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13 ...
-
13.
所谓求人办事,就是不能让他觉得你这个事无关紧要,需要让他从战术、战略等一系列角度重视起来。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跟卡卡西说的。具体的地点我暂时没告诉他,只是说让他把我带出医院。
第二天他准时出现在我的病房里,居!然!准!时!而且,还给我带了件外套!这个卡卡西队长实在是很细心嘛。其实我本来还想现在才十月中旬,只穿病号服出去应该也没什么。可是卡卡西却说受伤之后如果保暖不好很容易再次生病的。恩……队长的好言相劝,我从善如流好了。不过他似乎也没地方找女人衣服,给我拿的是他以前穿过的小一号的忍者服,虽然没破损,也已经洗得发白了。我也实在没权力挑挑拣拣,在他的帮助下套上一只袖子就算收拾妥当。
然后他架着我的左胳膊出发了……
没办法,我现在只是半个好使的人,右半边身子基本上是废的,腰部也不怎么敢使劲。全身的重量就靠着左胳膊挂在卡卡西身上。所以刚出医院大门没多久,我左臂的肌肉已经有拉伤的迹象了。
“去哪?”卡卡西简短地问道。
“公墓。”我的回答同样简短。
我父母的墓地就安置在木叶公墓的最北边。我家也不是什么世家,又没有什么门路,当然家被毁了之后要钱就更没有了,所以他们的墓地离大门挺远。进门之后还得走上十分钟才能到。我没让卡卡西再架着我,这么点距离以我现在的体力还是能行的。如果不是在住院,我上个星期就已经来看我的父母了。现在拖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我的不对,又怎么能图省力呢?
墓碑是村里给立的,上边也就刻了爸爸妈妈的名字,我的名字刻在了落款处。没有墓志铭,因为当年村里死人实在太多,石匠根本就忙不过来,只能挑牺牲的忍者们先来,然后是村子里比较有名望的普通人。我的父母再一次被拉在了后面。那时年纪小,也不知道应该在墓碑上刻什么字来缅怀我的父母,索性只刻个名字。后来长大了,又觉得千言万语也换不回他们的生命,又有什么可说的呢?于是就一直放到了现在。
我又为什么要当忍者?
这个问题很简单。
在我看来,我做忍者就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而已。就像很多人做老师做医生做工匠做小贩做厨师没什么区别。而最开始……
我父母跟我说过我是在自己三岁生日上提出要做忍者的,还把他们俩给吓了一跳。其实在那么点大的小女孩心里,忍者们当然是很神奇的存在了,一拳可以打断一棵小树,一口气可以吹散满眼烟雾,一举手可以飞出十来支飞镖……就跟电影里的魔法师差不多。于是我那时候很坚决地说将来要做忍者。
爸爸妈妈在犹豫了一会跟我说,如果我五岁生日时还这么坚定,他们就直接送我去忍者学校。现在看来,我倒觉得我父母未必就那么支持我,也许他们只是想让我养成做事不半途而废的习惯罢了。
我果然没有半途而废,最初的童言已经被我发展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职业。
做了忍者,免不了就要随时面对生死。敌人,我杀过,刚开始还有些心理负担,后来也就习惯了。我们分属不同的忍者村和国家,代表了不同的利益和发展方向,产生了冲突是很正常的事,见面就血拼也是很正常的事。为了保证任务顺利完成,我们需要和对方以死相搏,那么,死去的人,技不如人而已,请不要怨恨我;正如我要是死了的话同样不会怨恨任何人一样。
不知道这种心理状态长此以往会不会发展成变态杀人狂。以我自己的想法来看,我肯定不会。因为我就是在拿自己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兵”而已。
当然了,现在想想,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算是孑然一身了,死了的话也无所谓吧?
因为我最牵挂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不过现在,我还是离他们很近的。
我一直沉默,先从兜里掏出块干净手绢把墓碑擦干净,然后把手绢折了个面,铺在地上靠着墓碑坐下来。地上很凉,墓碑同样很凉,我却觉得很亲切。记得以前做任务回来,回家的时候妈妈一定会使劲拥抱我,然后是爸爸使劲拥抱我们俩。这些年来,我在没有感受过那样温暖的怀抱。每次来墓地,就是我感觉离爸爸妈妈最近、最温暖的时刻了。所以,我靠着墓碑,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总算是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我对鸣人好,只是因为我愿意对他好,不代表我需要他感谢我,更不需要他回应我。之前他对我有误会,并因此而对我出手,我倒也无话可说。现在既然已经说开了,而且他也很真诚地跟我道了歉,我还需要什么呢?既然我是一个喜欢顺心意而活的人,那就继续顺心意下去吧。我喜欢鸣人,喜欢小樱,喜欢卡卡西,我更喜欢跟他们相处的这些日子。这些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沉默地坐了大概二十分钟,我单手撑地站起来,再次摸了摸墓碑。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不然护士们一定会炸锅的……
卡卡西刚才一直在远处呆着,我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等我起身才发现他还没回来,走到公墓大门四处张望一下,看到了慰灵碑前耸立着的灰白色稻草一般的头发。大概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卡卡西向我转了下头。
“那边是……”
“我父母。”
“他们是怎么……”
“九尾。”
卡卡西没再说下去。我自己也觉得话题似乎被终结了,于是我同样没话找话道:
“在看你的父亲?”
“啊,不是,我爸没在这里。”
木叶白牙不在慰灵碑上?不是说凡是对村子有贡献而且没叛逃无犯罪记录的忍者都有资格上 碑么?
“他是自杀的,所以……”
我懊恼地“对不起”了一下。
我们俩人互揭了一阵疮疤,浑身都感到一阵恶寒。感觉说话就像在对密码一样。幸好还能明白彼此是什么意思。我继续把身子挂在卡卡西胳膊上,让他带我回医院。
病房里不出所料地炸了锅。护士们一开始看到病人没了,倒是都不怎么着急,估计以前这种情况没少发生,因为忍者们没有几个能闲得住的。而且现在住院的人不多,她们一天到晚的也闲的要命。不过等我在病房里露了面,她们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数落我,同时也没忘了数落卡卡西。卡卡西陪着笑脸敷衍着她们,我则乖乖滴接受她们的各种检查,同时赌咒发誓再也不偷偷往外跑了。
还好护士们善意的数落并没有拖太长时间,大概也需要交班了,几个小花痴看到卡卡西一直对他们赔笑脸,也比较满意滴被老护士拉走了。我和卡卡西差不多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卡卡西,谢谢你。”我非常真诚地冲他道谢。
“啊,没关系啦,”卡卡西一只手挠着自己的头发,“恩……我最爱吃鱼。”
!!这个领导好不靠谱的样子……
“切……”我笑着把目光转向窗外,“知道啦,队长!”
这可好,队里的几名成员都有被我培养成吃货的趋势,我差不多能想象我给被我名为卡卡西、小樱和鸣人的三头小毛驴脑袋前各挂上一根胡萝卜然后挥起小皮鞭叫着“驾”的诡异场景了。
其实卡卡西眉眼弯弯的样子倒是挺好看的……我刚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不对头,他就来到我面前,一只大手稍微用力地按在我的头顶——就像在抚摸小狗或者别的什么家养宠物。然后他跳上窗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