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训：两个怕鬼的加起来还是怕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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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船里的时候，无论是仓库还是船舱间的走廊都点亮了灯，分不清白天夜晚，七绘是在跟随着松阳老师离开船舱内部，到了甲板上的时候，才看见的满天繁星，夜幕温柔。
天人的飞船并没有停靠在地上，松阳老师他们是乘坐的救生舱上来的，老师在显眼的地方吸引火力，而一同前来的高杉晋助和坂田银时则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船舱内寻找他们，最后坂田银时先行一步找到了她和桂小太郎。
为什么会有救生舱单独地停在森林里，松阳老师他们尽管怀疑还是利用了这艘救生舱，本来以为救生舱飞到半空中的时候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故，奇怪的是它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坂田银时最后下了“大概是那些天人没长脑子光长了肌肉，所以清点救生舱的时候数错了吧。”的不靠谱结论。
而听着他们谈话的七绘，忽然想起了八木修模糊不清的态度……但很快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如果八木修是想要帮她，就不会喊人抓她了，那个时候，她和阿真也不会被逼到绝境。
但很快，七绘就收敛了情绪与猜忌，前方不远处就是松下村塾，七绘一眼就望见了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裕子，微微张口，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七绘就被裕子跑了上来一把抱住，少女轻软难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七绘！七绘你终于回来了！你还好吗？”
察觉到少女话音里隐隐的哭腔，七绘想要轻柔地拍拍她的背安抚她，抬起手时看见的是手心沾满的血迹，她似乎还能感觉到她将武士|刀插入那个男人后背时，鲜血涌出的温热触感，刀也像是陷入了泥淖般，让她一时无法动弹。
“七绘？”没有听见她的回应，裕子从她怀里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了她的脸。
“啊……我没事，”七绘顿了顿，温柔微笑，“我回来了，裕子。”
旁边的坂田银时忽然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已经很晚了，叙旧什么的明天明天再来吧，阿银肚子都饿了。”
才反应过来的裕子歉然地笑了笑说：“饭菜我已经做好了，那我们走吧。”
坂田银时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才收回了视线，和旁边的桂小太郎高杉晋助一起漫无目的的闲聊斗嘴着，往屋里走去。
七绘忽然意识到，坂田银时可能并不是肚子饿了，而是看穿了她不自然的反应，替她掩饰。
“我们走吧，”松阳老师看向了还站在私塾门外的七绘和裕子，浅浅一笑，“老师也饿了呢。”
然后率先迈开了脚步，往食堂走去，裕子想要去拉七绘的手，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在裕子微愣的时候，七绘突然反应了过来，反握住了裕子的手，牵着她跟了上去。
手背上传来的是少女手心一如既往的温暖，裕子却没办法完全心安。虽然私下对比过年龄，裕子还要比七绘大几个月，但七绘却要比裕子高出半个头，所以裕子看七绘时要微微地抬起头。
月色下的少女留着过肩的茶色长发，发尾向内微卷，肌肤瓷白，眼眸是山楂色的红，而此时，她的头发和面前的衣服上都溅满了血，更衬得她脸色苍白。
裕子对七绘的事其实不了解，她知道七绘喜欢吃什么，觉得什么样的和服花色好看，爱睡懒觉，有时会撒娇，但她还是不够了解七绘。
她不知道，也无法去触碰的，是七绘的过去。
裕子知道，七绘是信任她的，所以就算她的父亲将他们出卖了，她也会露出毫无芥蒂的轻柔微笑，因为他们是朋友。
但是裕子却一次也没有深入地去探听过七绘的过去，不是不好奇，而是害怕。
七绘的包裹其实很少，她好像不习惯储存太多的东西，所以只要把包裹一卷就能离开。
就像她离开了神谷|道场一样，裕子总觉得，七绘有一天也会离开松下村塾——在她被自己的过去追上的时候。
毫无理由的，裕子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悄然地改变了……
尽管她不知道，那是好是坏？
一门心思地陷入了自己情绪中的七绘，没能察觉到裕子的不安。在用过晚饭后，她洗漱回房，在被天人抓捕的时候，除了松阳老师，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尤为严重的是坂田银时，在救生舱上翻找出医药箱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止血后，在回到私塾前，他们还先去了医馆。
