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物细无声》莫亦荫

3、3

　　林润
　　两年了，我有时在想，我还在这耗着有用吗，除了更让自己揪心和不舍，还有什么。
　　回过神后，只能无奈地敲键盘，回复徐姐：“我会尽快交稿。”
　　徐姐：你最近状态不对呀！连个表情都不发←_←不会是失恋了吧~
　　我：没恋哪来的失恋。。。
　　徐姐：那一定是你追人失败>△<悲痛欲绝！
　　我：滚粗，我写文了！
　　徐姐：哎呀！☆_☆终于骂人了！正常了！快去写文吧~小徐徐我是小润润的坚实后盾！^v^
　　徐姐是我的编辑，俗称催稿员。虽然催稿很厉害，但是十分关心人。
　　我微微一笑，怔愣半晌，起身推开门，扫了眼客厅，走到旁边的卧室，推开门。
　　这是李仲轩的房间，相比于大多数男性，十分干净整洁。
　　他已经去上班了，走了有一个小时，走之前他就告诉我今天他会加班，不回来吃晚饭。也就是说，我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在李仲轩的房间里待着。
　　我伸手拿起他搭在椅背上的衬衫，放在鼻尖轻闻。他每天都更换衬衫，没时间洗的，他会暂时搭在椅背上。有时候他会发现衬衫被洗了，我会说：“看你忙，没时间洗，我反正也要洗衣服，就顺手拿来洗了。”
　　其实这都是借口。我不过是拿着他的衬衫，闻着他的味道，白日梦而已。我有时会觉得这是在亵渎他，可是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念头。
　　抱着他的衬衫，轻轻躺在他的床上，手伸到自己的下面慢慢揉摸着，闭着眼睛，鼻尖是他的味道，想着他的模样，不一会儿，便呼吸沉重。受不住束缚，解开扣子拉链，将裤子褪到膝盖下面。
　　嘴里情不自禁地呢喃着他的名字：“仲轩……李仲轩……” 手上滑动的速度加快……真愿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咔嗒”“砰”“哒哒哒哒……”
　　身体一僵，脸色唰地白了。
　　——完了。
　　我低着头，不敢看李仲轩的表情，害怕他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飞快地滚下床，提了裤子，从他身边逃窜出去，躲回自己的房间。
　　闭着眼，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声……“砰”一声，大门闭上。
　　——心凉了。
　　沿着房门板滑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前方，想哭，却没有眼泪。
　　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一年多都没被发现的秘密，现在竟这样被发现，我再无脸见他了……他一定心里把我厌恶透了……在他房间里做这么恶心的事……我还是早点离开的好，早点离开的好……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拿了手机和钥匙，出了门。
　　我给赵小可打了电话，约在里斯酒吧。
　　“现在还不到中午，你喝什么酒！”小可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瓶，皱着眉看我。
　　我轻笑：“小可，你真不适合皱眉。”
　　他翻了个白眼。
　　我摸摸鼻子：“王朔什么时候那么慷慨了”
　　小可又翻了个白眼：“朔哥晚上来接我。”皱皱他的鼻子，迟疑地问我，“你怎么了你……小润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失魂落魄的……”
　　我苦笑，伸手拿回酒，仰头猛灌一口，呛得半死。小可急忙拍我的背，帮我缓过来。
　　“咳……”
　　“我被李仲轩撞破了。”
　　“什么”
　　“他知道我喜欢他了。”
　　“……你活该。”
　　这么可爱的男生的嘴巴，竟然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可是，这是事实。
　　我确实活该。是我自己主动贴上去找罪受，自作自受，自讨苦吃，活该自虐，活该伤痛，活该忧郁，活该被发现，活该被厌恶……他就是不喜欢男人能怎样，他就是不喜欢你能怎样，你就是不敢表白能怎样，你就是懦弱能怎样！之前再怎么小心翼翼，之前再怎么好兄弟相处，之前再怎么爱他，又能怎样！现在，一切都成泡沫，一切都会了断，我活该心碎！
　　爱一个人真的真的好难……不过，一切都将结束，我大概也能轻松一些吧……

