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七章 逝去骑士的最後残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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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近的攻击，阿拉席德来得及挡住吗？
啊，是可以——只是，他周围的无数悲叹之种正隐隐约约的散发着黑光，这是魔女即将孵化的徵兆。
（救救我¨¨）
魔女之夜攻击的震波使一颗悲叹之种飞了起来，在空中化为背後长着一对翅膀的杀人小丑，挥动手中的匕首朝着阿拉席德砍来。
（救救我¨¨）
小丑魔女的耳语持续回荡於阿拉席德的耳畔，毫无疑问，这是来自於魔女内心深处的真实话语。
她承受痛苦，因而哀号，期待有人可以解放她。
（好想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半人马拿着粗大的骑枪向阿拉席德冲锋，她的心声诉说着：即使是死，也比现在这种悲惨的模样来的好。
空着的左手直接抓向小丑的头颅，捏碎；大剑一挥，斩断了半人马的四足，然後一个纵斩将之一分为二。
两个魔女化为黑气消逝，掉落了两颗悲叹之种——阿拉席德伸手抓住，顺便点燃了缠住自己手臂的巨蛙的长舌；不久之後，又是一颗悲叹之种落到地上。
一瞬间，不仅回避了来自魔女之夜的攻击，还轻松俐落的解决了三个魔女……即使是已经注定活在与魔女作战的宿命中的魔法少女里，也没有像阿拉席德这等强大的人物存在吧？
但现在，这并不是重点。
（好痛……我的头好痛……为什麽脑袋会这麽痛……是不是只要剖开就不会痛了？）
（好想……再跑一次……好想再拿到一次第一名……）
（妈妈……我明明说的是实话，为什麽你要剪掉我的舌头？）
魔女的哀号不断的冲击着阿拉席德的意志……转瞬之间，三名魔女在短短的几秒後立刻复活，然後重新加入战局。
杀，不管有多少曾经的无辜少女正在哀号，还是杀，因为他们如今只是放出去就会危害一方的怪物。
杀，不管魔女透过心灵向自己倾诉的话语是不是实话，还是杀，因为那些哭喊与自己完全无关。
杀，不管他们有多绝望，还是杀，因为他们已经无法再拥抱希望丶甚至学会了夺走他人的希望。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杀戮，阿拉席德将自己挥剑的角度丶呼吸的节奏丶以及步伐全都修正了，无疑能更有效的屠杀魔女；於此同时，魔女们完全没有长进，攻击阿拉席德的方式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跟复活後完全没有变化。
而这时候，阿拉席德也开始被魔女们的负面情感所侵蚀了……没错，是侵蚀，而不是反过来用恶魔法术吸收并强化自己。
纵使这些情感并不能削减他的战力，而魔女将这些情感分裂出去，反而会使自己变弱，但真正的问题……是心灵。
他可以强迫自己无视他人的痛苦，但这并不代表他完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他可以将象徵心灵的情感强行从控制□□行动的理智边上分割出去，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心不会因此而悲伤丶而痛苦。
终於，他承受了不知道数百丶数千还是数万丶数十万份的魔女的绝望，单膝跪在地上丶粗喘着气。
阿拉席德的体力没有耗竭，因为他虽然在战斗中消耗了无可计数的力量，却又同时得到数倍於此的补充；阿拉席德的精神已经疲累无比，他的心灵充斥着无数在绝望中消逝的少女们的情感。此刻，他除了悲伤以外，什麽都感觉不到。
最後，只剩下了因为也将自己的负面情感送给阿拉席德，所以自身变得脆弱无比的魔女之夜。
’啪’的一声，在发出一记搔痒般的攻击後，魔女之夜耗尽最後的力量，最终消失。
＂只剩下你跟我了……＂
阿拉席德看着丘比，勉强心已伤痕累累的自己站起来，试着斩杀这名害惨了无数无辜少女的凶手。
＂嗯，没错，世上剩下的所有魔女都被你击败了，他们的绝望也被你完全吞噬，无法再次复苏……高兴吧，你’救赎’了他们。＂
＂开什麽玩笑……＂
阿拉席德低语，丘比疑惑的问：＂怎麽了吗？这难道不是符合你期望的结局吗？＂
＂我说……开什麽玩笑！！！！！＂
没错，那些悲叹之种中的每一丝绝望全都被阿拉席德吸收了，并因此开始魔女化的逆转程序，还原回灵魂宝石。
但是，那些记忆还在……那些让什麽都不知道丶没有犯下任何过错的魔法少女们在绝望之中变成魔女的记忆还在。
＂你以为这样做……你的罪就会消失了吗？＂
让悲伤化为泪水落下，造成这种事发生的责任应该要由谁来背负？
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让这一切发生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
杀，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
因为基於对魔法少女们的怜悯而产生的悲伤丶以及对毫无悔意的诱骗无知少女的丘比升起的怒火，此刻，阿拉席德的心灵被杀意充斥着。