七绘身上的上并不严重，基本是淤青，还有逃跑时后颈被刀锋划破了表皮，就在脖颈上围了一圈的绷带，洗澡时却不小心浸湿了，被裕子看见，从房间里拿出了医药箱帮七绘重新包扎了一下。
裕子的包扎外伤已经变得很熟练了，七绘记得裕子最近在学习医术，所以前段时间才经常回家，毕竟她的父亲也是一位医生。
“对不起……”在用剪刀将绷带剪断收纳好后，七绘回头时看见的是裕子紧皱着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对不起七绘，父亲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真……”
似乎，她以前也这样道过歉呢。
满怀着不安，做好了就算是被讨厌也没关系的准备，但又害怕对方就那样抛下自己，难过到没办法，想要就那样消失掉。
所以，她选择了消失。
而现在，她选择原谅。
七绘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没关系啦，又不是裕子的错，而且我现在好好地在这里不是吗？”
在疲乏中睡去的七绘是在半夜突然惊醒的，梦里她站在冰凉的船舱里，墙壁金属的冷光反射进了她的眼睛里，晃得她眼睛生疼，她听见身后传来了滴滴答答的水流声，疑惑回头，正对上的就是腹部被从后捅穿，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男人的眼神。
“水声”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他摇摇晃晃地走进，血一路蔓延了过来，缓缓地覆盖了她的脚背。
七绘才惊觉自己是赤足站在这里的，她想要逃，往后退了一步，膝盖一软却跌坐在了地面上，想要喊救命，不知道为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抬起手想要捂住嘴巴，七绘看见的是自己被血浸透了的双手。
她……杀了人。
心脏在胸腔里没有节奏的胡乱跳动，七绘原本以为已经没事了，她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但是，真刀没入肌理时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她的手心，她抬起手看见自己手心的纹路，已经没有血迹的存在了，想要松口气，又忽然回想起了梦境中的那一幕，她仿佛能闻到手中沾满鲜血的铁锈味，胃里一阵翻涌，她捂住嘴，尽量放轻动作离开了被窝，在走出了一段距离远离了房间后，她终于忍不住扶着院子里的松树树干，干呕了起来。
好难受。
就像是要把胃都吐出来那样，七绘晚饭时根本没吃什么，吐了半天也只吐出了一些胃酸，耳畔忽然传来了纸门被拉开的声音，七绘匆忙地擦干了生理性的眼泪和唇边残留的胃酸，看了过去。
穿着灰褐色和服的天然卷少年站在门口看着她，月色朦胧浸染了他的衣袖发梢，就连他红色的眼眸也滤上了一层银白的微光，两相沉默，他扒了扒头发，装作没看见她刚才的反应，因为才睡醒，嗓音略显沙哑：“睡不着啊？真巧，阿银也是，要不到处转转？”
“……你肩上的伤，没关系了吗？”七绘看向了他的肩头，他穿着和服将大部分绷带都遮掩了，只有脖子的地方还露出了一些白色绷带。
“怎么可能没关系，阿银觉得自己要死了啊，糖分摄取严重不足。”坂田银时的回答还算有精神。
“放心，我会让玄齐医生好好地犒劳你的，”七绘偏头想了想说：“我回房间拿衣服，一起走走吧。”
七绘跑出来时没穿鞋子还只穿了件单衣，现在又是十二月份，一年多日的大雪虽然已经停了，但是雪融时天气反而更冷了，更不用说现在是夜晚。她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抱起了衣服，发现裕子还在睡梦中，松了口气，在走廊上穿好了和服羽织和棉袜木屐后，才去了和坂田银时约定好的私塾门口。
因为才发生天人绑架的这件事，所以虽然只是在附近转转，坂田银时还是带上了武士|刀，提前到了门外的他，在七绘走到门口之前，掩了掩口打了个哈欠。
“走吧。”然后走上了前来的七绘浅浅一笑，轻声说。
两人沿着雪融化了大半的小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天南海北地聊着些没营养的话题打发着时间，被冷风一吹，坂田银时突然觉得自己提了一个糟糕到不忍直视的提议，大晚上又是冬天，出来转什么转啊？
早知道就该把假发和高杉吵醒，几个人一起在房间里玩纸牌的。
然后他被少女紧抓住了袖子，性格别扭的七绘很少表现出小女孩的依赖，坂田银时诧异地侧过了头，放柔了声音，想表现出平易近人的大哥哥的气质：“怎么了？七绘。”
“阿阿阿阿阿银，”少女的声音在哆嗦，她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说被我杀死的人会不会变成鬼来找我啊，我们现在去买点纸钱烧给他还来得及吗？”
恰巧一阵寒风吹过，灌进了坂田银时的衣服里，少年只觉得汗毛倒竖，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训：两个怕鬼的加起来还是怕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