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净沙》邪气燎原

195、第十二章 张徵

　　张徵双手抱拳，表情肃穆道：“请！”

　　男子一双胳膊猛地打开，手掌如爪，身形如弓前倾，一双眼睛犀利非常紧紧盯着张徵。

　　张徵不在意对方的无理说道：“我时间紧，开始吧！”

　　哈~！男子高呼一声，双手宛如鹰爪直接朝着张徵的喉咙就爪去。张徵身形微动，便躲过了对方一爪，随后低头收腹人就矮了下去，又躲开了对方另一爪！

　　呼呼风声在男子的手掌间响起，而张徵的身影也总是微微一动便躲过了攻击。男子越打越急，越急就越气，当下催动全身内力想要拼死一击，他嘴里大喊着：“你躲什么，你不是罗刹女吗，来杀我啊，来啊！”

　　张徵的身影猛地一顿，整个人突然一招大鹏展翅，双手如钩朝着对方就打了过去。

　　鹰爪功，她怎么会自己的武功？男子心中大惊，却见张徵的手比他快太多，一爪就擒住了他的手腕，而后一扭一拽，自己那只手就脱臼了！

　　男子吓得不轻，脚下脚步一换，另只手就朝张徵的脸爪去。张徵不为所动。左手已经钳住对方手腕虎口处，然后一缕对方五指，就让男子的五指瞬间发麻失去了力量。而此刻的张徵也已经侧身背对男子，手肘使力正中男子的胸口！

　　胸口一肘，张徵的手背又对着男子的丹田处又是一记，只让男子后退数步，喘不上气来，肚子又绞痛非常。

　　张徵没有再动手，而是双手再次抱拳道：“承让了，你可以再练三年找我，下一个！”

　　男子不服，不顾另一个人已经上前，猛地浑身赤红，喘着粗气伸手变爪就朝张徵后背爪去。张徵在对方还未近身时，猛地背朝后弯曲，单脚朝上，右手一把扣住对方肋骨，而后身体诡异一转，那人的肋骨就发出咯啦啦的断裂上。

　　男子惨叫出声，还未收音，张徵的左手已经一颠对方的下巴，将人整个举起，然后重重砸在了地上。

　　噗~！男子吐出鲜血来，张徵的眼睛充满冷漠，只是冰冷的看着他在地上呻/吟，便再次站起不再理会。

　　人们唏嘘起来，其实武功高下从一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看出来了，罗刹女功夫太高了，想要杀她比登天还难！

　　张徵冷漠的扫视了一圈人群，说道：“不要因为我不杀人了，就在考验我的底线！”

　　众人更是不敢答话。

　　张徵道：“人各有志，因知自己斤两，没有本事却只知道意气用事，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人生在世，若是为了私人恩怨枉送性命已是不值，还偏偏自不量力，那就更是不智！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伺候一群杂鱼，在没到洛阳之前，我不会再出手，若要逼我出手，那么就请洗好脖子准备好！”她说着不再理会众人，走到了自己的徒弟们面前，牵过了马缰：“走！”

　　翻身，上马，岳武穆和胡一刀一脸鄙夷地看了众人一眼也调转了马头离开。倒是张浩天坐在马上扫视了一圈众人道：“老夫有时真的想不通，国家国家，国为先，家为后，如今国将不国，民族存亡之际，尔等却沉迷于私人恩怨，而对大周数百万汉人百姓的生死不闻不问！”

　　“侠者，固然要行正义之道，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可何为正义，何为恩仇？又何为侠，何为大侠！”张浩天一连发问，然后长叹一口气：“以前，人人称我为大侠，老夫曾沾沾自喜，可如今回想当初，我又真配得上那个‘大侠’的尊号么？”

　　“罢了，罢了......”张浩天低下了头道：“其实你们根本不需要急，张徵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如今她去洛阳也不过是想了结一段恩怨，你们要真想报仇跟着就是，总有一天她不会死在你们的手里，也会死在别人的心里。”他没有再说，轻轻拍了一下马脖子道：“我们走吧！”

　　白马打了个响鼻，悠哉悠哉的穿过人群向张徵她们离开的路走去。老阁主仰望苍穹，呢喃一声：“江湖，这就是江湖......”

