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净沙》邪气燎原

200、第十七章 失守

　　杀啊~~！城墙外的喊杀声响彻天空，战马狂奔，一个个战士的脸已经兴奋地扭曲了。

　　轰，轰，轰~~！城墙上的神武大炮也在咆哮，一枚枚炮弹砸进党项人的部队中，战马被当场砸死，骑兵被轰上了天~！原本擅长马战的党项人陆续下了战马，抬起一架架云梯朝着城墙下冲去。

　　箭雨落下，前面的人死了，后面的人很快就顶了下来，老将军一声令下，其余骑兵全力弓箭压制。一个个云梯被架在了城墙上，却又被人推了下去，然后又架了上来，又被推下去。

　　“整个洛阳城已经是个空城了，必须将其一鼓作气拿下！”李和安说道。

　　国师喊了一声佛号，然后看向了一边的裘万金，裘万金微微一笑，朗声道：“一品堂所有高手随我一起拿下城门！”他说着皮鞭抽了下马臀率先冲了出去。

　　一品堂的各路高手也一把抽出兵刃冲向城下。

　　洛阳城的城防只过了半个时辰就开始出现纰漏，伤员猛增，更有不少人已经没了力气。可城下的党项人却越涌越多。

　　“不要留什么手了，所有油罐都给我往下咋，滚木都下去！”城墙守备一看不妙，直接下令。一时间城墙之上再也没有保留开始乱扔乱砸，一只只陶罐灌满了油水砸在了党项人的身上。

　　“放箭！”守备一声令下，一支支火箭将人群点成了一个个活人，惨叫和焦臭味弥漫在整个城墙之下。这一阵无保留的反击，虽然让党项人的进攻停滞了一下，可却没有让他们有任何撤退的意思。牛角号齐声响起，战鼓开始隆隆作响，更多的党项人冲了上来，而城墙上的神武大炮已经陆续哑火了。

　　这城怕是要守不住了，守备的拳头握紧了，他看向身后的城池，城内的百姓正在迅速收拾行李朝着另一处城门撤去。他心道，跑吧，能跑多远就多远，能活几个就活几个吧！

　　裘万金看到一个云梯已经搭上城头，立刻纵身飞下马，脚一落地就是疾奔几步一个蜻蜓点水就迈上了云梯之上，他身影只是微微晃动一下，脚下就轻功运起，一步不停冲向城头。跟在他身后的一品堂高手们也各个轻功了得迈上了云梯，他们的攀爬速度比起那些党项骑兵不知快了多少倍。城墙上的弓箭还没射下，就被他们或用暗器，或用钩镰打了下来。

　　高手过招，普通人犹如蝼蚁！只几个呼吸间，一品堂的人就冲上了城楼，开始屠杀城墙上的士兵。城内的钟楼突然响起一阵阵长鸣声，随后鼓楼之上战鼓雷动，缓慢又低沉。

　　老兵们恍惚了，这是撤退的鼓点，难道我们真的要放弃了？战斗就在瞬间，这一个恍惚，又有数人毙命。城墙上更多的士兵是老百姓装的，看到城内百姓逃离，心早都慌了，如今听到撤退的号令，当下一个个连滚带爬就朝城下奔去。

　　一时间城墙上彻底被党项人占领，裘万金挥手喊道：“穷寇莫追，先打开城门！”于是爬上城头的党项人立刻冲到城下，打开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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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大炮的轰鸣和打斗声，江洛橙冲到了廖伊所在的宅院：“廖伊，党项人打进来了，我们快逃！”

　　廖伊站在院中，望着被攻打的城墙，很平静道：“你和众人从西门逃出去吧，我已经命人去打开了城门。”

　　“那你呢？”

　　“群龙不可无首，军中不可无将！”廖伊转头看向江洛橙：“是我给了他们信息坚持到现在，所以我绝不会抛弃他们！”

　　“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拿自己的命去拼了！”江洛橙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廖伊道：“你不是那些男人，你是一名女子，你牺牲奋斗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去抉择不好么？”

　　廖伊呵地笑了一声道：“江洛橙，我一直不明白你明明也是名女子，可你为什么却总是看不起女子？”江洛橙浑身一颤，就听廖伊继续说道：“你看不起自己也就罢了，看不起我也无所谓，可你为什么觉得全天下间女比男弱就是天经地义的？”

　　江洛橙的嘴角颤抖，手也缓缓松开了，她强硬道：“自古以来舞刀弄枪得不都是男人，这得了天下的也是男人，最后坐上那帝位的不也是男人？”

