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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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恨自己当年在爷爷教授武功的时候偷懒了。
如今，我只能在这短短三日内苦练自己记得的招式。
夏天到了。雷雨轰鸣，冲刷着土地，将那血迹彻底冲尽。
这下，真的没有了那日屠杀的影子。
真是可笑啊，人在这世间走一遭，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还能遗留多少呢？
一场大雨下来，什么都没了。
都没了。
我坎坎的记起从前。那时候，我和青沐正趴在石桌上偷懒，爷爷为了不让我们睡着，端了一盆水，哗的泼在我们身上。“下雨啦！”
回忆里仍旧美好着。
真好，我还有一方净土。
第三天，很快就是了。
真是很快的。
我在后山上摆好了食物和桌子，放在花树下。
夏天啊，花树开花了。
和记忆中的一样。
我坐在凳子上，等着颜彧。
他，来了。
却是大人模样。
时光将我们雕琢好，便不再珍惜我们了。从此，岁月便开始残忍，在我们面上肆意搜刮，年轻时美好的模样不复存在，留下的，都是遍体鳞伤。
我们都是大人了。
“你，来了。”
“我来了。”
沉闷的开场白，一开口，便没了下文。
他坐在对面，坐在花树下。
记忆中的少年，又回来了。
我忍住想哭的冲动。
默契的，我们都没有说话。
依旧是那深深的对视，亘古长远。
风儿轻动，发丝在空气中飘动。花瓣簌簌落下，为这记忆，再添一份色彩。
我开口了：“来了，就吃吧。我亲自准备的。”
“青釉。”他第一次这般叫我。
“颜彧。”我回叫他。
我真怕啊，怕他说出什么让我迟疑的话。
匕首早已在袖子里藏好，只要可以，我随时可能割破他的喉咙。
杀了他！为爷爷青沐他们报仇！
每当我这么想，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紧握双拳，我强忍着情绪波动。
可他竟覆上我的手，我那冰凉彻骨的手。
四目相对之间，是对方眸中暗含的情愫。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爷爷所说的“透过眼睛看内心”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我那死寂的心，突然跳动了。
我的眼角通红了。
上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待我？
强忍着泪水，我抽回手，将酒水端在面前，“我敬你一杯。”
他悬着的手，僵了一下。迅速收了回去。笑：“好。”
一饮过后，我下定决心了。
手紧紧握住袖刀，笑着：“颜彧，谢谢你。”
谢谢你，爱着我。
只可惜当年年少的我不懂你的心思，不懂你每句玩笑后的爱意。
匕首刺出，奋力一掷。
我朝身后悬崖奋力一跃。
对不起，爷爷，我终究是没有勇气杀了他。
但我以一种更残忍的方式折磨他。
既然杀不了他，那就让他忘不了我，一生活在歉意里，折磨他……
对，就是这样。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面对爷爷，安然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狂啸……
只是颜彧，你不该跳下来的。
……
“傻丫头……”
……
风儿再次吹起，回忆中花树下的影子消失不见了。
故事，讲完了吗？
我不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的颜彧，的确离我而去了。
在那记忆的影子里，在那花树下，在那悬崖底部……离我而去了。
真好，记忆中的我们，又回到了一处。
慧隐大师将我救上来，他伤心极了。
我和他共同在这崖低又放了一把火。
送颜彧上路了。
颜彧、爷爷、青沐……你们又能在一起了。
哦，还有慧隐大师，他前些日子也去了。你知道吗，我将他埋在崖低，你们又能见面了。
哈哈……只差我了。
我也不行啦……
我老啦。
真的，我老啦。
但我有一直想念你们，你们不要忘了我呀。
我在崖边，一个一个的呼唤你们的名字。
岁月安好，时光低微。
一切似乎还是从前的样子。
我躺在椅子上，看着青沐在斗着蛐蛐，看着慧隐大师和爷爷正在下棋，看着那紫衣少年，直立在花树下，花瓣灼灼，落在他的衣襟上……
他看向我，我注视着他。
他笑着，阳光温和。接着向我伸出手来，“青釉，我们回家吧。”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