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净沙》邪气燎原

208、第二十五章 梦境恩怨

　　苗若兰一行人再次上路，不过这次她们没有再坐马车，而是一人骑了一匹马。几人随着马背颠簸，苗若兰有些心不在焉，显得心事重重。周葫芦却是个缺心眼，落在后面和梅思乐不时窃窃私语，引得梅思乐不时想打她。

　　听到后面的嬉闹声越来越大，苗若兰转头看向身后：“周葫芦，你当初给我说廖伊和张徵的恩怨，是从张徵杀廖伊准夫君开始的，那么我问你，你可知张徵为何要杀廖伊的准夫君？”

　　周葫芦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张徵可是阴阳鬼面罗刹女，杀人需要理由吗？”

　　苗若兰听了此话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冷笑道：“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周葫芦听那笑声刺耳，不由回了句：“当时廖伊对她那么好，可她是怎么对廖伊的，杀了方汉正不说，又重伤了廖伊的师父。天策府能落到现在这步落魄相，她张徵居功至伟！”

　　苗若兰道：“若张徵杀方汉正是为了廖伊好呢？”

　　“怎么可能？张徵那人本来就阴阳怪气，每次看她站那里都跟一个幽灵杵在那里似得，她要是为廖伊好，她怎么不直接给廖伊说原因呢？”

　　“说到底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张徵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姓方的！而且你们本身就对张徵怀有偏见！”

　　“那教主的意思是，你知道张徵为什么要杀方汉正么？”梅思乐比周葫芦要成熟的多，听到了苗若兰的话外之音，便顺着问出。毕竟，按周葫芦那性子，这话怕是还没说几句俩人就要吵起来了。

　　“在我心中张徵是善良的，也是孤傲的，她不喜欢解释，也不屑于解释。从小她就没有受到什么关爱，这让她养成了孤僻又偏激的性格。”苗若兰道：“这次我昏迷，你们也知道是因为张徵受到重伤所致，可你们不知道，我昏迷后也进入了张徵的梦境。”

　　“梦境？说的太虚幻了吧，怎么可能？”周葫芦立刻怪叫一声。

　　“娃儿闭嘴，这世间无奇不有，神鬼之说都难以揣测，何况入梦一说！”老葫芦本来就感激苗若兰救命之恩，所以自然就偏帮起苗若兰来。况且他爷孙俩本就亏欠人家苗若兰。

　　苗若兰道：“你们去苗疆前，并不知十大苗王之争，更不知道我和张徵之前经历了什么。”

　　三人看向苗若兰。苗若兰道：“当时新老苗王争端已到白热化近乎公开的地步，作为第一大苗王，他拥有的祭司自然也是苗疆最强大的祭司，当时我接到密报便去了一处禁地的山洞内......”

　　苗若兰讲到了自己在山洞内看到血池，大祭司用一百童男一百童女祭炼血刀听得周葫芦惊呼连连，大骂那大祭司心狠手辣简直猪狗不如。

　　“在此之前，大祭司实际上利用天蚕功吸干了张徵的内力废了她的武功，将她困在了一处山洞之中，就是想利用她入魔的事情做替罪羊！”

　　“张徵武功被废了，那她怎么还要回中原，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梅思乐问。

　　苗若兰道：“张徵练得武功讲究破而后立，她在那山洞待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参悟出了《无相神功》的真谛，从而恢复了武功，甚至更加精进！”苗若兰顿了顿继续说道：“若非她恢复武功，我早都死了，而她也已经被人陷害，背着骂名含恨九泉了。”

　　“继续说继续说，看了血池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周葫芦却是对这种稀奇故事最是好奇，催促道。

　　“后面自是被发现了，而后我虽然逃出了那山洞，却已经重伤难治，命不久矣。”苗若兰说到此，眼睛充满神彩，其他人没瞧着，梅思乐却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一惊，难道她和自己一样喜欢女子，喜欢上了张徵？

　　“当时能救我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我的本命生死蛊续命，而代价却是中蛊之人会折寿，可以说用她的阳寿来为我续命。并且从此以后会和我命运相连，不止会有一些心灵感应，还会一死俱亡！”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同生共死啊！”梅思乐回了一句，显然对她来说这不是二人的磨难，而是浪漫。

　　苗若兰道：“所以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会进入张徵的梦境了吧？”

　　周葫芦小鸡啄米般点头，就是老葫芦都感慨：“这世间居然有这种奇术！”

　　“所以不论你们怎么看张徵，在我眼中，她能用自己的阳寿为我续命，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那后来呢？”周葫芦又问。

　　苗若兰便将故事讲了下去，包括大祭司对自己的试探，几个苗王之间的勾心斗角，再到后面张徵出手力压大苗王帮助诛杀了大祭司。

　　这一桩桩事连在一起可谓一波三折，让人听起来那就是奇闻，偏偏这些事就发生在苗若兰和张徵的身上。苗若兰最后讲到张徵再次回到中原只是为了弥补对廖伊的亏欠，深深叹了口气。