　　随着老人离开的背影，有人猛地说道：“对，国破家亡之际，这些私人恩怨是该暂放一边，如今那些草原蛮子在我中原地区烧杀抢掠，死了多少百姓，他们的仇就少么，我要参军，我要杀了那些蛮子！”

　　“也是，杀不了罗刹女，杀一群草原蛮子，我们一样能扬名立万，走走走！”

　　“国仇家恨，国为先，还是家为先？”有人问起了自己。

　　一时间有不少人朝着洛阳走去，也有人奔向了长安的管道。

　　——————————

　　张徵带队，两名徒弟跟着后面，待离开了人群，她才开口道：“刚看清楚对方的招式了么？”

　　两个徒弟点点头，张徵道：“鹰爪功是成名的武功，这人却只学了些皮毛。若要真的鹰爪功高手，那应该是堪比少林寺金刚爪的实力，举手之间碎金断玉，只需一爪一招就能要人性命！”

　　“这武功看起来有些凶残！”岳武穆道：“那人招式是想招招要人命，如此凶厉的武功不学也罢！”

　　张徵道：“武功，永远没有邪恶凶厉之分，有此区别的不过是使用的人罢了。人分善恶，好武功做坏事，那武功自然也就背上了坏名；若是坏武功的人做了好事，那武功也自然是好的了！”

　　“自古以来，江湖没有变过，那些绝世武功也没改变过，唯一改变的只是人而已。”张徵顿了顿道：“善恶一念间，你们做了我的徒弟就要跟着我背着骂名，背上我的恩仇，只有保护好自己，你们才能生存下去，否则......师父救得了你们一时，可救不了你们一世！”

　　“师父放心，我们从没有偷懒过！”两个徒弟立刻回应道。

　　张徵没有回应，而是望向了远处，那里已经形成了一条长蛇，人群在管道上缓缓蠕动，显得匆忙又笨拙。

　　张徵看到一辆辆骡车、马车、牛车上放满了行李，而跟着这些车一起的还有一个个身背行囊的落魄百姓。

　　直到那些人走近，岳武穆上前询问：“请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哪？逃难去啊，你们不知道么，那些蛮子把洛阳城已经围了，周边村镇都被洗劫了，我们能不快跑么？”一名书生说道，说完还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岳武穆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只听师父开口道：“围了几日了？”

　　“四五日了，倒是没攻城，反而祸害我们这些老百姓，唉，也不知道朝廷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人都打到京师了，也没见他们有动静！”

　　“还能怎么样，朝廷早都被奸臣把持了，亏空粮饷，贪污腐败，谁管老百姓死活，各个巴不得赶紧换个主子继续抱大腿！”

　　“不要胡说，人多嘴杂！”百姓们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张徵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说道：“其实跑，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不跑，就连命都没有了！”有人回道。

　　张徵没有再说，而是看向自己的两个徒弟：“准备一下。”

　　“师父？”

　　“若是今后遇到那些蛮子，你们就杀了他们！”

　　“......”

　　“记住了么？”

　　“记住了！”

　　张徵又道：“我的武功，就是靠杀人练成的。”

　　俩个徒弟心中升起一股寒意，突然觉得师父似乎从没有变过，她只是不想再杀人了，可实际上她已经习惯了用杀人来解决问题。

　　此刻张浩天也已经追了上来，问道：“怎么了？”

　　“洛阳被围了，这些百姓是逃难的！”胡一刀解释道。

　　张浩天看着那条长蛇，缓慢又笨拙，他道：“若是后面有蛮子追上来，这些人怕是只有等死了！”

　　张徵一听，不由说道：“那我们就去后面！”说着已经行动了起来。

　　而随着她绝尘而去，远远地也有三四十名江湖客跟了过来，当他们看到了长蛇时，有人心情沉重，也有人心里却打起了算盘来。

　　张徵奔走了半个多时辰，都没有走到队伍的末端，她拉住一人问道：“这里离洛阳还有多远？”

　　“三，三百里，骑马的话一天一夜就能到！”那人被吓了一跳，嘴巴打了个结巴说道。

　　快了，就要到了！张徵的心情突然涌出了一股激动，她回来了，她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

　　就在她心中想起自己与廖伊的是是非非时，远处的人群却传来了骚动声，她回头看去，发现前方的百姓正在惊慌失措的奔逃，似乎遇到了蛮子！

　　她正疑惑蛮子怎么不是从末端追来，却是在前面出现，就听见了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她身形一动，人比马快直接略过一众人群到达了打斗之处，一看情形，怒从心起，身上的杀气瞬间释放开来，让人们不由都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她。

　　她的手缓缓摸到了腰间，阎屠被她缓缓抽出，她的嘴里自言自语：“我不杀人，我不杀人......但我可以杀畜生！”

　　长刀已经握在手中，腿缓缓迈出，张徵的眼睛已经盯紧了猎物，朝着对方由慢渐快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