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六十四章 死河环绕的鲜血城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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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咒……是吗？」
一旦交出了令咒，那就是将自己身为魔术师的尊严丢在地上践踏；但不交出去呢？若是不交，那麽索拉将会死亡。
长久以来的魔道修行随虽带给了肯尼斯自信和实力，却没有给予他在这个时候做出决断的意志。
魔术师的荣耀、挚爱的未婚妻……
莎雅娜眼见肯尼斯犹豫不决，知道有机会至少夺得一个令咒，冷笑了声，鞭子一甩，将索拉缠住，拉到自己的怀中，用尖锐的指爪抵着昏迷中的女人的咽喉。
为了逼迫另一个人做出决定，莎雅娜还命令所有恶魔守卫掐住人质的脖子，意图逼迫切嗣就範。
魔术师杀手从大衣上的口袋中拿出一根烟和打火机，开始吞云吐雾起来，对於魅魔领主的要胁，他的回应是：
「请便。」
用膝盖——哪怕是被箭射伤过的——想也知道，夺取令咒肯定是恶魔侵略计划中的一环，区区数十个孩子的性命和整个世界的未来，前者不过是没有意义的垃圾。
是啊，没有意义的垃圾……卫宫切嗣的眼神冷漠而坚决无比，只是手不停颤抖着，连被抖下来的菸灰烫伤了也不知道。
「是吗……」
莎雅娜皱着眉头，她身为恶魔中擅长精神法术的种类，能够读取到卫宫切嗣的灵魂中那比任何人都虔诚的祈祷着希望和救赎能够降临於这个世界的炽热思念……这是莎雅娜读取那原本是埋在内心最深处的理想，因为无比的欲求才浮上表层的思绪片段後得到的情报。
她不知道的是，必须直接深入灵魂才能夺取的记忆里，卫宫切嗣这家伙究竟是多麽下三滥的人渣，为了口中所谓的正义，虐杀老弱妇孺、无情的夺取挣扎着求生的人们的希望等等邪恶至极的事全都干得出来。
或许做出这个决定会让卫宫切嗣感到痛苦，不过，他绝对不会後悔……
「罢了，一个是一个。」
莎雅娜叹道，肯尼斯大喜过望，挥开卫宫切嗣阻挠他的手，拉开右手的长袖，露出手背上鲜红的三道印记。
「我愿意交出令咒，只要你——」
「砰！」
一颗子弹旋转着，钻进肯尼斯脚边的土壤中。
扳机扣下後泛起的火光，在黑夜之中是如此的显眼。
「Master！」
Lancer冲到肯尼斯身旁，愤怒的朝卫宫切嗣发出质询：「你这家伙，为何要背叛我的Master——」
「Lancer，你的忠义、你的骑士道、你的Master，和大义、和这个世界比起来，究竟哪边比较重要？」
卫宫切嗣的反问让Lancer哑口无言，也让美狄亚在他身上看见了某人的影子。
正因为那个某人，所以来自希腊的神代魔女才会在挟持人质的恶魔出现时停手。至少再多等一会儿，等到那个人——等到阿拉席德赶过来为止，再试着找出解救这些人质的方法。
「还是说……你想成为恶魔的走狗，和他们一起屠杀这个世界的无辜生灵？」
「我……」
Lancer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肯尼斯默默不语，莎雅娜见此，微笑道：「你不想交出你的也行，杀了那个颓废的大叔，把他的令咒夺过来再交给我，我也会放了你的小情人。」
「咻！」
来自美狄亚的攻击性魔术擦过莎雅娜的脸庞，留下一道血痕，然後砸烂了一个恶魔守卫的头。魅魔领主甩出长鞭，鞭上锋锐的刺刃削下了因恶魔守卫死亡而掉到地上的昏迷不醒的两个孩子的头颅。
「噢，女士，我不是要故意当你不存在，只不过你的Master并不在这，我和你没什麽好谈的……当然，你要是真叫了他、活或着任何援军过来，我会马上杀了所有人质。」
「援军吗？哼……」
卫宫切嗣轻蔑的笑着，莎雅娜脸色一变，问：「你在笑什麽？」
「我没兴趣和死人说那麽多废话。」
以令咒为媒介维持契约关系的Master和Servant间，有着不是那麽清晰强烈的心灵联系……而就在莎雅娜杀了两个孩子时，他感觉到，刚参与了一场战斗的拉杜已经透过独有的秘法转移了位置。
