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十八章 琴棋书画有何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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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们下山是有事儿要办，你一个武当的学生，怎么在这儿闲逛啊？”
张无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我太师父教了我一套太极剑法，又非要让我忘光，我这阵子与武当同辈一同参加考试，背考点背惯了，明明心有所悟，却怎么也忘不掉……”
赵敏听了啧啧称奇：“天底下居然有这么难的武功，要是让我学，恐怕是一辈子也学不会。”
周芷若却不以为然：“大道至简，越是精深的武功，就越脱了花俏的招式。自然，也有如桃花岛黄岛主所用那般精妙繁复的武学，但那却又是另一重境界了，不是常人轻易能效仿。”
不说江湖之广大，单说峨眉这一派中，周芷若的武功也排不到第一流，先不说上有宗师郭襄，有恩师灭绝、风陵，就连与她同辈的那些师姐们，也要胜过她不少。灭绝心里知道这班上最小的徒弟其实是最前途无量的，只是武学无法一蹴而就，周芷若如此有天分，就更要稳扎稳打筑下根基，以免为日后修炼留下祸患，然而灭绝怕这小徒弟过分贸进，急于求成，从来没告诉过她这件事，只是时常多指点一二，指望周芷若自己领悟——但周芷若领悟个屁啊，她还以为灭绝给她开小灶是在帮助后进生。
但周芷若毕竟长在峨眉，峨眉是个什么地方？峨眉就是个微缩版的江湖。
郭襄郭校长的武功“博采众家之长”，上一秒她还在用十龙十象功和你正面刚，下一秒她就换了意带缠绵的玉女剑法，说变就变从来不带含糊，毕竟当世第一高手不是和她爹娘有交情，就是和她大哥哥杨过有交情，剩下的那些要么以前抱过她，要么和她是亲戚，再剩下的那些呢，都暗恋她……
一开始进峨眉的时候，周芷若也大惊小怪，她本是汉水船家女，于江湖之事没什么见识，纵使如此，郭校长有些朋友的名字还是能让她惊呼：“哇！这不是那个谁吗！”
不重样地惊呼了一个月之后，周芷若渐渐开始习惯了。到今日，她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峨眉耳濡目染，虽然武功还不到上乘，见识却比同龄人要广博许多，于一些高深武学，不至于全然摸不着头脑，这等眼界，一方面是占了峨眉地利，一方面也有她自己天赋上佳之故。
张无忌偏偏也是这么个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少年人，这会儿听到周芷若谈起这个话题，就兴致勃勃地接了上去：“要我说，人与武学是相辅相成，阴毒之辈，用出来的武功也阴毒，反过来也是如此，要是学了旁门左道的本事，人也容易生出歹意来。”
“……那我这种什么都学的算什么？”
周芷若完全无视了赵敏的问话，冲着张无忌直点头：“是了！要是想像我们郭校长那样博学众家，就要有海纳百川的胸襟，但是当时能如郭校长般潇洒旷达的，能有几人？”
峨眉和武当武学都受九阳真经影响，又都得阴阳并济圆融贯通的道理，所以张无忌和周芷若聊起武学来好像遇到了知己，越谈越深，从招式一路谈到了内功心法，赵敏端着酒杯坐在旁边，忽然觉得自己被他们隔离在了圈子之外。
她只得默默干了这杯酒，安慰自己，你是体验派的，和他们这些理论大佬聊不来。
刚才张无忌和赵敏聊得投机，周芷若插不进话题，这会儿她无意中发现自己和张无忌冷落了赵敏，看赵敏落寞的神情，心里实在是——太爽了！
于是她就接着和张无忌天南地北地聊，等到终于聊腻了武功的时候，周芷若为了让话题延续下去，情急之下抛出了撒手锏：“还记得那次军训的时候我给你买水吗？”
