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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三章 背后的真相(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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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怎么知道自己就是跳舞的房子的?难道脸上写满了字吗?杜雨洁呆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你就是三点聆屋!你是这里的老板?”
“呵呵,我没有猜错。跳舞的房子果然是位美女啊!”男人有点调侃,但眼神中却是坦荡荡地开阔。他一边说着,手里合上笔记本,转过身去,“等一下,蛋炒饭就过来!”
“那,我先过去咯。”杜雨洁看到背过去的男人似乎点了点头,便乐滋滋地回到位子上,把袁心笛看得一愣愣的。从来没有想到厨房里面的男人也能如此潇洒,杜雨洁也忘记了解释和他聊天的那个“跳舞的房子”和他现在面对的这个“跳舞的房子”其实是两个人。其实以前如果有男生说杜雨洁是美女什么的话,她肯定会火大,这次她却乐滋滋地享受这个赞扬。
不一会儿,这“三点聆屋”便把那盆传说中蛋炒饭端了上来。三个年轻人相视一笑,自我介绍起来。原来“三点聆屋”的真名叫作威廉,刚刚毕业,少许混血,难怪如此帅气。店是他家里出钱开的,从理念到装潢都是威廉一个人搞得,所以算是个小老板。
这里本来是咖啡店,不过因为在学校附近,所以也提供一些套餐服务,——只不过没有卖蛋炒饭这一项。难怪威廉想出这么一招来认出谁是跳舞的房子了。
听罢威廉的介绍,袁心笛三言两语也把杜雨洁和自己的关系解释清楚,惹得威廉大叫受骗上当,但是眼神中倒是对杜雨洁颇有好感。
表面上看也许威廉比较冷酷,但实际上他倒是很开朗的一个人,不一会儿杜雨洁也和他混熟了,开起了玩笑,一时间好不热闹。
聊了很久,兴许是这里的气氛过于让人放松,杜雨洁积攒已久的疲劳终于席卷而来,她傻傻地眨着干涩的眼睛,看着威廉的脸,终于摇摇晃晃地一头栽倒在面前的蛋炒饭里,急得威廉连忙把她抢救出来,差点要做人工呼吸,——又是一个笑话。
大家一阵大笑,总算片刻驱散了杜雨洁的困意,又聊到她最近“见鬼”的事情:从那车祸开始,到隔壁女生摔下床,然后是见到程华,又是做梦梦到奇怪的村庄的事情。就当是讲故事一样统统告诉了威廉。
听得威廉时而担忧,时而紧张,仿佛杜雨洁每一刻安危都牵动他的心。袁心笛的评价依然是杜雨洁最近太过紧张,所以产生的幻觉。但威廉似乎认为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注意安全。”威廉温柔地笑着。说实话他的脸不适合这种柔和的表情,但是看着就让人喜欢。他托着下巴缓缓地说:“有人证明过,那些幽灵都只能有一个看见那么就是幻觉。我也希望你能把他们当作幻觉,这样心里会比较好受。可是我觉得巧合太多了。唉,总之没有知道真相前,除了让你小心一些,真的没有其它可以做的事情了。”
“谢谢。”杜雨洁颇为脸红地接受了威廉的这番劝导。
临时想起来什么,威廉补充道:“对了,附近虽然没有庙,倒是有个庵堂,你可以去看看。”
听威廉这么关心,杜雨洁傻笑连连。袁心笛似乎也看出了面前两个人的暧昧之意,掩着面偷笑。倒是当时人还乐在其中,似乎这场原本的网友聚会最终演变成为杜雨洁和威廉的二人世界。
直到八点多她们才回去,威廉在门口还招呼她们再去玩。路上袁心笛不忘嘲弄杜雨洁一番,哪里料到她一点也不否认:“是啊!我就是喜欢威廉。完全就是我的style。”
难得见到花痴状态的杜雨洁,袁心笛啧着嘴摇着头离开她一段距离。
寝室里面,封铃在看小说,梅若云则躺在床上看八卦杂志。一进门,杜雨洁丢下众人,往卫生间跑:“多的水借给我。我洗个头啊!”