　　“这么说张徵是个好人儿，只是外冷内热罢了！”周葫芦说完又摇头：“不对不对，那她为什么要杀廖伊的准夫君呢？”

　　苗若兰道：“这就是我要给你们讲的，我在梦境中看到的事情。”

　　“难道里面别有隐情？”老葫芦也凑了上来。

　　“不错，张徵之所以杀了廖伊的准夫君是因为那个叫方汉正的人亲手杀了自己早有的妻儿（此处苗若兰并不知方汉正是雇凶杀人）！”

　　“那个方汉正早都成婚了？那岂不是说廖伊要做妾？”梅思乐说道。

　　“这其中原委我并不清楚，反正我在梦中亲眼见到张徵对廖伊说了这件事，张徵说他能为了娶你杀了自己的妻女，终有一天也会为别的女人杀了你！”

　　众人都是一颤，这方汉正这般心狠手辣，张徵说得也并非不可能，一霎那间，周葫芦只觉得张徵杀得好，杀得妙，简直就是救了廖伊一辈子。

　　“你是在梦中看见的，未必是真的，也许是张徵自己负罪感作祟幻想出来的呢？”梅思乐一直是个很稳重的人，立刻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这时却是周葫芦插言辩解道：“乐乐，教主说的不是不可能，当初我和老爷子去过幽州，因为方汉正早都与廖伊儿订亲了，所以我就特别关注了他，他在那里是养了姬妾。”

　　梅思乐瞬间沉默了，良久后才长叹一声：“唉！”

　　苗若兰知道梅思乐对张徵杀了方汉正可能还有话说，而想说的话她也能猜到，可她也有她的想法，她继续说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张徵根本就不该内疚，更不该一直觉得亏欠廖伊，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帮助廖伊！”

　　“这话也不算错......”周葫芦有些抓毛：“可要不是因为她杀了那个姓方的，重伤了天策府主，廖伊儿也不会去投军打仗啊！”

　　“廖伊的心中自然就是天策府最大，张徵在她心中又算得了什么？”苗若兰说道：“可张徵心中呢，廖伊却是最重，为了她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苗若兰的最后一句话再也难藏她心中的恨意，她的眼前再次浮现出廖伊的长/□□进张徵胸膛的画面。

　　“廖伊儿从小天赋过人，是方府主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因此他才想让自己儿子娶了她！”老葫芦摸摸自己的山羊胡说道：“说白了也是充满了私心，唉，这些世家豪门的眼中，个人情爱算得了什么，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爷爷~！”周葫芦知道老爷子想到了川蜀周家和早年的经历，不由出声安慰道。

　　老葫芦随手就拂去了眼角的湿意骂道：“你个瓜娃子要不是爷爷护着，早都被抓回去做别人小老婆了，哪有现在逍遥自在！”

　　周葫芦想到自己曾身穿嫁衣差点做了人气，就打了个激灵，然后本能的偷偷瞄了梅思乐一眼。老葫芦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唉，小乐子也是不要命，为了救你把自己的身体也给耽误了，以后都难入先天了！”

　　“乐乐~！”周葫芦感动的快哭了，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梅思乐。

　　梅思乐轻咳了两声说道：“好了，以后你要勤练武功保护我！”

　　周葫芦立刻用衣袖抹了眼泪：“嗯嗯！”

　　“哎，袖子那么脏别擦，我这儿有绣帕！”

　　苗若兰看到二人又在撒起狗粮来，心里是又羡慕又妒忌！可是想到张徵，她又难过起来，若有一日张徵能放下廖伊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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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徵只觉得心口有点疼痛，她捂了捂胸口，一种悲伤浸染心头，让她不知不觉睁开了眼睛。

　　头顶是漂亮的床帏，阳光透进屋子里显得清亮，屋外也很安静，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脚步声。

　　门打开了，张浩天一看到张徵醒了，高兴的说道：“终于醒了，我这就去端药~！”说完就跑出了门。

　　张徵从床上坐起，胸口还有些疼，但已经不影响行动了，她能感觉到伤口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告诉她之前一切都不是做梦。

　　很快张浩天又跑了进来，端着一碗药：“快喝吧，一会儿金大夫会过来给你再看看！”

　　“金大夫？”张徵一脸疑惑。

　　张浩天呵呵笑起：“是啊，洛阳城大战结束后，党项人就开始退兵长安了，金大夫顺着回归的难民也过来了！”

　　张徵听后心中温暖：“这么说，我们赢了？”

　　“赢了！”张浩天将药端到她面前说道：“此战可谓士气大振，如今不止朝廷军队信心满满，少林寺也会盟天下英豪，如今各路英雄齐聚居然也有千数了，想来陆续赶来的人也不少！”

　　“那挺好。”张徵接过碗将药一饮而尽，然后又问：“那廖伊呢？”

　　“廖伊？她的伤可比你轻得多，放心好了！”

　　“我要去见她！”

　　“急什么，再休息两日去见也无妨，她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洛阳的！”

　　“不行，我就是想见见她！”张徵说着已经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