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保命要紧》Wodehouse

12、第十一章

　　少年的话让黎阳阳承受不来。
　　如果皇上被他们说服让伯父出兵突厥这事就复杂了。
　　伯父肯定不会出兵侵犯他国，当初他给皇上的信里就是这么说的，如果皇上违背，他会弃官归山，这样皇上会答应？
　　历代善变的帝王为了在史书上留下丰功伟绩，变脸的很多，如今也不例外。
　　当初伯父留下来可是因为北疆百姓和上万将士在他回去的路上跪了几里。黎阳阳没亲眼见过，但能想象那种壮观，如果伯父离开，军心不稳——
　　那可能离开都离开不了，到时候他们还会用什么办法威胁还是后话。
　　回了王府，门口的侍卫问安黎阳阳都没听到，心急的李嬷嬷一看到她回来，抬手就想批评她，但看她忧心忡忡地一脸，又换了关心的神色。
　　可她怎么问黎阳阳都没心情去回答，窝回了里屋，躺在了床上，有点难过。
　　不知躺了多久，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健稳有力。
　　是询政沐来了，他在门口跟李嬷嬷问了些什么，又匆匆来到了床边，看她躺下，心神不宁不免关心。
　　“怎么了？出什么事？”
　　“没事。”
　　翻了个身不想看他，她心情不好，可他不依不饶，硬将她拉了起来。
　　“什么事说给我听听？”
　　这男人固执地问，还把她扶着坐起靠在了自己身上，黎阳阳叹气，看了他一眼。
　　“我听说庄梓菲她爹打算跟皇上请我伯父出兵突厥。”
　　闷声一句，她当是倾诉，不觉得他能做什么，却只听他嘀咕了一句。
　　“这么快。”
　　像是说给自己听，黎阳阳皱眉，不懂他的意思。
　　“你说什么？”
　　“没什么，放心吧，这事不会这么快。”
　　搂着她的肩膀他安慰道，严肃又笃定，黎阳阳怀疑他的自信，还想问些什么，可刚准备开口，他便一吻落在了她额头，然后放开她站了起来。
　　“我有些事可能要晚些回来，你别太担心，早点休息。”
　　这男人说完就走了，她到嘴边的话吞进了肚里，又倒回了床上，一脸郁闷。
　　现在她能做什么呢？去拉拢关系，她又不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认得的高官都没有几个，去挑拨离间，又没这个能耐——
　　等等，挑拨离间，只要挑拨庄家和罗家的关系，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不就可以暂时避免这事了？
　　可怎么挑拨？只有利用庄梓菲，可庄梓菲和那戏子的事也是一年之后了。
　　“唉——”
　　一声长叹，黎阳阳郁闷到晚饭，草草吃了几口，简单洗漱，便又在床上躺着了。
　　直到入睡询政沐都没有回来，但半夜的时候感觉被子里有了动静，感觉是询政沐，动了几下便搂着她便没再打扰，黎阳阳因为睡得太熟，又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便也没管。
　　第二天起来，难得他还留在床上，安静地躺着，呼吸沉稳，但姿势并不雅观，长腿横穿过来，然后被她的腿给压着，一只手在被子外面，一只手被她搂在怀里。
　　昨晚肯定很晚回来才睡得这么沉，黎阳阳这么想，但也没有打搅。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穿了衣服，跑到外屋却没看到李嬷嬷。
　　以往这个点她听到动静就过来了，今天怎么没反应？
　　好奇地推门出去，只见院子里她正跟两个姐姐热聊着什么，居然连她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郁闷了，故意咳了两声，可三个人都没给听见。聊什么这么起劲？感兴趣起来，于是她想凑过去听听，可刚慢动作出门，就被文姐发现了。
　　看到她出来想做错了事一样恭敬地行礼，看了她们这模样黎阳阳兴致全无，摆了摆手让她们别在意就进屋了。
　　李嬷嬷跟了上来，外屋的桌上，黎阳阳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们在聊什么？”
　　作随意地问了一句，想着询政沐在睡觉，压低了声音。
　　“罗家二夫人被抓了。”
　　“你是说庄梓菲？”
　　“是啊，昨晚在账房里跟管账的苟且，不知道外屋里进来了几个伙计，给看到了。被罗家送回了庄府，还把她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了，皇后快给气死。”
