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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〇七章 ...

  •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已经成功的混入了社会这个大染缸,再也看不出来从前身为学生的天真习气,有时候又不觉得我和以前有什么两样,我还是觉得我够天真,也够自我。

      上个项目刚刚结束,我有一段休息期。说是休息期,其实就是不用加班的正常工作日而已。我们公司加班费很高,可我又不是加班狂人,趁着这段时间,修了个凑期假,把我的双休日提出来,想出去玩玩。

      我想带着多情一起去玩,多情却去不了。他是健身教练,手下不少客户都得上他的私教课。他这个工作,是没有假期可言的,要将就着客户的时间,别说晚上往往要上到九点十点,周六周日更是没有一点个人时间。他拒绝了我的出游邀请,于是我抓紧办了手续,去了冰岛玩了两个星期。

      在冰岛那样一个国家里,我感觉我收到了从里到外的洗礼。哈哈,这话说的有点好笑,反正么,在冰岛的时候,我确实动过很多次就此定居在这个国家的想法,像一只猫想过不愁吃穿,只需要遛狗玩鼠作一作耍耍贱,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我还是乖乖的坐了飞机,先去找了我妈,把礼物送她,在她那吃了一顿饭,睡了一觉——顺带一提,一回到我的国家,我就觉得还是家乡好,不是那种“好”,而且冰岛再悠闲舒适,也不如这里让我安心。

      我休息过来才去我自己的房子。怎么说呢,既然我把钥匙给了多情,又是恋爱关系,我就不想把我疲倦难看的样子暴露在他面前。我回到家,打开门,多情还没有回来。我去厨房看了看,那里装了好多看样子刚买回来的蔬菜瓜果和肉,是了,我有告诉他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心里满溢出来了感动。

      家里收拾的很干净,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味道很清新,之前没有闻到。没想到多情虽然肌肉结实,是个健身教练,却意外的有情调。晚上十点多他回来,看到我就给了我一个拥抱。我们翻滚到床上,他吃吃的笑,说:“看,我们是蛋炒饭!”

      “咦,这是什么梗?”

      “以前有个电视剧叫做《翻滚的蛋炒饭》呀,是个偶像剧。”

      “那我来炒炒你好不好,我是蛋,你是饭!”

      我压过去,吻住了他。

      ……

      他身上也有一股香味,但是和家里新出来的那股味道并不相同。我问他,这是最近喜欢上香水了吗?

      他顿时苦着脸,说最近有两个结伴一起来的女同事,都爱喷很浓烈的香水,每次带着她们做私教,特别是之后给她们拉伸肌肉的时候,都不可避免的会沾上,而我也不是第一个问他,是不是最近很喜欢喷香水的人了。

      我哈哈大笑,替他觉得冤。但是突然又想,多情做的这个工作也太不“安全”了。我每次被他做肌肉拉伸的时候,都会不可避免的硬掉,那他给其他男那女女做拉伸的时候,又会是怎么样?而且,我们勾搭上的那么容易,焉知他不会和其他人勾搭上。我不想让自己太过多疑,

      我状若无意的问他:

      “那香水味混上汗水味很难闻吧,你能受得了?”

      于是他便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做出鬼样子给我看。我就信了。

      从冰岛回来后,上司立刻给我压了一堆工作,我又恢复了加班,再也不能天天跑健身房里,大约一个月没有去。有一次下班比较早,我想起我的换洗衣服还放在浴室的柜子里,也不晓得在那样潮湿的环境里会不会发霉,又想着去看看多情,来个突然袭击,于是也没对他说,就直接去了健身房。

      我不知道我会看到什么样的画面。说实话,我神经没那么敏感,代入那种场景想下,其实也没那么难过——恋爱对我来说只是个名字,一种状态,而不是一个形容词,代表某种心情。

      私教室是用玻璃隔开的小隔间,为了宣传效果,并没有隐私可言,再者,都来这健身了,羞涩感就可以被抛掉了,女孩子被教练说腹部赘肉太多光这就十斤肉的时候,都不会生气。

      但这也不意味着,当我看到多情和两个只穿了短背心热裤的女孩子调情的时候,我会无动于衷。

      已经是越距的肢体接触,带有调情的意味了,被煽动起来的荷尔蒙味道,隔着玻璃我都能嗅到。说起来,和那时他握住我那个的时候感觉很像。两个女孩子都在那里娇笑着,至于说什么,隔着玻璃我就听不见了。

