的手，冷笑着吐出一字：“滚！”
　　明明刚刚是他弄伤的你，现在又装什么关怀的样子，真是虚伪！

　　他的手因为你的话而顿了顿，却又把你的头转过来，继续点敷。这一次，他的力道不会让你感到疼痛，却也让你无法挣脱，你只能被动地看着他继续为你敷药。

　　他一边为你上药，一边浅浅的笑着，好像刚才那样失控阴鸷的他完全没有存在过。
　　“不上药的话，柒柒你会很难受的。等一下为你上完药，柒柒再惩罚我出气，好不好？”

　　你没有理他，对他所谓的惩罚不以为意。
　　他似乎并不在意你没有理会他的话，只自顾自轻柔的为你上药。

　　他的食指沾着药草汁，在你的脸上轻轻敷上一层，药草清清凉的在你的伤口上散开，疼痛立即就得到了舒缓。
　　药敷完后，他便将药碗放在一边，转身走了出去。

　　你并不在意他去了哪里，只是倚在炕头上。
　　然后他突然跪在了炕头前，并握着你的手，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匕首放在你的手上。

　　“来，柒柒，来惩罚我吧。”

　　他脸上依旧是那样浅浅的笑容，可手上却拉着她握着匕首的手，要往他的身上刺。

　　“肩膀也好，胸前也好，内脏也好，把柒柒你的气撒在我身上吧。”

　　你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要把手挣开，可是他的力道却刚好让你不会疼痛也无法挣开。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你的手，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身体里。

　　炙热的血液沾湿了你和他的手，你睁大眼，惊恐地看着满手的血液，见他抽出匕首，又要往身体里刺.入的时候，疯狂地挣扎开他的手：“不……放开我！放开我！”

　　他握着你的手和染血的匕首，歪着头看你，有些不解：“为什么，柒柒不喜欢胸膛么？难道是更喜欢心脏么？”
　　说完，他像是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似的，想拉着你的手刺.进他的心脏。

　　“不！我不喜欢！我都不喜欢！你放开我！”你几近崩溃地大叫。

　　“为什么，柒柒不要惩罚我了么。”

　　“不要！我不要了！”

　　看到你如此抵触的样子，他只好放开你的手，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唔，既然柒柒对这个没有兴趣的话，就只能算了。”

　　染血的匕首掉落在地上，染红了他脚下的一块土地。你望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又看了看他胸前滴答着血液的伤口。连只小动物都不曾杀害过的你只觉得满脑子都是红色的血，晕了过去。

　　*

　　你开始不再像之前一样挑衅他，可也开始整晚整晚的做噩梦，梦里全是鲜红的血。所以你开始不睡觉，虽然精神不济，但是没关系，你是仙人，仙人是不睡觉也没有大关系的。

　　你也开始不再像之前一样挑衅他了，只是终日沉默着。那晚的他，终究在你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你已经开始恐惧他。

　　也许是你的沉默与温顺，日子竟然开始平静起来，至少表面上平静得很。
　　可你当然没有真的顺从。

　　你依然不吃这里任何的食物，你害怕他在食物里继续下五彩神牛的骨粉。五彩神牛骨粉能封住你的仙气，但是没关系，只要不再进食五彩神牛的骨粉，药效就会过去。所以你在等，等药效过去，然后阿姐她们就会来救你。

　　对，没关系的，你是仙人，总归是和凡人不一样的，总归有办法离开的，总归是要回到天上的。你这样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不过即使你不吃，他也会做好你的份。而且令你奇怪的是，明明他只是一介贫民，可每次在你的碗里，总是有肉。

　　然而真正令你感到无奈的是，饭可以不吃，可身子却不能不洗。即便你是仙人，身上并不会沾染上凡尘，可是你一向喜洁，不论脏不脏都会每日沐浴。到了这里，半个月不洗澡已经是你最大的极限了。

　　如今凡间正是腊月时分，民间正张灯结彩的时候，也不知为何这男子不和家人一同过年，依然孤零零一人。
　　反正你也不是很在意，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就消逝了。

