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登上校的美国朋友》一只小鱼

2、第一章

　　三月的清晨阳光还未穿透大西洋上的雾气，海风厚重而潮湿。一个名叫约翰的年轻大副站在船舷远眺，这不是他第一次出海但谨慎感却更甚，因为今天的海雾格外厚重这对于商船来说通常不是好现象。他将水手帽像上推了推，拿出伸缩望远镜观察着试图在浓白色的晨雾中消解自己莫名的不安。

　　陆陆续续醒来的水手们都从舱里爬出来，他们和这位严肃的大副打了招呼就赶紧去照看自己的职责。众人眼中的约翰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他的腰间时刻带着一把佩剑，大家都知道他其实对这满船的货物全无职责，反而是作为那位比他小好几岁的副船长的全职贴身保镖。

　　然而有时候事情总发生在你认为它不会发生了的时候。
　　白色的雾气给不了约翰更多的信息，于是他最终从甲板回到船舱为他的副船长准备早餐。还没等他端着餐盘走完过道的一半，伴随着一声火.枪和甲板上重物坠落的声音，船员们高喊着“海盗”“袭击”。
　　身材微胖的船长步伐坚定的走了过来，他声音低沉而行动果决毫无慌。
　　“约翰！留在这里你只管保护好卡洛琳！”
　　“是的，威廉姆斯船长。”

　　显然这位船长在要求他手下最具有杀伤力的大副留在船舱里，因为他口中的卡洛琳，就是约翰在船上唯一的职责这里的副船长。约翰立刻丢掉手里的托盘取而代之那把随身的佩剑。可显然他要保护的人并不认为自己需要保护，副船长的卧室早就已经空荡荡的了。

　　船长高喊着让水手们扔掉货船里的重物甚至大多数能仍的东西，并且挣开全帆亲自掌舵，可是即便如此他们毕竟作为又大又厚的船体怎么能在速度上比过海盗们那些吃水本就很浅的帆船。
　　“父亲！我们需要迎战！”年轻的副船长可不会坐以待毙，反而早就跑上了轮舵台，“他”打扮精炼，虽然看起来娇小瘦弱但是那紧身的夹克还有水手裤和闪着银光的宝剑平添了精明又勇敢的印象。

　　“哦天，你在这里干什么！约翰呢该死的，他应该和你寸步不离！这可不是你该参与的！照我说过的！”威廉姆斯船长对他的副船长大喊，确切的说一般情况下副船长可是用来分担责任的共同应战的。不过让我们重新整理一下眼下的情况，因为这可不是一般情况。

　　我们刚刚还坚定沉稳的船长出现了一丝凌乱，此刻他不仅仅要面对即将袭来的海盗，当然他的经验让他没什么可害怕的，问题就是这副船长，真实身份可是他的唯一子嗣，年轻气盛而是好奇心过盛，别人家的孩子都比吃比穿在贵族学校安安稳稳，他这位可不一般，淑女课程是做到了一个不落但结果却提出：不求像哥伦布一样环游世界但要求在他商船队伍里当个“达尔文”！那所伦敦的学校都教了什么内容！船长觉得自己未老先衰一口气上不来，对你没看错他的副船长和继承人是位货真价实名叫卡洛琳的姑娘，此刻女扮男装举着佩剑嚷嚷着迎战的副船长。他已经后悔当初不该把这姑娘送出美国或者提前让她了解自己在东印度公司的业务，那样就不会让她给自己取名卡尔曼并“混进”他的商船里了。但此刻情况下这些都是白说，他船可毁货可丢，但再没有比自己这位女儿的身家性命更加重要的了。

　　“保镖先生能够自己定位过来，放心。而我可不认为我躲在货舱里能够让那帮臭海盗见识我到的威风剑法！”副船长激动的说，跟着商船出行好多次了，她这回还是第一次遇见海盗。自从军舰巡航以来海盗们的活动骤然减少，她光听那些水手和东印度军队里的人吹嘘一点也不过瘾，这回她也有故事可以讲了。根本顾不上船长父亲的怒吼，卡洛琳拉着绳子站在船舷上，晨雾消散她已经看见后面追着的黑色旗帜了。当然她可不傻，货船重根本不能拼速度一旦追上就是硬战，这些水手即使各个都不是吃素的但也毕竟不是作战的军人。

