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贪纪》凊夭

8、第八章 海皇普哲瑞斯

　　“滚出去？现在这是我的身体,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出去？”塞席德薇手下稍稍用力,那长杖眼见着便要朝菲沐刺去。
　　一团凭空而起的火焰瞬间出现将菲沐带向地面。
　　“右手腕,有我的名字。所以,她是我的。”帝栎看向塞席德薇的右手腕,那是十七岁那年,她们互相在手腕上纹下了对方的名字,只是帝栎自爆,现在使用的身体只不过是司南家的秘法所重新创造出来的。
　　塞席德薇注意到帝栎的视线所聚集之处,她举起右手,那里确实有一个“染”字。塞席德薇冷笑,她伸出左手,光明之力凝结成的刀刃被其握住。手起刀落,那一块血肉被她自己亲自削掉。
　　光芒笼罩了右腕,光芒散去后那一块肌肤完好,只是没了那个字。
　　“现在,可不是你的了。况且……”塞席德薇手中长杖裹满了光芒属性结成的火焰,尖端挑衅一般得指着帝栎,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慢极了,仿佛是刻意要帝栎听清楚一般,“名字的主人,真的还在吗？”
　　两种火焰碰撞,分开,再次对上,巨大的战镰在帝栎手中挥舞着仿若鬼神一般,不禁让人想起三年前战场上的人。
　　而光明和黑暗的火焰同时绽放的场景,也有三年未见了。
　　“天使庇护!”
　　巨大的六翼包裹着她挡下那一击,而紧接着袭来的一击则由那个人用身体接下。
　　大戟直接穿透心脏,只一击,灵魂瞬间消散。
　　“岄深!”
　　凄厉的呼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一幕,她的爱人,在那一瞬间死在她面前。
　　高傲的男人笑着,那笑声中带着报复的快意,毕竟男人唯一的爱子刚刚死在她手下。她几近疯魔的攻上,巨大的实力差距阻挡她一次又一次。
　　她毁去自己的身体,将灵魂附在圣格之上,只为夺回那已没有生命气息的身体。
　　可如今……
　　那曾经令她感到温暖的力量已经成为了梦魇,那曾令她感到心安的人,步步紧逼,再回不去往日。
　　在他人看来,帝栎次次出手狠厉至斯,但只有塞席德薇知道,帝栎每次出手都留有余地,避开要害。
　　“你这样又有什么意义？这幅身体于你而言竟如此重要吗？那你就好好看着……”
　　塞席德薇突然收回阻挡在战镰之前的武器,帝栎瞳孔微缩,借着冲力一个转身用镰刀尾部替过镰刃。这时她听见了一个声音,熟悉的……
　　“染……”
　　帝栎动作陡然止住,下一秒便被长杖贯穿了右腹,她向下坠去,随之响起的是塞席德薇狂妄的笑。
　　可那笑声也只在持续了几秒后刹那间停住。
　　塞席德薇怔怔的看着下坠中的帝栎,帝栎那双赤瞳中盛满了她所不懂的哀伤,帝栎用那种眼神看着她,或者,是看着这具身体。
　　爱恋,不至灵魂。
　　帝栎左手捂着右腹,右手向上伸出,白色绷带散开,绷带的那一头在……
　　森白的骨指抓着镰刀,骨架巨大立在塞席德薇身后。镰刀兜头便要砍下,只见帝栎右手食指动了动。
　　“厉鬼审判。”
　　就在那镰刀马上要砍下塞席德薇的头时,一把金色大戟震开了镰刀。
　　帝栎右手向后猛地一扯,战镰飞回手中,帝栎撑着战镰站在地面上,抬头仰望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
　　男人金色长发张扬至斯,眉间赤色宝石闪烁着光芒,妖异的眸子带着一丝恨意看向帝栎,那身蓝色的华服无风而荡。
　　“普哲瑞斯……”
　　“海皇!”艾伊莉刚刚赶到便看见这足以让她震撼的场景,她怎么也没想到海皇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海皇身边的那个女孩,是岄深!