　　“你说的没错！”廖伊应下了江洛橙的话，却接着说道：“可丢了天下的也是男人！”

　　江洛橙吃惊地看向廖伊，廖伊道：“从小，师父全力栽培我，是因为论武功他的俩个儿子都不如我，若天策府没有一个镇得住武林的高手，就很难保住江湖地位。”她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过就像你说的，江湖事需要我去撑场面，可天策府真正的主人还是他的儿子。”

　　“从前，我也许会真的依附于自己的夫君，可如今夫君没有了，天策府也换了主人，我已经没有可依附的人了，我就只能靠自己去争取，给师父留下好的名声！”

　　江洛橙道：“你说到底，什么还不是都为了你师父，可他拥有好名声又怎样，他强娶儿子的未婚妻，这是改变不了的！你可曾想过他控制了你的一生，也毁了我的一生？”

　　廖伊笑道：“你看，这能怪得了谁，怪师父么？这不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她顿了顿道：“你刚才还说这天下就是男人说的算，女人没必要去外面舞刀弄剑，可你不觉得这本来就是我们放弃的权力？”

　　江洛橙哑然，她突然觉得廖伊说的话很有道理，一直以来，自己固然怨恨方正天，可自己骨子里又何尝不是倚靠着方家？自己真的爱过方闻廷么？还是说自己真正爱的还是方家的权势和地位？想到此，她心中泛起一层恐惧，一层对自己的恐惧，难道自己真的都是报应作祟？

　　廖伊没有再看江洛橙，她说道：“从进入这洛阳城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因为......我的心早已空了！”

　　“师父死了，我为了这所谓的大周江山，承认了方军是天策府新任府主，我已经辜负了师父，也妥协了太多，我早已违背了太多的初衷了！”廖伊的手轻抚自己的额头：“我早已累了......”

　　江洛橙听到廖伊这般话语，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你不能就这样死了，你忘记了，你还要保护我，还要保护安生一辈子，你难道忘了你的承诺！”

　　廖伊与她对视，眼中却没有一丝神彩，江洛橙的手捏得更紧了：“廖伊，我告诉你，没有你的承诺我根本不会生这个孩子，我说不定早都改嫁了，你不能这样放弃，你更不能对不起我！”

　　廖伊看到了江洛橙眼中的坚决，她的心突然颤动起来，似乎一腔热血再次涌起，对啊，若没有自己对江洛橙的恳求，也许江洛橙现在早已改嫁，有了新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痛苦。

　　自己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自己就要负责！廖伊一把回握住江洛橙的手：“对不起......”

　　“我要的答案不是对不起那么简单！”江洛橙痛哭流涕疯狂摇着头。

　　廖伊的手也捏紧了江洛橙的手腕道：“我说过的话，我会尽全力做到，但现在我先要对洛阳百姓和将士们负责，我不能走！”

　　“你好狠，你好狠的心！”江洛橙猛地一把将廖伊另一只手拄着的拐杖抢过摔在了地上：“廖伊，就你现在连站着走路都困难，你靠什么去负责，靠送死吗？”江洛橙嘶吼道：“来人，将这个廖将军给我绑走！”

　　随着江洛橙的嘶吼，院外立刻涌进了几名士兵和家丁，他们齐声应道：“诺！”说着默契的向廖伊走去。

　　“谁给你们的胆子，作为军职，居然要捆绑自己的将军，你们可知是死罪！”廖伊根本无力反抗就被几人一把架住，绳子套在了身上。

　　“将军，我们可以死，将士们也可以死，但你不能死，你是我们的希望，你承诺过会带我们将这些蛮族赶出大周！就算是死罪，我们也不能让你在这等死！”士兵们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你们混账，你们可知，我还要组织士兵进行巷战，拖延敌军的时间，我一走，谁做主，谁能做到？”

　　“我来做！”阿月突然走到了廖伊面前，一连果决道：“小师叔的计划阿月最是清楚，如今阿月赶回来就是等此刻！”她一把托起自己的长/枪扛在肩上道：“火铳队我早已安排好，拖一个半个时辰不是问题，你就安心离开吧！”她说完对其他人道：“我走了，你们一定要保护廖将军周全！”

　　“放心吧，除非我们死，否则没有人能伤害得了廖将军！”

　　“阿月！”廖伊看着阿月离开的背影喊道。

　　阿月停下了脚步，回眸一笑：“放心吧，小师叔，我可没有你那么拼命，况且我来了，你觉得援军还会远么？”

　　廖伊就这样看着阿月消失在自己眼前，而她早已被士兵们扛起朝着西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