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四方蠢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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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肠道上，莫闲坐于毛驴之上衔着稻草东张西望。自白桦林与华莲一别，他在这个不算大的小山头转悠了一天一夜之久，从山道大路到曲径通幽，同样的地方去过好多次仍旧在不断地绕，看着休闲，眼睛却是一刻没停地看着周围，像是在找些什么。
“怪了，难道不在这儿？”
莫闲兀自自言自语，语气中略有些失望。
忽然，眼前一狡兔从眼前掠过，“咻”地一下撞进了就在莫闲左边不远处的一个树洞之中，莫闲眉头一挑,神情意味深长，似发现了蹊跷。
莫闲一蹦，下了小毛驴，将毛驴拴在一边的树上后，绕着刚才兔子消失的树左三圈由三圈后，忽然整个人往地里一陷，没了踪影。
“嘿嘿。果然狡兔三窟。”
莫闲穿过地层表面,所见的是一条不算长的地下道，尽头处是一扇木门，正半掩着，从门后透出些烛光来，亮堂得很。
莫闲沿着不算宽敞的地下道往前走，不咸不淡地推开木门，只见里头一个佝偻矮胖的小老人坐在一把木凳上闻声回过头来，手上拿着半截红萝卜，嘴里叼着另外半截。
小老人看到莫闲，先愣了愣，随即额头上渗了些汗，接着从木凳上跳下来走到门口，最后轻轻地将门关上。
小老人抹了把额头，吁了一口气。
“看错了看错了，没人没——”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
木门被踹飞，贴着门站的小老人理所当然地跟着门一块被掀飞开去，就地打了三个滚滚到了床边才停下。
“兔儿老头儿，你躲什么躲，没见着是我么？”
兔儿爷摇头晃脑坐稳了身子，摸了摸自己的两颗门牙确定没有被摔崩了，才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一路拿起靠在桌子边上装饰用的拐杖走到莫闲身边。兔儿爷有些驼背，站直了也才到莫闲大腿位置。仰头一瞪来人，手上的拐杖跟着狠狠往那儿腿背上一打。
“嘿！老头子我不就是看见你才躲的呀！要不是我眼神不好，也不至于都蹦到你面前了才看到你啊，头都掉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继续蹦！你这不识好歹没眼力架的，还硬跟来干啥呀！”
莫闲高高一蹦，躲过一顿棍棒，朝着兔儿爷撇嘴笑道。
“兔儿爷。你也是仙，怎么就想不透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几千年交情，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了你屁股上那块秃了毛的大黑斑了。”
“混账小子！又提老头子我从小到老的心病。要不是不能用法术遮住我那与生俱来的胎记，我也不情愿让我屁股就这么光秃秃露在外面啊。老头子我也要羞啊。”
兔儿爷听见莫闲这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语气，急得直跳脚。可惜跳起来也不及莫闲的腰腹。
回溯到太平盛世时，天界有两名以偷懒出名的仙人。一个是自在上仙莫闲，另一个是逍遥妖仙兔儿爷。两人年龄相去甚远，但最为难得是意趣相投，在偷懒避事方面都颇有心得，认识不到两天便成了莫逆之交，时常聚在一起谈论偷懒避事之法。
兔儿爷乃妖族出身，还未成妖时为了躲避猎人就练得一身好身法，轻盈无声。得道成仙后在隐匿气息上的法术更是无人能及，只是小老头胸无鸿鹄之志，只求天天逍遥自在、睡着大觉、啃着萝卜、听着八卦。百年前的仙魔一战，兔儿爷犹豫了一炷香的时间，只扔给莫闲一句话——老头子原籍是妖，修炼万年入了仙籍。你说，我帮谁也不是，不是？
随后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莫闲识趣地放任了他百年，如今装载帝仙心的木盒消息传遍三界，倒是不得不来见他一见，拖他下了这趟子浑水。
兔儿爷激动了没多久，倒也是认命了，自从听到外面那些碎言片语后，清楚这冤家如果没死的话大约是要来了。
倒上一杯热茶，推给自说自话过来坐的莫闲。
茶香热气慢慢冒出。
“现今外面都在议论着无涯仙帝留下的那颗心。妖魔一族那些有野心的家伙们已经蠢蠢欲动了。仙族之人当初死的死、伤的伤，如今藏匿在三界各处的，既然能够度过当初那般浩劫，也算气运好实力佳了。如果你想重新召集众人的，我清楚行踪的共五十三人。其他的我不清楚，百年来我也没听到斑点蛛丝马迹，多半也死绝了。帝仙本源何等的强大，当初有无涯仙帝坐镇，仙族稳操胜券，若是叫仙族之人再次承袭这份仙力，仙族驱赶妖魔，重返天界未尝不可行。不过这一切的前提，乃是那木盒之中——是颗真正的帝仙之心。”
“不管是真是假。仙族的机会和气数都得赌在这一次上，再过几个百年，剩余的仙族越发得少。三界妖魔横行，更是不会再有凡人胆敢修仙，更别说妖修。赌输了，自认倒霉，死后跳入轮回重新做一遭凡人也不坏。赌胜了，你我二人可仍在那云端把酒言欢，自在逍遥。也好过躲躲藏藏，心里难安。”
兔儿爷捏捏自己的胡须，点头。
“那好。虽然你性子不学无术地没药救，但曾经与无涯仙帝最为亲近的也是你。若真是寻到了仙帝的本源之心，便赌在你身上！相信其他人也不会有意见，老头子看在过去的情分是就陪你赌一把。情势不对，再逃就是了。”
莫闲听兔儿爷的意思是要自己接手叶无涯留下的心脏，他撇了撇嘴没有吱声，继续道。
“那将你现在掌握的情况都跟我说说。”
兔儿爷大约讲了两个时辰不止，才终于算将概论讲完。包括打着篡位做魔帝的妖魔们，包括分散在外的仙家们。莫闲摸清了不少情况，隐居白桦林百年，消息闭塞，到兔儿爷这来一遭果然没错。这就是个会移动的情报总站，他如果能够憋住每天不出门听八卦就不行的坏习惯，如今说不定倒真的叫他躲得好好的。
根据兔儿爷的可靠道听途说，妖魔一族中有北海北狼、南郡鹰飞，二者企图夺取帝仙之心，意图取现魔帝帝无心而代之。原本这两个在百年前也算是妖魔一族的一方霸主，在帝无心未出现之前，早就有意掌控妖魔一族，可惜实力只与四君相当。后因不满帝无心登位，干脆一人占据北海、一人占据南郡，宣告退出仙魔一战，就是想看帝无心兵力不足攻破不下而出丑，谁知却是大获全胜。妖魔一族一统三界之后，他们没脸回去，魔帝也压根忘记了这俩魔的存在，老死不相往来百年。如今听到这仙帝本源的消息，跃跃欲试不已，誓要夺取木盒还以颜色。
兔儿爷换上一根新蜡烛，继续提到这仙族五十三人中最后一人，道。
“其他人问题都不大。唯一叫人为难的是绯珏仙子。”
“绯珏？”，莫闲回忆起往昔，“可是那个爱玉出名的绯珏？瓜仔儿脸，大眼睛。平刘海？青罗裙？”
“就是她。”
“她什么情况？”
兔儿爷叹了口气。
“听说是被魔族四君之一的给豢养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四方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