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荷心》幽罗冥王

3、第 3 章

　　北方·聂家堡
　　“风，你真的要成亲？和洛阳楚家的那个楚梦心？”一个年轻男子粗鲁地踢开了书房的门，也不管里面人的反应，劈头就问。“是啊，我不是已经宣布了吗？难不成你林大少爷耳背。”“你不知道那个楚小姐是个怎样的人吗？为什么还要答应这门亲事？”“楚梦心，十六岁，洛阳首富楚开明的掌上明珠。这些你都说过了。”书房里的男人始终没有抬头，专心地处理着桌上堆积得像小山一样的帐册，平板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情绪起伏。
　　“那就让我再补充一下！”门边的蓝衣男子也不客气，直接拉了把椅子在聂逸风对面坐了下来。“那个楚梦心，外表还说得过去（在唐朝以丰腴为美），可是她不懂女红，不懂经商，还不识字，除了吃喝玩乐，这位楚家小姐没有什么能让人称道的了。前几天，在洛阳的属下回报，她居然在吃饭的时候被鸡腿噎住而跌下凉亭，成了洛阳城里最大的笑柄。”
　　“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且只要娶了她，南方七省的木材生意就是咱们的了，后面还有楚家的支持，何乐而不为呢！”
　　“风，你搞清楚！这是你娶老婆，不是谈生意。就是生意，也是一桩关系你一生幸福的大生意，以聂家堡现在的实力，根本没必要再插手南方的木材生意，你现在的生意还不够多吗？与西域通商的商队有一半是咱们的，朝廷的战马都是聂家牧场培育的，米行、酒楼、当铺、织造......连海运漕运你都能掺上一脚了，全国有哪个地方没有聂家字号的生意？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楚家虽然是洛阳首富，但家当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吧！你这又是何必呢！”聂逸风的好友－－林少凯，一口气说完，仔细观察着好友的神色。
　　“少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对我来说，娶谁都一样。楚梦心虽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但只要她安安分分的，我是不会亏待她的。我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弄一个放在家里也让我耳根清静，省得那些老头子来烦我！更何况她的身家对我的生意有帮助。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没事，你就下去准备吧，一个月后，就到洛阳迎亲。”聂逸风依旧头也没抬，说话间又批过一本帐册放在一旁。
　　看聂逸风的态度坚决，林少凯知道多说无益，无奈地叹了口气，“风，你还不能忘记小时候的事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转身走出书房，把一室寂静还给书桌后的男人。
　　忘？怎么能忘！握着笔杆的手青筋暴起，那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创口，它一直在心里溃烂！女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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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不得丫环们狐疑的眼神，语荷又一次挥手让她们把宵夜撤下。天呐，怪不得她这么胖，早饭、午饭、下午茶、晚饭和宵夜，还要外带不定时的小点心和补汤！这个楚梦心怎么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啊？这几天来，她已经不知让丫环撤掉多少点心，让吴妈差点以为她又病了。她现在的食量远不及楚梦心原来的三分之一，而且言谈举止也跟过去大相径庭，也难怪大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不过，失忆真是一个好借口。
　　“小姐，老爷夫人有请。”正在沉思，贴身丫环小翠走了进来。“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语荷真的怕见到楚老爷和楚夫人，多多少少有些心虚。面对他们，语荷真的不知该怎么开口向他们说明，自己不是他们的女儿！
　　跟着丫环走进楚家夫妇住的碧湖轩，就见楚老爷和楚夫人一脸兴奋地坐在八仙桌旁，桌子上还摆了好多的金银珠宝。
　　“孩儿给爹娘请安了！”规规矩矩地见了个唐朝的礼，楚老爷高兴的不知怎么是好。“快起来，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十几年来，女儿从来没这么有礼貌过。这次意外之后，反倒懂事了不少。这样嫁出去，他多少也放心了些。楚开明在心里暗想。
　　看着笑得莫名其妙的楚氏夫妇，语荷不禁想到了现代的玩具不倒翁，一样圆滚滚的身材，笑眯眯的眼，真的好像呢。
　　“梦心啊，来看看这些首饰，有没有喜欢的，这可是爹从西域商人手里花高价买回来的，这大秦珠的耳环好不好？月氏的这块玉佩也不错！”“都很好，多谢爹爹费心了。”语荷小心地回答。
　　“唉，再疼你也疼不了多久了，女儿大了就是人家的人了，下个月你出阁以后，爹娘就是想疼都疼不着了！”楚夫人不无感伤的一句话，听在语荷耳里无异是一道晴天霹雳。
　　“不！这不是真的......”“本来你身子还没养好，提这事太快了点儿，可是闺女大了总有出阁的一天哪。而且聂家堡的堡主......”误把语荷的反应当成是对父母的撒娇，楚老爷并没在意。
　　楚老爷又说了些什么，语荷都没听进去，她只听到，她要嫁了－－嫁人！那是她避之惟恐不及的呀，难道到了古代，还是躲不过吗？不！她要把真相都说出来，不管他们相不相信，再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至于后果，只要不是嫁人，什么她都可以承受！
　　“聂堡主一表人才，家业无数，一定会让你......”楚老爷被语荷突然跪在面前的举动弄怔了。“楚老爷，楚夫人，对不起。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梦心，我的名字叫冷语荷，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难以置信，但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女儿，我......”
　　“你这孩子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楚夫人急忙把语荷扶起来。“不！我说的是真的，我并没有失忆，你们的女儿梦心已经不在了，我只是附在她的身体上的一缕幽魂，我......”语荷紧紧地抓着楚夫人的手，急切地想把整个过程都说明白。“够了，我看你是摔傻了！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关起来！”楚老爷一声大喝，打断了语荷的话。“不！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们相信我！难道你们都没有察觉，我跟以前的楚梦心有多大的不同吗？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她呀！我是不是你们的女儿，难道你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来人哪，把小姐送回房，从今天到出阁那天为止，不准她踏出闺房一步！”“楚老爷、楚夫人，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女儿啊！我......”被四五个老妈子强行拉走的语荷还在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碧湖轩里只剩下楚氏夫妇两人，楚夫人颤巍巍地走到夫君身边。“老爷，她刚才说的......”“别，别说！”楚开明的声调也不禁低沉了许多，肥壮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不管真相如何，她是不是咱们的女儿，为了楚家，她都非嫁不可！”
　　窗外轻轻吹过的秋风拂下一片红叶，预示了语荷无可逃避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