「Berserker，允许使用已封锁制御术式拘束！」
无数蝙蝠飞过夜空，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对这个世界的生态环境还不太了解的莎雅娜以为这是居住在附件的生物，或着那些喜欢饲养魔化蝙蝠作为宠物的纳兹瑞辛玩的把戏，却没想到，这些蝙蝠是某个远比恶魔更加可怕的怪物分裂出来的化身。
数十、乃至数百只蝙蝠飞到对峙双方中间的空地上，分解为血色的雾气再重构，变出了一个姿色不下於莎雅娜，浑身上下散发着远比她的恶魔同类还要疯狂暴虐的杀意的披甲女子！
「我的Master，卫宫切嗣哟——给我你的命令吧！」
拉杜叫吼着，要切嗣下令，吸了不知道几升的恶魔领主的血後状态低声的她以盘旋於空中的蝙蝠群为媒介，制造出无数镶嵌在血黑的影雾中的狰狞兽瞳！
视线中的可怕威压让恶魔一方像是石化般凝滞，只有莎雅娜还可以艰难的动动手，说：
「你……做了……什麽……」
「听好了，极刑王——这，就是我的命令。」
卫宫切嗣抛出菸蒂，并以操纵气流的魔术动了手脚，不偏不倚的命中魅魔领主的脸庞——当然，不可能造成灼伤，不过羞辱的目的倒是达成了。
「见敌必杀——见敌必杀！杀光所有恶魔、杀光所有入侵者！不要让任何敌人活着离开这里！」
不知道什麽时後，那些蝙蝠飞了下来，将人质——还有变成尸体的人质抓到另一处远离恶魔的空地上，然後化为血液，回到身为驭使者的拉杜身上。
「您的命令，我已收到……It shall be done……正如同您所吩咐的……」
风，起了。
夜风吹拂过所有人的身旁，然而能感受到的不是凉爽，而是血一般黏腻的难受。
拉杜刚才用的定身术已经解除了，但面对一个虽然中二可、不过似乎不是在装模作样的敌人，莎雅娜可不敢轻举妄动。
「已封锁制御术式拘束零式，允许解除！诵唱那禁忌的亵渎之语、解放你身为死之暴君的真正力量——於歼灭诸敌後化为千军万马归来吧！」
左手手背上剩馀的两条令咒，消失了一条。
魔力化作钥匙，解开了拉杜用以束缚身为吸血鬼的自己的枷锁。
「I am……」
恶魔开始颤抖着，不管是杂兵还是带领他们的莎雅娜。
「The bird of Hermes……」
恐惧，袭上所有人的心头。
不管是友军、还是敌人，都在颤抖着，哪怕是允许拉杜使出全力，甚至不惜消耗了一道令咒用以强化的卫宫切嗣也一样。
如果不做些什麽的话、如果不赶快阻止拉杜的话，自己必将为血色的灾洪吞噬！当然，这对友军而言，或许只是幻觉……「或许」。
「Here standing the bird of Hermes！Eating my own wings！」
「快给我杀了她啊啊啊啊啊！！！！！」
莎雅娜朝顾着念台词，毫无反抗之力的拉杜攻击——鞭子一甩，抽烂了那张姣好的面孔，可癫狂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在主人下令後——不，在下令前一刻，恶魔就冲了出去，扯裂拉杜的四肢、挖出她的内脏、将血管和神经跳出来打结、锯断肋骨、拔出舌头、挖出眼睛，将一切他们想得到的酷刑全都施加在这个比恶魔还像恶魔的怪物身上！
然而，咏唱仍未终结。
「To keep……」
似乎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小女孩，她在走过了漫长的人生後，即使渴求着逝去，却像自愿被囚禁、吞食己翼的笼中鸟一样，以名为永生的刑罚折磨着自己，其目的……是为了守护生前的她所珍视的一切。
死後的她呢？
「Myself……」
大概，已经和那曾经纯洁的稚女没了任何关连，变成一个纯粹的怪物了吧？
「Tame……」
【已封锁制御术式拘束·零式，解除。】
【固有结界·死河环绕的鲜血城塞，开放。】
空气中，传来了那似是白衣的幼女发出的最後一声叹息。
随後，鲜血吞没了所有人的视界。
作者有话说
第148章 第六十四章 死河环绕的鲜血城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