　　你叫住正在忙碌的牛郎：“我已半月余不曾洗澡了，你且去山上帮我打桶南山温泉来，要温的。”

　　这个主意摆明了是为难他。
　　你明知此地离山上少说有两个时辰的路程，而且纵是南山温泉，过了两个时辰也早已凉透，如何保持温热。

　　可你就是要故意为难他。
　　毕竟若是他真的去了，那少说也是来回四个时辰的路途，这四个时辰，够你做很多事了。

　　是以，你看似镇定，实则手心已经捏出一把汗的说出了让他去南山温泉上打桶泉水的话。

　　阿牛那双黑色的双目直直的盯着你看了好一会儿，看得你心弦紧绷的时候，他突然笑了起来：“好啊，只要柒柒乖乖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不知道是不是你做贼心虚，总觉得他话中的“乖乖的”好像已经看透了你想做的事一样。

　　次日，他早早的便上山打泉去了。而你，也等他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确定他不会折返了，才熟门熟路的把绑住你的绳头解开。也不枉你偷偷苦练了半月余的绳头解法。

　　你走出这个黑黑的屋子——你并不是要逃跑。
　　仙力还不曾恢复，如今你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便是要逃，也逃不远。而且待在这里，不但离南山山头更近，也离南山中暗藏的仙界界门更近。

　　何况你怎么能保证如果逃亡到别的地方，那里的人家会不会对你包藏祸心，至少在牛郎身边，你尚且是安全的。
　　你只是趁牛郎走远的这段时候，寻找一种只有南山山上才会生长的仙草——南山草。

　　南山离仙界最近，而且暗藏着仙界界门。所以那界口偶尔泄漏的丝缕仙气孕育了南山仙泉，也孕育了南山草。
　　其实严格来说，南山草和南山泉都算不上什么仙泉仙草，只是沾染了些仙气罢了，比从仙界仙气温养之中而生的仙泉仙草，根本不够看的。
　　但即便如此，南山泉以及南山草比凡界的，好了不止数倍。

　　你曾偶然在一本杂记上看过，取南山草剁成草泥，和以草泥一半的南山泉，便可做成淤仙丸。
　　淤仙丸，顾名思义可淤散仙力的药丸。如今你的仙力被封，用此丸即可加快化去五彩神牛骨粉的药效。
　　你不知道这究竟是真是假，但是哪怕有一点希望，你也想尝试看看。

　　南山草在南山泉旁有许多，所以你认识南山草的样子。这虽然是山脚下，比山顶沾染的仙气少了许多，可毕竟还是在南山上，所以你找寻了三个时辰，才总算找到了几株南山草。
　　找到仙草后，你并没有将它剁成草泥，只是先回到了屋子里，然后将它种在了牛郎屋子的院子旁边。这里里的杂草很多，南山草混在中间非常不起眼。

　　差不多正午时分，牛郎才回来。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把一大桶南山泉从山上弄下来，还不曾变冷的。
　　你看着他将温热的泉水放入木桶中，然后用屏障挡住——这个屏障也是牛郎去市集里为你采买的。

　　你打着沐浴的幌子，取了一些南山泉水，用竹筒装好，藏好了以后，才进行沐浴。

　　次日，趁牛郎出去时，你拿到南山草和南山泉开始尝试做淤仙丸。即便过程错漏百出，但是因为作者是亲妈的缘故，你终于还是做成了淤仙丸。

　　即便有可能被自己毒死，你也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服用后的第一日，没有任何感觉。

　　第二日，依然没有，你开始有点失望了。

　　第三日，淤仙丸总算开始发挥功效了，但是很缓慢。

　　但你已经很高兴了，像你这样粗制滥造出的淤仙丸，能够有药效就已是很成功了。

　　一个月后，你渐渐开始感觉到体内的仙力有所松动，两个月后，已经有几丝的仙力在体内游走了，你不动声色的依旧装作被禁锢的模样，可只有你自己知道，

　　你在等，等仙力完全恢复的时候。

　　因为现在这点仙力并不足以支撑你回到仙界。

　　可是有一件事，却打破了你的计划。

　　那就是——

作者有话说

　　（作者没什么好说的，反正说了也没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