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遥不可及的理想的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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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凄惨的迎来人生的终结，还要继续相信让自己痛苦的所谓奇迹、所谓希望吗？
痛苦、悔恨……死後，灵魂徘徊在故居的佐仓神父，对於自己生前的愚蠢行为而感到後悔不已……如果自己没有那麽坚持的话，是不是杏子就不用成为所谓的魔法少女、冒着生命危险与叫做魔女的怪物战斗？如果自己早点从那空洞的理想中醒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走向绝路？
但有个人——不管遇到什麽事、不管听说了多少他人伴随着血与泪的故事，他也依然在这条没有尽头的死路上继续走下去。
从很早之前，佐仓神父就有了‘阿拉席德并非这个世界的人’的预感了……那过不管经历多少事的人都不可能会有的沧桑气质、以及瞳孔中那非比寻常的冷静和执着……这些并不是什麽稀罕的特质，但放在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身上，却有些奇怪了。
他的经历，一定与地球上的人类们不同；甚至他可能拥有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将这条路走得够久、更长，甚至是走到那不可能存在的尽头。
＂啊哈哈……是倒如今，原来，我还是在坚持这种莫名其妙的理想啊。＂
佐仓神父释怀的笑了一声，接着，原本被通灵术稳定的灵魂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是因为执念已了吗？如今，他已经无法再继续逗留下去了。
＂时间不多了——请跟我来吧，阿拉席德老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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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仓神父带着阿拉席德来到他生前居住的卧室……後者打开门的瞬间有些灰尘飘了出来，使前者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并用半透明的手遮掩口鼻。
＂以後杏子大概还会回来这里，有必要打扫一下。＂
阿拉席德说着，同时再次像先前那样收拢、焚烧灰尘，再将灰烬用魔法撒在教堂周围的草坪上。
＂杏子啊……＂
佐仓神父的眼里开始酝酿着愧疚的情绪，但他马上摇了摇头，将负面情感驱散，接着说：＂阿拉席德老师，大概在五、六代以前，佐仓家便开始信仰基督教……大概也是在受洗的第一代祖先那时候，他建了一座教堂、也挖了一个秘密的地下室。＂
＂入口？＂
＂床底下——等等，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问题。＂
阿拉席德将床上的东西一一挪到其他地方放好，然後单手抬起床——并发现了一个约长宽半米左右的方形入口。
＂是这个吗？＂
＂是……＂
惊讶之馀，佐仓神父并不忘回答，并在阿拉席德将床整个翻过来、打开秘密地下室入口後，跟在对方的身後一起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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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梯子，但高度也没有高到足以令阿拉席德坠伤的程度……他平稳的落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看着在一片黑暗中散发着一些微光的佐仓神父缓缓飘下来。
＂（高等精灵萨拉斯语）光芒指引道路。＂
施放了一个照明术，托着光球的阿拉席德总算能看清这里的全貌。
并没有平凡使用的地下室，虽然空间不大，但却空旷无比……仅有的东西，也就只有几个似乎做过防腐处理的木箱、以及一桌一椅和一些文具、书籍。
＂还是先找找要给你的东西吧，阿拉席德老师。＂
佐仓神父走到其中一个木箱前，然後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放在这里没错。＂
阿拉席德依照指示走到佐仓神父所在的位置，然後打开木箱，发现里面只放了一个制作精致华丽的盒匣。
＂这是——＂
盒子的花纹，是那些夜精灵贵族喜欢使用的装饰风格之一；而跟阿拉席德关系比较密切的上层精灵——达斯雷玛．逐日者和他的追随者们，为或明或暗的表示不与背叛同胞的女皇艾萨拉及其党羽站在同一阵线，使用的是另外一种风格。