　　李嬷嬷陈述的时候有点幸灾乐祸，黎阳阳震惊到，毕竟她上辈子的记忆里，庄梓菲是在一年后跟戏子在一起被抓的。但那时候她丈夫已经过世超过五年，虽然闹了些事，但也没至于从族谱上划掉的境地。
　　“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了，京城里都在说，不然皇后也不会这么生气了。”
　　“那庄家呢？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除了恨铁不成钢还能怎么？百姓都指指点点，庄家人现在门都不敢出，还跟皇上说脑疾，这阵子不能上朝。”
　　李嬷嬷把听到的消息透露出来，黎阳阳一听，心里有点乐了。
　　既然庄大人不上早朝，那跟皇上提让伯父出兵的事也会缓下去，再有，庄梓菲这事提前上演，罗家跟庄家跟定撕破了脸，根本就没心思管她伯父，更别说合作对付她伯父了。
　　不过这事总觉得有点突然，庄梓菲昨天不是还来给询政沐献殷勤吗？今天就出这事，还有昨天询政沐笃定地跟她说让她不要担心——
　　这事难道跟他有关系？而且他昨晚还回来这么晚。可他怎么做到的？
　　“不可能，不可能。”
　　用力摇头，黎阳阳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先别说询政沐哪来的能耐，就看在庄梓菲是他旧情人的面子，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王妃，您在说什么？”
　　看她自言自语李嬷嬷关心地打断，黎阳阳回神，昨晚的忧虑都抛在了脑后。
　　“没什么，交代下去，就是万一有人问起庄梓菲造访，就说她一来王爷就打发她走了，可别说其他的，更别添油加醋。”
　　认真叮嘱，不是深明大义，也不是为了自家名声，只是罗庄两家联盟破裂，那些流言里能不参与的就避免参与，保持低调，也能包住她的安稳。
　　李嬷嬷对于她这番成熟的话似乎有些意外，惊讶之后还是恭敬地点头。
　　“王妃放心，这就交代下去。”
　　之后李嬷嬷就走了，然后文姐端着食案走了进来，黎阳阳简单吃了几口，就站了起来，回到了内屋。
　　还是觉得庄梓菲这事跟询政沐有关系，可她又不知道怎么有关系，毕竟询政沐一直都没有抱负没有心机——
　　拉开了床帘黎阳阳打量着床上还在熟睡的男人，黑丝散开在枕上衬托出他的脸愈发白净，她望着这张既完美又丑陋的脸，想起第一次见面，他在那片火红下看起来是那么无害和干净。
　　“应该不是你。”
　　她自言自语，舒心一笑之后放下了床帘，走出了内室。
　　想着外面热闹万一有人认出自己怕有影响，所以这黎阳阳都没打算出去，但也不能总在自己苑里待着。
　　想去书房坐坐，但经过大殿的时候，听到了大门外少年熟悉的声音，忍不住走了过去，就发现了昨天在茶馆里碰到的那个孩子。
　　孩子要进来，但被侍卫拦下来了，可孩子还执意在门口求情。
　　“让他进来。”
　　头痛之余，黎阳阳吩咐，侍卫听令，便没再拦他，少年看她出现，高兴地跑了进来，一脸兴奋。
　　“王妃姐姐！”
　　少年激动地喊她，黎阳阳却高兴不起来，转身往书房的苑里走，直到感觉周边的下人应该听不到自己讲话，才开口。
　　“有事？”
　　“我又有消息要告诉你！”
　　少年压低声音，但语气里还是兴奋，黎阳阳有些无奈。
　　“如果是大街上传的消息，我都知道了。”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不感兴趣地一句，昨天这小孩把自己担心个要死，结果今早起来只是白高兴一场。
　　“庄家人想把庄二小姐嫁给政王爷，与您共侍一夫。”
　　少年说道，黎阳阳僵住，惊讶地回头看他。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偷听啊。”
　　“又是偷听？这种事可是你一个小孩能偷听到的？”
　　否认地摇头，她可不想再杞人忧天了，好不容易心情好点，不能被这小孩给破坏了。没想到，小孩居然因为她的这句话生气了。
　　“你看不起我？”
　　像被冒犯了一样，小孩努嘴不是开心，黎阳阳叹气，觉得他有点固执。
　　“没有，我只是不信你。”
　　“那你现在可以信了。”
　　赌气地一句，小孩说完就蹲下一手撑地，然后冲向了大殿的台阶，速度很快，几步上去之后他两手一伸，抱住大殿下的一根石柱往上一跳，再双腿曲着往上蹬，没蹬几下就到了顶，在之后他手臂伸过去抓住了横梁，消失在了屋檐下面。
　　利索如猴，黎阳阳跟了上去，抬头，只见那孩子坐在横梁上荡漾着两腿。
　　惊讶他的本事，男孩从她脸上得到了如愿的表情，直接从上面跳下来，然后在黎阳阳担心的目光里，安全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