＂在大多数国家的法律中，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丶或着防止灾害发生而触法，可是会被视为无罪的呢……你难道不知道吗？更何况，我可是为了这个宇宙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又怎样？说什麽为了这个宇宙，那你为什麽不牺牲你自己？你为什麽要欺骗什麽都不知道丶也没有犯过任何错的那些少女……告诉我啊！＂
＂是吗？＂
丘比人性化的叹了一口气，说：＂唉，算了，反正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合作的可能性也已经完全破裂了，只要……＂
这时，一道刺眼的强光逼的阿拉席德闭上了眼；几秒钟後，他稍微睁开了一些，只看见丘比变成了一个光团，然後开始变换形状……最终，变成了一个人型。
＂……只要在这里彻底终结名为’阿拉席德．风行者’的存在的所有机能，就能毫无阻碍的完成我的计划了。＂
’丘比’说话的声音变了，而笼罩着他的光芒也同时散去……站在丘比原先所在位置的，是一个白袍丶白发丶赤红双眼的’人’。
＂此外，我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易的骗过你那超人的洞察力……是因为我了解你的一切。＂
的确，就算头颅两侧的外耳不是人类常见的圆弧形丶而是和一种叫做’精灵’的奇幻生物一模一样的尖长耳，只要是人型，那麽的确可以称他为’人’。
＂你的情感丶你的战斗方法丶你的每一个细微的习惯……甚至是你的理想，我全都一清二楚。＂
阿拉席德默不作声，只是任实质化的憎恨丶杀意丶还有从无数魔女那里得到的绝望包覆自己，变成一个穿着漆黑无比的铠甲丶被冠予骑士这个名字的怪物。
对面，＂丘比＂已经完成了从先前的白色生物到人型之间的转换过程……变成了一个美的男女莫辨的精灵。
阿拉席德明白了——’丘比’的真身，究竟是什麽’东西’。
＂说实在的，号称没有情感的我居然有了一丝想笑的感觉……明明那些魔法少女只付出了灵魂，却可以让你为他们感到愤怒丶悲伤，甚至因此而憎恨我，这是为什麽？＂
’丘比’平淡的说：＂有些人啊……为了这个世界，可是付出了远比生命和灵魂这种肤浅的东西更加珍贵的事物呢。＂
位於此处的两个人都知道，那所谓比生命和灵魂还要珍贵的事物究竟是什麽。
＂我知道，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曾经善良到愿意为与自己无关的人付出的你……选择了舍弃人性。＂
知道了’真相’的阿拉席德说，他看着’丘比’的手在虚空中点了一下，一道波纹泛起，并从其中抽出了一把无论是规格丶还是样式都与他手中的那把一模一样的双手巨剑。
＂舍弃了一切的你，又是为了什麽而与我为敌……’阿拉席德．风行者’，能告诉我这个答案吗？＂
＂为了拯救世界。＂
＂那些无辜者的哀号丶绝望呢？＂
＂将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後流下的血与泪——将不会有任何人为了挽救注定破灭的世界而牺牲。＂
’丘比’——不，’阿拉席德’如此说道，即使他的双眼丶他的语气没有传递任何情感，但姿态与他的对手同样不容拒绝。
＂用他人的血泪构筑的世界……怎麽可能会有希望？告诉我啊！＂
＂至少，这样的世界可以延续下去。＂
面对阿拉席德激动的驳斥，’阿拉席德’的回答软弱无力。
＂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他说出了事实，轻易的让对手哑口无言，过了几分钟都想不到该如何回应。
这个世界，正在走向灭亡……宇宙的能量正在一天一天的濒临耗竭的边缘，但除了’阿拉席德’以外，没有任何人丶没有任何种族找到阻止这一切的方法。
确实，’阿拉席德’的方法会牺牲许多无辜的人，但这却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有收获，就一定会有牺牲；如果要让世界可以延续下去，怎麽可能不需要有人流下血与泪？
不，流血或着流泪的问题根本算不上什麽，有人流失的是作为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
一个人，如果舍弃了情感，那他还能算是人吗？
＂为了规画出能够产生庞大的足以供这个宇宙永远运行下去所需的能量，我已经付出了包括人性在内的许多东西，所以我并不介意再多付出什麽丶多背负些什麽。＂
＂如果，这麽做可以让这个世界得到延续下去的希望……我会非常乐意的背负起此世全部之恶。＂
这不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只不过是电脑按照既定的程序给出的结果——即便如此，也足够让阿拉席德猜想出另一个自己在失去人性之前的心情。
但现在，这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已经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了。
唯一需要的言语，只有剑刃与剑刃互击时的响声。
＂锵！＂
两人同时挥出猛烈无比的一剑，互击的瞬间产生的风压，如犁般狠狠的将附近的地面粉碎……同样的角度丶同样的力道；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心中的坚持。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逝去骑士的最後残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