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毁灭世界》同袍

20、第 20 章

　　所以方如许想去的妓院还是没有去成。兜兜转转半天两人没个去处，最后只得绕着山脚下那条大江——云江边上四处逛逛。

　　葱葱郁郁的植物沿岸而生，更有兰草在此处丰盛。江水缓缓流淌，微风拂面似带有花的清香。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方如许渐渐被这样的美景吸引，也不再抱怨林时让没和他去妓院玩了。

　　只是沿岸又走了一群人，敲敲打打各式乐器，喜乐而至。林时让在一旁好奇的问：“这是在结婚？新郎呢？”

　　方如许怜悯地看了那支队伍一眼：“不是，这是在祭河伯。”

　　林时让满头雾水：“河伯？”巧好那支送婚的队伍就在不远处停下了。只见一个穿着玄色祭服脸上满是用草木灰涂抹的古怪花纹的神汉从轿子里扯出来一个穿着红黑昏服的年轻女子，那位年轻女子都哭花了妆容。

　　林时让看得越来越不对劲，直到神汉朝江边扔了一张苇席后，又逼迫那名女子淌水坐上那条席子。

　　方如许轻轻开口说：“这就是祭河伯，别看了，天要黑了，我们回去吧。”

　　林时让懂了，突然他感觉到冷，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林时让一直以来就很会适应周围环境，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有着如此深的隔阂。
　　这是人祭，至于人祭什么情况呢，人们认为这相当于一份厚礼献给神灵以此来祈求平安。如人祭土神，就把人活埋，祭火神，就把人烧死，至于这祭河伯，也就是水神，自然是把人扔河里淹死。

　　古代社会是一个封建迷信充斥的社会，神鬼横行，谶纬迷信迷茫于世。在当时，自然崇拜，巫术禁忌已经深深地渗入社会生活的各个角落。从社会上层到乡村僻野的平民百姓无不笼罩在一片神秘的迷雾中。如妖异，灾变，求雨，卜筮，巫蛊等迷信活动随处可见。

　　神仙成灾，方士泛滥。巫婆，神汉，方术士，招摇过市。被统治者待若上宾，虔诚的信徒奉之如神。

　　神汉叽里呱啦的念叨着咒语，周围人都虔诚的合上眼睛，女子则放声大哭。

　　林时让再也看不下去，不顾后面方如许的叫喊，推开围在岸边的人群“扑通”一声的跳入水里，拉着那个已经湿透了的女子回了岸。
　　女子泪眼朦胧看着林时让惊讶道：“你是……”

　　林时让头也不抬的说：“救你的人。”

　　神汉带着一群人拦住了林时让

　　呵斥道：“拦住这个野小子！竟敢妨碍祭祀！”

　　林时让心里有些烦躁，面对这场愚昧无知残忍骇人，把人当祭品的仪式，他也是头一次见，你让一个现代人如何说服这些迷信思想已经深入骨髓的古人放弃人祭。

　　这又不是现代，或许在现代遇见这种事林时让还可以说要相信科学，拒绝迷信。但是，在这里不一样，跟他们说科学？呵！科学是什么？他们只会认为林时让是一个罪不可赦胆敢扰乱庄重而神圣祭礼的疯子。

　　讲理是不可能的了，神汉又带着人朝林时让扑来，估计想压制住林时让，再把女子扔河里。林时让考虑一下，果断开打，林时让下手没敢太重，对方人又多，挨了好几下的暗袭总算拖着女子跑出来。
　　后面有人在哭嚎：“小伙子，把她放下吧，祭祀不能中断的，几十年前我的儿女都死于因这河伯发怒而泛滥的云江大水下啊！”

　　林时让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位老人，白发苍苍满脸沟壑却跪在地上求他，求他放弃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举行残忍愚昧的祭礼只为心中那一点点安心。林时让苦笑道：“那年可有人祭？”哭声顿停，老人哑口无言。

　　世人皆苦，皆愚昧。林时让突然有些厌恶这个地方，他想回家了。
　　看了还呆立在远处不知所措的方如许一眼，林时让背着女子钻进树林里，这里本就是城郊，山林密布。

　　林时让打算先躲进山林里再迂回绕回书院，山路崎岖，林时让背着女子往回走。

　　此刻天已经黑了，树影僮僮，仿佛那些巨大的黑影后面藏魑魅魍魉，加上风吹过空谷的呼啸声，气氛很是恐怖。

　　仿佛是为了缓和气氛，林时让突然开口问背上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语气轻颤：“兰……兰兰”

　　林时让又说：“你是怎么被选中的？”

　　兰兰语气开始哽咽了：“家贫，他们说没钱就出人……”

　　林时让沉默了。

　　半夜三更，林时让才走回书院，书院门并没有锁上，老先生就站在门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