再打开来看，里头放着一个项炼……毫无瑕疵、洁白如雪的珍珠用不知名材质的丝线串着，穿过挂坠之後相连在一起，但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痕迹，浑然天成；挂坠的材质看上去和贝壳相似，但质地出乎意料的坚硬……这并非重点，挂坠的风格除了有珊瑚等以海洋为主题的花纹装饰之外，出乎意料的，竟然还有似乎是某种经过改造的夜精灵贵族的艺术设计理念存在。
＂当年，有一个穿着斗篷、身体包的密不透封的陌生人向我要水……虽然不明白为什麽对方会向我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请求，但我仍照做了。＂
＂之後，那个陌生人直接把水从自己的头上淋下去，接着像两栖动物得到滋润一样，伸展了自己的身体。＂
＂他给了我一些黄金作谢礼、以及某个委托的酬劳……他说：’虽然我知道这不太可能，不过如果您能成功的话，请将这个信物转交给那位大人；如果真的无法达成的话，那这信物请您当作对您白费劳力的补偿。’。＂
＂我问了名字，他回答的语言有些挠口，让我只记得名、而记不得姓。＂
＂而那正是你的名字——’阿拉席德’。＂
阿拉席德尝试向这个挂坠中注入魔力，但令他失望的是——挂坠除了因为魔力的灌注而散发微弱的水元素波动以外，没有其他反应。
＂佐仓神父，那个人有跟你说我该怎麽联络他吗？＂
佐仓神父摇了摇头，答道：＂我也问过这个问题，但对方只说了’他一定知道’而已。＂
＂这样啊……我了解了。＂
疑惑暂时无法解决，阿拉席德只能将项炼及坠饰放到匣子中，接着，他说：
＂佐仓神父，你的时间也不多了，有什麽话快说吧，我会帮你转告给杏子的。＂
虽然遣词用字还是这麽的冷淡、甚至可能让人感到被催促，但佐仓神父知道，这个只认识了不到三年的朋友，却是真心的在为自己着想。
＂啊……那麽，就拜托了。＂
佐仓神父的脸上泛起微笑，灵魂状态的身驱也开始慢慢地化为光点消逝。
＂请帮我传达这句话：’对不起，杏子；还有，无论发生什麽事——一定要勇敢的坚持下去。’＂
摆脱了执念的灵魂，终於不再诅咒自己、毫无负担的离开人世。
阿拉席德右手握拳、置於胸前——向虽然曾经被击倒，但在离开尘世之前再次站起来的老友致敬。
＂（高等精灵萨拉斯语）愿逐日者的光芒照耀着你，吾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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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过後，杏子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也没有因为等候许久而显露出烦躁的神情。
不久，阿拉席德出现了，走到杏子的身旁，说：＂该回去了。＂
後者点头，随後一个人迈出了离开的脚步。
＂等等，杏子。＂
＂怎麽了？＂
阿拉席德从口袋中拿出了一颗青色的半透明水晶，说：＂你父亲留了一些话给你。＂
＂你在开玩笑吗？他都已经——＂
他都已经过死了这麽久了——杏子原本想说完接下来的话，但一联想到阿拉席德的魔法，她就没办法肯定自己的结论是对的。
毕竟，魔法的分支这麽多，总会有可以聆听死者最後言语的种类。
＂（高等精灵萨拉斯语）回忆幻像。＂
那颗水晶之中，储存着阿拉席德复制、抽取出来的片段记忆……在魔力的作用之下，原本乍看之下只是个艺术品的水晶，投射光芒、在持有人面前的一大片空地中化成一道使观看者身历其境的幻像。
幻像中，有两个人，一个是阿拉席德，另一个是——
＂爸？他怎麽会——＂
＂一年多前，他并非顽强到能够承担任何绝望的意志崩溃了；之後，他做出了’那件事’……这让他自责的灵魂持续徘徊在这里，一直到现在。＂
不久前，阿拉席德和佐仓神父间的对话，随着幻像的放映而被杏子得知……她看着父亲的灵魂不停的自咎、不停的徘徊在痛苦之中，最後在另一个人的言语之下，重新振作了起来。
【对不起，杏子；还有，无论发生什麽事——一定要勇敢的坚持下去。】
佐仓神父微笑着化为光点消失，他在最後一刻所想要给予女儿的礼物——此刻，已传达到。
＂……＂
幻像播放完毕之後，水晶也随之碎裂……而杏子，正注视着方才幻像投映的位置，双手合十。
＂我知道了，爸爸……＂
似乎有什麽东西，一滴、一滴的落到地面之上。
＂你没办法完成的事……就交给我吧……＂
夜晚的银月照耀之下，杏子虔诚的祈祷着。
【是吗？】
阿拉席德转头一看——但除了夜风吹动的落叶之外，什麽都没看见。
但是，刚刚他明明听见了某人的声音。
佐仓神父的灵魂，似乎仍在默默的守望着女儿……直到两人都解脱的现在，才终於不再束缚自己。
【那麽——我就放心了。】
那份纯粹而美好的愿望，并没有断绝。
如今，一个曾经失败的人所选择走上的道路，将被另外一个人走下去。
这条路或许崎岖难行、或许满布荆棘，但是——
（杏子的事，就交给我吧。）
阿拉席德在心中立下承诺，就算杏子一次又一次的落败、就算她所选择的那条路如理想一般遥不可及——
（我会陪伴她走完那条没有尽头的路，至少，一直到她不管受到多麽重的伤，也绝不会再输给自己为止……我答应你，老友。）
【谢谢。】
他微微一楞，接着点头、露出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遥不可及的理想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