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保命要紧》Wodehouse

5、第四章

　　大殿里居然没人，黎阳阳哼了一声，便往他书房在的苑里走。
　　苑里张望了一番，居然也没人，到了书房的的牌匾下，黎阳阳心情不好了。
　　“狗男女。”
　　浮想联翩，努嘴她瞪着这扇门，二话不说就推了进去，以为自己会在塌上看到一副春宫图，结果塌上只有她男人一个人在看书。
　　推门的动静有点大，里面孤单的身影也让她意外。
　　皱眉对着她打量，他没有笑容，也没有早上的温柔，反倒一脸的冷漠。
　　“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书。”
　　一步跨了进来，她左右张望，想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藏在里面。
　　“没听说过你有这个习惯。”
　　瞥了一眼他说道，又继续低头看书，黎阳阳走进书架之间，佯装翻弄。
　　“现在不听说了嘛，还是我亲口告诉你。”
　　“如果你是看人，她早就已经走了。”
　　轻轻抬头，他隔着书架上空出的间隙找到她的声音，黎阳阳从那格子上方看到他犀利的眼，立即心虚地低头。
　　“我看什么人，人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她赶紧抽出一本书来掩饰，结果这本书一拿出来，是本菜谱。
　　看着菜谱，她楞了一下，前世的记忆浮现。
　　庄梓菲刺激她说询政沐喜欢吃自己做的糕点，喜欢贤惠的女人。
　　她不服气，翻遍菜谱，试着各种花样给他做菜，最后却实练就了一番厨艺，但中途却吃了不少苦，有一次差点把膳房烧了被他骂了一顿。
　　往事浮现，不快的记忆让她把书又塞了进去。
　　前世她那一生，她都不清楚询政沐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不过她最后坐牢的时候他是歇斯底里过，可那又证明什么呢？睡在一起他很少主动，就算主动也不如昨晚的新婚——
　　“诶！”
　　叹了口气，有点苦闷，掉头换了个方向，移向了另一边的书架，根本没留意塌上的那个男人一直用思忖的目光对着她打量。
　　自己居然还是控制不住吃醋，算了不看书了，反正他在自己也很难看进去。
　　书架中间她走了出来往门口走，塌上的男人立即低头盯着手里的书。
　　“你不是说看书吗？”
　　“没有我想看的书。”
　　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她推门就走了。然后回了自己的林阳苑，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被李嬷嬷跟着，出门逛街，想散散心。
　　以前呐，她基本就腻在询政沐身边，生怕他被庄梓菲抢走，所以一点警惕也不敢放松，更别说出去浪了。
　　那时候每到热闹的集会，想让询政沐带自己去游逛，但他都不愿意，不过庄梓菲要他去，他就去了，然后她就一个人生闷气，关在房子里不出来，但询政沐也从来不会讨好她，反倒是她自己，第二天一起来气就消了，又去纠缠倒贴他。
　　那时候自己多不懂事啊，但很简单，脑子里就住着一个人，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后顾之忧，每天想的就是亲近他，让他喜欢上自己。
　　“傻女人。”
　　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黎阳阳又叹了口气。
　　在一处酒楼找了个靠窗座位坐下，点了一碟花生米和半只烧烤，要了一壶小酒。
　　李嬷嬷给她倒了一杯，她拿起正要下肚，便注意到了窗外街对面的一个落魄乞丐。
　　那乞丐背着一个布包，露出半截褶皱不堪的书的封面。
　　但黎阳阳看他并不是因为那本书，而是一个路人给他丢了一个包子，他拿起来咽了一口唾沫之后，看了看不远坐在地上的另一个太婆乞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朝她走了去并把包子给了她，然后又坐了回来。
　　眼睛莫名的发酸，她看了看自己桌上的食物，其实她并不饿，点这些东西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坐在这里冠冕堂皇的理由。
　　“再给我来两斤面饼。”
　　抬头看了一眼李嬷嬷黎阳阳认真吩咐，嬷嬷叫来了小二，没一会儿，面饼都上来了。
　　酒都没有喝完，又要来了油纸，把烧鸡和面饼包着，她站了起来，走出了酒楼，到了那个乞丐面前。
　　走近才看清那乞丐，不过他蓬头垢面看不清容貌，但看着年纪似乎不大。
　　把油纸放在乞丐面前，黎阳阳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就剩两粒碎银了。