　　“约翰，把她给我带进去！”船长要顾不上这边的小混乱了。
　　“威廉姆斯船长说的对！卡洛琳这不是儿戏！他们就要从左舷船尾追上来了，到时会毫不犹豫的撞击我们的。”约翰在一片混乱中扯着他的副船长。
　　“容我提醒你约翰，我现在你的卡尔曼副船长，我命令你放开我！我要让父亲放下右舷的铁锚，我们不能等着挨打要先反击，快！”卡洛琳不顾约翰的阻拦跑像船舵指挥。
　　“父亲，放下右舷的铁锚！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约翰！”卡洛琳还在挣扎。
　　“这确实会让他们措手不及的船长。我们有火力强大的厚炮，而且足够能撑到海岸卫队到来。”约翰只好拉着绳子也向后看，最终决定放开他年轻的主子。

　　威廉姆斯船长瞪着眼睛看着两个年轻人。
　　“你蠢到家了，小姐！你俩都是！而且疯了！”
　　一秒钟后他最终下令。
　　“右舷下锚！”
　　约翰作为大副也跳下轮舵台，指挥者船员们抬出大炮填充火药，做好作战准备。

　　随着嘭的一声，巨大的铁锚被抛进了水里，几秒钟后它就稳稳的扎进了深厚的海底，立刻船体迅速向一侧倾斜。
　　“就现在！放舵！”副船长喊着，船长一松手，轮舵自动高速旋转了起来，整个船身便即刻回转，露出了右侧满满的炮筒对着全速过来的海盗船，从船长到所有船员都紧张的摒住了呼吸，就等开火的命令了。
　　一看形式转变，海盗船长也反映迅速，为了避免直接撞击他也立刻向左满转，并下令装炮。一等两船侧板相对，威廉姆斯船长率先抽出佩剑一声令下：
　　“开火！！”
　　“开火！！！”

　　顿时炮火的烟云伴随着碎裂的木头充满了整个水面，剩下的船员们也举着枪向对面的海盗开，至少他们的货船占了先机，三三两两的海盗被打下船掉进海里。
　　当然海盗也不是白当的，他们船舱的火炮虽然不比这边的火力大，但也由于船体逐渐相拼而威力变大，炸出了货船侧板好几个空洞。海盗头在被炮火轰的船上晃晃悠悠抓着绳子一等站稳，立刻抽出腰间的长刀，“水手们！准备格斗！接舷战！”

　　脏兮兮的海盗在数量上有巨大的优势，他们抓起在船板上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和铁钩，在他们头领的高呼中扔过去套索冲向货船。
　　“给我炸掉他们的弹药舱！去把他们的金币和财物都抢过来！”

　　威廉姆斯船长和约翰大副尽量想要把年轻的副船长护在身后，船员们来不及填火药，已经开始了刀剑拼斗。可从上方拽着帆绳荡过来的海盗水手越来越多，船长和大副都被敌人分散各自为战，更无暇顾及他们的卡洛琳。

　　当然卡洛琳自己才不觉得需要人保护，她可不是那些贵族学校里娇弱的只会扇扇子的小姐们，她学过击剑并每天练习3小时剑术，现在可是来自美国拥有船队公司见过战舰的卡尔曼副船长！她那小算盘劈啪响，就快满一年的航程给父亲证明了她的航海指挥技能，下一步计划目标可是拥有一艘自己的独立大船，在被扔进文书工作之前好好享受自由航海，现在正是个表现她能力的机会。

　　“为了赫斯伯勒斯号！”
　　卡洛琳或者说卡尔曼等待晋升的副船长抽出长剑，稳准狠的出招，反正她不是绅士，无论是手臂，腰腹还是眼睛，她左躲右闪接着狠狠刺向所有挡在她和她独立船长目标之间的海盗渣渣们。

　　到处都是炮火硝烟，断裂的木头，破碎的帆布条还有刀剑和人们的叫喊声，很快人多势众的海盗逐渐占了上风，任一个人格斗再好也一拳难敌四手。约翰身上也出现了擦伤，他奋力靠近卡洛琳可也还是没来得及挡住另一个瘦高的海盗举着匕首向着卡洛琳攻击。
　　卡洛琳正举剑对抗她左侧的海盗对新冲过来的瘦子没办法阻挡，她只能抬手护住自己好转身撤剑回击，可疼痛感立刻袭来让卡洛琳一下子没了力气。当啷一声她的剑就掉到了地上，卡洛琳都来不及弯腰，笑的露出恶心黄牙的海盗一脚就把它踢到了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