看到张无忌一脸的受宠若惊，周芷若觉得自己可能玩脱了。她迅速地向赵敏投去求救的眼神，赵敏一方面还沉浸在被排斥在外的哀伤中，一方面确实不忍心放着周芷若不管，于是酸溜溜地转移话题给她解围：“你们平时一定挺苦吧，又是学琴棋书画又是学武功的……”
“我们不学琴棋书画啊。”
张无忌的爹号称银钩铁画张五侠，平时在家没少念叨他：“你看看你那个狗爬字！去好好练练！”
然后张无忌就会像现在向赵敏解释一样，没事儿人一样耸耸肩膀：“考试又不考，差不多不就行了。”
“对啊。”赵敏绝望的发现她找的话题一不小心又把周芷若和张无忌弄到同一条阵线上去了，“我们峨眉也不考这个。我们这些走江湖的，学琴棋书画有什么用？没那个雅兴。”
赵敏还是觉得不敢置信，再三确认：“真的都不考？”
要是换个人来问，周芷若肯定立刻背诵灭绝师太语录：“元人暴虐，民不聊生，岂容得这些闲情雅致！这些能拿来驱除鞑虏么！”
但是既然坐在旁边的是蒙古郡主，说这话就有引起斗殴的风险，所以周芷若简单地给出了肯定回答：“你都在峨眉待了这么久了，也知道我们的文化课都在学什么了吧？据我所知，现在考这些的武术学校不多了……古墓派好像还考琴来着？”
周芷若顺手就发了条语音问郭襄：“郭校长，向你请教一件事，古墓派是不是学琴是必修课呀？考不过就不给发文凭？”
郭襄还和风陵坐在茶摊上，和古墓三人组聊着天，顺手就点开了外放，然后大家就看李莫愁的脸色从白到红从红到青，她把拂尘一甩，冷笑道：“师父糊涂啊！”
“师姐。”小龙女扶额，“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提练琴就跟要你命似的……”
“各位，就她，我师妹。”李莫愁指着小龙女，“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拿我当反面教材！我从教室外面经过，就听她在跟学生讲，不好好练琴，以后就像李老师一样拿不到文凭……”
“龙姐姐，现在你是校长了，就给她补一个呗。”
“我现在却不要了！”李莫愁还在愤愤不平地对小龙女发起控诉，“你们知道我的好师妹当年干了什么吗？师父让我弹一百遍梅花三弄，让她在旁边听着，我累死累活地弹了好久，抬头问她，我弹了多少遍了？她居然告诉我，她没数！害得我又从头开始！”
“师父让我坐旁边听着，又没让我数。”
“那，最后呢？”风陵忍不住好奇。
“最后。”小龙女平静地透露了古墓派秘辛，“大概梅花四百多弄之后，师姐砸琴离派出走，不准备要文凭了。”
郭襄把这个跌宕起伏的故事转述给小徒孙周芷若，还不忘进行爱校教育：“我们峨眉就不搞这些幺蛾子，学武功就是学武功。”
赵敏却听得仿佛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太理解她了，我小时候为了练琴这事儿没少挨我爹的打……”
“后来呢？”
“后来我爹单挑打不过我了。”
“……那，你觉得有比学琴更难的吗？”
“有啊。”赵敏恨恨地咬着牙，“学你们的汉语。”
据赵敏所说，小时候的她和她哥哥王保保，对学汉语的态度都是深恶痛绝的，尤其是在汝阳王把家里的每样东西全部贴上汉语名称之后，王保保的抵触情绪直接爆发，朝着汝阳王大喊：“爹！好马喝水不能强按头，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而赵敏当时就是个非常要强的孩子，在听到哥哥的呐喊之后，她紧随其后表态：“我偏要勉强！”
然后她就一头扎进了汉字的海洋，越学越觉得这个难得要命的玩意儿魅力无穷，越学越陶醉，越学越入迷……
听到这里，周芷若终于问出了那个她憋了很久的问题：“你是不是有点……受虐倾向？”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二十八章 琴棋书画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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