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登上校的美国朋友》一只小鱼

9、第八章

　　这样的友谊和海上的合作一直持续了卡尔曼船长自主航行的整个一年半年的时间，直到布兰登上校将要退役的最后一个月。
　　卡洛琳特别和亨利中将计划给布兰登办了一个送别的惊喜排队，那天所有人都喝的比往常更多更醉。
　　“伦敦和我在德文郡的德拉福庄园永远欢迎你们的到访！”布兰登对朋友们说。
　　卡洛琳今晚却反常的有些安静，她除了一开始的热情致辞之后就独自都到了外面没人的露台。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想到以后在海上航行再也没有布兰登的风趣陪伴就已经开始不舍了，望着远方黑色的夜空仿佛又看见了第一次见面时候他军装的红色。

　　“卡尔曼满脸离愁的表情可真不适合你。”亨利中将挤过人群来到卡洛琳旁边，他只觉得里面太热加上他也喝的有点多需要透透气，刚好看到了半靠在露台上的人。
　　“亨利如果是给你送行我一定敲锣打鼓热烈庆贺。”卡洛琳回过头来，但她的眼睛却在透过人群又定在了那位穿着红色皇家军装的上校，她好像特别想要在脑子里刻下他最后的轮廓。
　　“我们还是不是最好的密友了，你真让人伤心。我本来还想等你明年安稳的回到伦敦公司就让你和凯特的事情定下来呢，我甚至写信的时候都帮你旁敲侧击了。而且，而且我也想要你帮我和卡洛琳，就是嗯你懂的。”卡尔曼说。
　　卡洛琳觉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和凯特定什么事情？他有和卡洛琳有什么事？她不记得自己喝的太多啊，还是这里风有点大了。

　　“哎呀，就是明年或者没多久了，伦敦的社交季呀，你怎么都忘了，虽然你是美国人，不过我不在意我想凯特也不会在意的。你倒是好，凯特可是我的亲妹妹，你瞒着我够久我都没有责怪你。”卡尔曼还在说。卡洛琳反应过来了这误会确实埋的够深了，凯特其实是知道她女扮男装出海的事，她有时候确实需要个可靠的女性朋友作掩护，而亨利这种大嘴巴她是一定不能告诉的。

　　“我想你误会了，亨利，我和凯特是很好的朋友，她可是卡洛琳最最亲密的朋友，我待她俩一样如同妹妹。而卡洛琳...”
　　还没等他说完亨利就不高兴了，他真是比派对主人公被灌的酒还多。他嚷嚷着竟然没想到卡尔曼竟是这种人，居然骗了他妹妹。卡洛琳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说太多只能让亨利先镇定，但是后者偏要说个一清二楚，激烈的就快摆出把剑决斗的姿态了。

　　布兰登也发现了这边情绪的不对，他摆脱了一些同僚的敬酒，走了过来幸好两人在露台的角落又有窗纱和柱子挡住了大部分人们的视线。
　　“你俩躲在这里聊什么，不知道要离开的人可是我啊。”
　　“布兰登你来的正好，你最公正你给我评评理。”亨利拉住布兰登。“你今天不说清是躲不过去了卡尔曼，我看你这一年是开了眼界了再也看不上我们英国人了是吧。”
　　卡洛琳对亨利的行为表示强烈的鄙视，她不想过多纠缠这个问题，尤其知道跟醉酒的人说不清但她至少不能让这闹剧搅了布兰登的派对。
　　“亨利，今天的主角是布兰登上校，你这样的行为太不绅士了，请不要把这个问题扩大化等你明天清醒了我再给你解释！”

　　布兰登略知道卡尔曼和亨利妹妹们之间的良好关系是促成他俩密友关系的基础，而这些日子相处卡尔曼从未提起任何一家小姐，也许真的是亨利在臆想了。
　　“亨利，我想是你可能误会了。”布兰登也温和的调解，“你想想凯特从没有明确的给你说，而卡尔曼也没有单独给你妹妹写信或见面，我们三个共事这么久对对方的人品都是深知的，你喝多难免思路不清，我让你手下送你去休息吧。这样吧，你若信任我，等我退役回伦敦一定特意拜访她们，替你这个长兄试探试探怎么样？”
　　布兰登的中肯加上外面凉爽的空气让亨利也不那么热血了，他又喝了些冰凉的苏打水，好像也自知刚有点话多过失了，只好泱泱的说确实自己多喝了两杯破坏了气氛，但这个问题他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不停的瞪着卡洛琳。

　　一等亨利离开，并急忙和上校澄清她真的没有和亨利的妹妹有任何超越朋友兄妹的意思，更没有承诺过任何人。解释着解释着卡洛琳却觉得单独和上校呆在这里的气氛让她有点喘不上气，就像她急于在他面前说明自己没有托付，这种完全是一个小姐才会有的思路，赶紧又停住了。

　　“布兰登，你知道我妹妹也会去伦敦拜访她的好友凯特。”她觉得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以后怕很难再开口，但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等你回到伦敦，若是见到她们还请也带我关照一下她。”
　　“没问题。如果可以我也会邀请她们去我的德拉福做客。当然你们都会受到最热情的欢迎。”布兰登总是彬彬有礼。
　　“是的，谢谢，我已经很期待能够亲眼去看看你德拉福的美景了。还有贝丝，我会一如既往的送她点女孩儿们喜欢的小玩意的。”卡洛琳笑着说。

　　“卡尔曼，这真是，虽然没见过面但你已经在贝丝那里远远超过我的欢迎度了，甚至在给我写的每封信里你的名字都要占据半页纸呢...”
　　“不，请务必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卡洛琳赶忙纠正，她可不想刚结束一场混乱又开启一场新的，这样让布兰登会怎么想她呢。
　　布兰登当然只是打趣。
　　“我认为有你这样的父亲贝丝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卡洛琳坚定的说，“布兰登，我想，不我希望你一定不要让过去的事成为未来的囚禁，如果遇见好的姑娘就不要再犹豫了，你更应该拥有幸福。”卡洛琳苦笑握紧了自己的杯子，为什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是那么的无力和不平静。

　　布兰登摇了摇头，一脸复杂，他很早就认清了，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再得到小姐们的青睐的。
　　“仅仅作为朋友送别的忠告吧。总之希望我回伦敦公司之时能够再续友谊。”卡洛琳不再多说敬了最后一杯酒就离开了，有些说不出意味的单薄背影是她留给布兰登最后离别的印象。

　　至此布兰登上校在海上的军旅生涯也正式结束了，隔日的早晨他背上已经整理好的行囊，最后看了一眼平静的印度洋还有停靠在港口的赫斯伯勒斯号，再见了，他在心中默念，然后踏上了返回德拉福乡间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