      我敲了敲玻璃门,多情和那两个女孩子都抬起头看我。多情对我笑了笑,示意我进去。他态度那样坦然,使我不禁想要怀疑之前所见是否是我的错觉。但是这不会蒙蔽我的感官。

      我没有说什么。我不会闹将起来,也不会把情绪露在表面,更何况,多情丝毫不觉得诧异。我只是对他说,我来拿衣服,顺便来看看,接着就友好的告别。

      回到家,我打开袋子看,里面的衣服和毛巾都有一股霉味,摸上去还很潮湿。我不想洗了,于是直接扔掉,又往袋子里装了一套新的,下次去健身房再捎着去。

      多情这晚上没有来。这没有什么,本来他来的次数就不算多,我只是给了他钥匙,并不是约他同居。

      这个人,是双性恋啊。本来就知道同性恋圈子够乱的,现在再看到多情这个样子我也不觉得意外。我们没有约定过什么,多情也没有说过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只是仍然觉得膈应。我以为我们是在谈恋爱的,而不只是单纯的炮友。

      我本来想什么都不管的,哪怕是个单纯的炮友也行,可是又觉得,一旦我接受了这样的设定,我就再也无法好好谈恋爱了。无法抉择的时候,我喜欢听我妈说说心灵鸡汤。我于是去问她,请她谈谈关于爱情里忠诚和专一的问题。

      我妈是个聪明人,她一听我说这个就明白我遇到了什么问题。

      她不灌我鸡汤了,语气很坚决的对我说:

      “和他谈谈,说能改就再看看,死不悔改的,抓紧分,别让自己难受。”

      我听了她的话。我自己也实在过不去那道埂,我非得谈谈才行。

      而对于我说的内容,多情觉得十分有意思:

      “我以为你混圈已久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意思。不要这样嘛,我也没乱搞过,顶多是调调情,偶尔玩一玩,不如他们过分。”

      “我不是他们。我又不会自暴自弃,也不会因绝望而只享受一时之欢。我想找个长久的,能谈完恋爱谈结婚的男朋友。”我回答道。

      他陷入长久的沉默,然后说:

      “这么说,你已经对你家里出柜咯?”

      “是啊,我妈知道,她很理解我。”我难掩骄傲,却刺激了他。

      多情冷笑一声,“呵呵,你倒是很幸运呢,那又何苦找我,我哪里写着良家男子的标签吗?能在健身房一勾搭就勾搭上的男人,你也敢在他身上奢求爱情?”

      “我只是想试试看。试不成功,也不会失望。同性恋是不会改变的性向,哪怕我七老八十,做不了了,我也有谈恋爱的权利。”

      多情把我的钥匙甩到我身上,说:

      “那我真后悔我没在更天真的时候遇到你。钥匙还给你,下次想谈你的‘恋爱’时,记得擦亮眼睛,别在不合适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我沉着的看着他,也不接过钥匙:

      “不试试看又怎么能知道合不合适呢?既然你知道了我的想法,你愿不愿意和我试一下呢?”

      “免了,我已经过了那个有耐心有信任的时候了。”

      多情扬长而去。我把钥匙放到玄关上。我若是还能遇见一个心动的人,我还会把钥匙给他,哪怕我还会收回这把钥匙很多次。

      后来我再去这个健身房,偶尔就能看到多情和旁人调情说笑,有的时候洗澡出来的时候晚了,就能看到多情跟着或男或女的搂着走出去。我没有再和他说过话,他也只当我不存在。我的卡快到期的时候,多情也在这里消失了几个星期。我随意的问前台,前台说,多情回老家了,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估计他是回去结婚了吧。是双性恋,总比是纯gay好。我只为那个会是他妻子的女孩儿感到惋惜,真希望她收获的是一个忠诚的婚姻。

      每多一个不敢说出真相的gay,就会多一个被瞒在鼓里的牺牲品。我不是女权卫士,我只是瞧不起那些只觉得对不起父母,却不觉得对不起他们妻子的男人。

      而我,仍将继续追求恋爱。他愿意,我就担负起责任。他不愿意,我们就好聚好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〇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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