　　她带过来的银两就不多，而且也没问询政沐要钱，好在陪嫁的首饰很多。
　　于是拔了头上的银簪子，她放在了油纸上面。
　　“你年纪轻轻，并非一无是处，吃饱换身干净的衣服，找个活糊口饭吃养你娘也不难。”
　　认真说道，虽然她一直无忧无虑，但这世态炎凉她见得也不少。
　　助人为乐是黎家人的传统。其实在黎家寨，很多人都是被抛弃、陷害的亡命之徒，不得已上山，求得保护，然后改为黎姓，为她爹卖命。
　　黎阳阳认真了一脸，乞丐明亮的棕色眸子透过他打结的头发看了过来，却是那么的明澈。
　　乞丐没有说话，感激地望着她，黎阳阳给出扯出一个笑容，起身就走了。
　　说实话这个故事重新开始，心境改变时间线也变了，所以很多事情都可以跟以前不一样。
　　在街上随便逛了一下，吃了点小食，又打道回府。
　　快到正午，黎阳阳一回苑里伺候她的两个姐姐正在准备食物。
　　这两个姐姐一个姓文，一个姓周，做事利落，话也不多。
　　两副碗筷，三菜一汤，黎阳阳望着前屋里的桌子纳闷，望着文姐，少妇立即明白了过来。
　　“王爷说会过来用餐。”
　　“噢。”
　　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在书房对她态度那么冷淡，还没想到他会过来跟自己吃饭。
　　以为要等很久，黎阳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手肘搭在桌上托腮撑着脑袋，结果刚一发呆，门口就有了动静，然后李嬷嬷一掌袭中她的背心，疼得她咧嘴立即挺胸收腹。
　　这是前世养成的条件反射，虽然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
　　询政沐一步进来是在她端坐之后，命令其他人出去，李嬷嬷一走，她又立即松垮了身体，背给驼了，拿起筷子就吃菜，没等他也没看他一眼。
　　“你出去了？”
　　他问道，语气里并没有波澜，黎阳阳点头，将菜塞进嘴里。
　　“没事少出去走走。”
　　拿起碗筷，他冷声说道，黎阳阳不开心。上辈子她缠在他身边他不乐意，这辈子给他空间他不满意。
　　“为何？”
　　“怕你惹麻烦。”
　　对面的男人嘴里一口菜嚼得斯文，黎阳阳瞪了他一眼，心里不快。
　　这辈子她可通情达理了，没推庄梓菲，没有跟皇后斗嘴，更有有惹太子——他居然说她惹麻烦。
　　“我这一辈子，唯一惹的麻烦就是眼瞎看上了你。”
　　拍了下桌子她将脖子凑了过去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他愣了一下，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他冷漠的脸因为这句话露出的苦涩让她意外，转眼又心疼他来，没了底气地将脑袋缩了回去。
　　他身世本来就坎坷，没有母妃庇护，总是被兄弟欺负，脸上那道疤就是被欺负来的。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还没嫌弃没有前途嫁了别人。这边心上人刚成了寡妇他正有机可乘呢，又被自己给赖上了。
　　“你想后悔也晚了。”
　　低头他幽幽地说道，黎阳阳沉默，只是有很多事她想不懂。
　　这个世界的他变了，变得跟前世不一样，所以她更加困惑。
　　“今天庄梓菲为什么走了？”
　　“我与她说，你我刚新婚，她不适合来这里走动，她生气，便走了。”
　　他认真的回答，但黎阳阳感到意外，筷子停了下来，不解地望着他。
　　“为何这么看我？”
　　“我以为你喜欢的是庄梓菲。”
　　“那是以前。”
　　“现在呢？”
　　“现在我成亲了，你是我的妻。”
　　“这样。”
　　闷声一句，只是因为身份而已，再怎么说眼前这个询政沐比以前那个更有责任。
　　“我以为你会把她赶走。”
　　没有结束话题，他又加了一句，黎阳阳怔住。
　　“住在心里的人，是赶不走的。”
　　苦笑一句，她道，他听了这话僵了脸，再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从未了解过的陌生人。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你吗？”
　　他突然问，像是在确认某些事。
　　“记得，我家院里，枫树下，你一身素色锦衣，我手里拎着一只黑白兔子。你的第一句话是“吓到了？”我却像没听见一样，跟你说要嫁给你。”
　　场景历历在目，她回忆起来脸上露出沧桑的笑，这种情感很难表演。
　　“可你嫁给我并不快乐。”
　　他揭露道，似乎还有很多疑惑，但就挑了一点。
　　“因为我意识到，嫁给你不止是嫁给你，我们是联姻，你我都不过是朝廷未雨绸缪，牵制权利的一个工具。”
　　如实回答，她的笑容也是清朗，询政沐皱眉，玩着手里的茶杯。
　　“你不该想那么多。”
　　“这由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