　　“这次不会让你得手了,‘木染’。”普哲瑞斯带着些许爱怜的看向塞席德薇,当年帝栎杀了哈鲁伊便用的“厉鬼审判”一式,他一直在塞席德薇身上留有一丝能量,就是怕塞席德薇在短时间内无法发挥最强大实力,而又在战斗中落于下风,若当年哈鲁伊在时他也这样做了,那么也许哈鲁伊就不会死……
　　“父皇……”塞席德薇松了一口气,她眼神复杂的看向帝栎,当她看见帝栎看向普哲瑞斯时眼底那滔天的恨意时,她一时有些恍然。
　　艾伊莉注意到重伤的帝栎,法杖立刻伸出要给帝栎疗伤。
　　“艾伊莉队长……不要……”菲沐阻挡住了艾伊莉。
　　艾伊莉不解,而元邵则是开口:“为什么不行,那人都重伤了!”
　　菲沐摇头,她略微明白了些,可她不愿向别人说,想必帝栎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可她又不愿让帝栎再受到伤害。
　　“前辈她,就是不行……”
　　菲沐平时少言寡语到了极致,整个卡安索中枢的人都明白只有帝栎才会牵动这个冷漠女孩的心绪,艾伊莉自是了解,心下了然。
　　“小染,没事吧？”
　　帝栎摇头,她冷视着普哲瑞斯。
　　“普哲瑞斯,你,做的不错。你的目的达到了,该让我看见的也看见了。现在,你要做些什么呢？”
　　帝栎知道普哲瑞斯不过是以灵体分身的形式出现在这里,可是即使是一个分身,威力也不容小觑,必要时,她也……
　　“目的达到？不,还远远没有。”普哲瑞斯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只是开始,我不过是为了给你一个预告。我期待着那一天,也想象着等你和我的塞薇站在同等地位之时会是什么样子。杀了你无趣,因为我已经做过一次了。从现在开始,我要让你在你的轮回之中,永远绝望下去。”
　　大戟降下,金色光芒笼罩著这一地域,光芒消失的同时所有的海族也全部消失。
　　整座索利城中再无海族的气息。
　　帝栎身边黑雾散去,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状态。菲沐上前扶住帝栎,艾伊莉关心的围上来。
　　“艾伊莉队长,没事了。统计伤亡人数,我们的任务暂时完成了……”
　　“小染,你的伤……”
　　帝栎摆了摆手,她无需担心自己的伤势,只要心脏不被破坏,再严重的伤口也会在短时间内自愈。
　　“菲沐会照顾我。艾伊莉队长,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艾伊莉原本还想再询问一下那关于塞席德薇的事,可她一联想到此时的帝栎心中一定最为难过,打击也越大,所以她决定住口。
　　她看着帝栎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酸涩。
　　消逝的,真如我们所见那般回归了吗？
　　今晚是满月,塞席德薇游走在小巷之中,海皇有事还需她在这里完成,所以塞席德薇并未像其他海族那般被海皇的空间转移带走,并且她并无海族的气息,所以留下来是最为合适的。
　　“那个人……”不觉间,塞席德薇想起了帝栎。她知道自己身体的原主人是帝栎的爱人,可她没想到,那份感情竟如此强烈。即使灵魂消散在天地之间,这副身体的本能却依然存有。
　　“司南·帝栎。你究竟有没有看到我呢？”
　　这个问题她有答案,可不知为什么,她不想去承认。
　　是因为不甘心吗
　　“好想,毁了她……”
　　海皇已让爱维托去拿回那样东西,等再过几日她便可以恢复自身本应该拥有的最强的力量。
　　塞席德薇,是真正的,大海的子民。
　　“前辈她,怎么样？”
　　艾伊莉替帝栎掩好被子,看着紧紧闭着双眼的帝栎,她轻叹了一口气。
　　“伤口在自愈,不会有事的。菲沐,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扰她休息。”
　　菲沐默默地跟着艾伊莉离开房间,在关上门之时。菲沐回头一瞥看到了帝栎眼角的泪水,心中翻涌着一阵苦涩。
　　“我讨厌她……”
　　艾伊莉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菲沐,她有些不解,问道:“谁？”
　　“岄深。”
　　艾伊莉怔了怔,随后将手覆在菲沐的头上揉了揉。
　　“有些人,有些事,我们都无可奈何。”
　　此刻房间内帝栎睁开双眼,静躺在被下的手握着两块牌子。
　　岄深,或是……
　　塞席德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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