　　李仲轩
　　我承认，看见林润躺在自己的床上那样一副模样的瞬间，有一丝欣喜和一丝激动，但更多的是震惊和忧伤。
　　我将床被收拾整齐，衬衫搭在椅背上，就像早上离开的时候的样子。取了遗落的文件，出了门。
　　我想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发生，我早上出门后没有再回去过，我没有看见那令人震惊的一幕，什么都没有变，我和林润还是兄弟，我认真的上一天班，晚上我将不回家吃饭而是在公司加班。
　　可是，事实并不是如我意的，林润是不受我操控的，他会变。我也不如我认为的那样控制力强大，我也会变。
　　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心里焦虑又迷茫，在办公室坐到七点半就坐不下去了，于是收拾了东西回家。八点半到的家，发现林润不在，心中的焦虑感更重。我不停地在客厅里踱步。等到十点，林润的电话打来，却是陌生的男声，让我到小区门口接他。
　　我急忙取了钥匙，就跑了下去，一路上很紧张，尽量压着步子不让自己显得过于着急。走到小区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林润，他醉熏熏的的样子，被两个男人扶着靠在车门上。
　　我走近，那个高一些的问我：“你是李仲轩“
　　“是。”
　　两人将林润交给我，我扶过，将他的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低一些的说：“小润喝了一天酒，醉的厉害，刚刚还吐了，好好照顾他。”
　　“恩。谢了，那我先扶他回去了。”
　　“不用谢，我们是他朋友。”高一些的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淡淡一笑，提了提林润的身子，转身往回走。
　　“看来林润不是单相思。”
　　“哎什么意思……你是说！李学长也喜欢小润！”
　　“大概是吧。小可，上车回家了。”
　　“朔~阿朔~快给我说你从哪看出来的朔~“
　　“撒娇没用啊。上车。”
　　“……”
　　“小可，他们俩的事你别插手，什么都别说，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原来他们都知道。
　　身后的声音渐行渐远，我有些恍惚的摇摇脑袋，将林润要滑下的身子往上扶了下，扣紧他的腰身。
　　我将林润扶进了我的卧室放趟在床上，去了鞋袜，盖上被子。站起身，静静的看了林润一会儿，然后转身去卫生间打算摆了毛巾给林润擦擦。
　　正取了他的毛巾放了热水摆着，他就冲了进来扒着马桶吐了起来。我一惊，急忙关了水给他拍起背来：“怎么样好多了么“
　　林润没回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慢慢站起身来，抬头看我，双颊微红，眼睛眯着，目光涣散没有焦距，显然没有清醒。我叹了口气，伸手取过毛巾，捧着他的脸，细细擦着。额头眉眼鼻子嘴唇脸颊耳朵脖颈，林润长的很好看，睫毛很长，眼睛很亮。然后又拿起他的双手，细细擦着。林润的手很白皙，手指修长，指甲粉嫩，一个个被修的很整齐，和他的人一样，很乖巧。
　　他一直很安静，任由我摆弄。我不知道他是真没酒醒，还是趁着醉酒享受着这短暂的温存。
　　我取了他的睡衣给他换上。林润瘦了。和刚见他时相比瘦多了，成天窝在家里的人怎么那么瘦。我皱着眉头想。难道一个人在家没好好吃饭
　　之前的我怕关注林润太多，喜欢他太多最后会伤害到他，因为我深知自己对家和爱的渴望及强烈的占有欲。然而，这又有什么好处呢，我甚至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把林润放躺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我也脱了衣服躺了进去。
　　“李学长“林润迷糊着眼睛看我，突然出声。
　　我侧头看他，讶异了一下，林润很久不叫我学长了。想来这真的喝醉了。
　　“恩。”
　　林润又眯眼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蹭蹭蹭窝进了我的怀里，我顺势一揽，感觉世界瞬间美好。林润的酒品真好。下巴在他的头顶蹭了下，发丝挠过脸颊，痒痒的。
　　心也痒痒。
　　我抬手关了床头灯，亲亲他的发丝，在黑暗里对着一室空气无声的笑。
　　“晚安，林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