“她怎么了?”梅若云探过头问。
袁心笛立即汇报情况:“刚才这家伙把脑袋‘种’到蛋炒饭里去了。”这个时间浴室早关了,总不见得顶着个蛋炒饭味道的头睡觉吧,——别忘了刚才因为太困,杜雨洁倒在蛋炒饭。
三个女人一台戏,袁心笛接着又把那英俊的店主人威廉王子和灰姑娘杜雨洁的“情意绵绵”好好地描述了一番,乐得寝室里面叽叽喳喳。
虽然知道外面在八卦自己和威廉,杜雨洁却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对着卫生间水斗前的镜子傻笑。
她们住的这个寝室楼虽然号称全校第二优质的房型,每一间寝室都有自己的卫生间,但是配备了那种有莲蓬头浴室,却没有热水,使女生们一致引以为恨。又不是男生,所以女生在寝室里为了洗头,还是只能接了热水到面盆里面,洗一遍换一次水,——这样虽然麻烦,但既然没有浴室,那就只好委屈一下了。
卫生间的头顶上安装的是最老式的白炽灯,黯淡的黄色光线照下来,大镜子里杜雨洁的脸色变成桔黄色的,脸上的线条形成强烈对比,多了点妖媚的姿色。她本不丑,此刻在团团的暧昧灯光中似乎成了网络自拍照的主角。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杜雨洁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埋进水盆里。一头引以为傲的长发立即扑满整个盆子,蜿蜒在水中。只是大概掺了太多冷水,所以有点麻麻的。
女生洗头没有男生那么方便,擦了肥皂就可以,还要用洗发露护发乳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头发都浸湿后,杜雨洁手在边上摸了瓶子往头上倒,却不慎把水溅到了眼睛里,好辣!她措手不及,手在脸盆里捞毛巾。正在一边挤干毛巾的时候,突然之间感觉有些异常。她觉得谁在拉扯自己的头发,——而那股力道来自面盆里。
杜雨洁还闭着眼,一手捏着湿嗒嗒的毛巾,一手撑着水斗。虽然她闭着眼睛,却知道在狭小的大概只有两平方米的卫生间里面不可能有另一个人存在!
她的左手边是小浴室,浴室是个隔间,在隔间和水斗之间断然占不下一个人;右手边则是蹲位;前面对着一面镜子,后面就是卫生间的门。
从刚才开始卫生间里就只有一个人,如果有人要进来她整个人也堵住了入口。到底是什么拉住了她的头发?而且是自水中……她勉强用地抬头,头皮被那动作弄痛了。
杜雨洁有些害怕:“是谁!”自己的声音仿佛被人处理过一样沉闷而缺少生气,阴冷的不似平时的声音而是出自其他人的嘴巴。
没有人回答。沉默中,水的温度以惊人的速度在降低,杜雨洁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人下了定身咒一样,她几乎就要扯开嗓门喊叫了。在那冲动爆发之前,她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被人掐住一样,只能发出咝咝的声音了。
那种被隔离的感觉越来越强,耳边却依然传来外面室友的笑声,闷闷得恍如隔世。
救我!救救我!头发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在头顶牵牵连连地游动着,和蚯蚓似的。杜雨洁此刻已经说不清是恶心还是害怕了,也不再管那辣辣的眼睛,放开毛巾,两手撑着水斗,突然使起了蛮力,妄图挣脱那股牵引着自己头的力量。
好痛,头皮似乎要被掀下来一样。那股力量也越来越强。终于“唔”闷哼一声,杜雨洁的头被那力量往水盆里面拉去。因为完全没有准备,她狠狠地呛了一口,比起那股嘴巴里面怪味道,胸口仿佛火烧一样的疼痛,耳朵里面充满了水,好难受。
她不会游泳,此刻就像进入了怪圈:刚才分明只是在一个面盆里面洗头,此刻头却被整个儿拉进了水里,而且看样子这面盆的水还很“深”,——她没有撞到任何硬物,只是泡在水里的感觉。手滑在水斗里无措的挣扎着,——镜子里面的杜雨洁仿佛是一个脑袋被人夺走的怪物一样张牙舞爪。
肺里面的疼折磨着喉咙,杜雨洁终于再也没有忍住咳嗽,猛地吞了两三口水,刚才一直闭着的眼睛也勉强睁了开来。却在一瞬间有一种被冰冻的寒冷流过全身,眼前的景象足以让她几日睡不好。那深深水色下,由自己头顶的发牵连的另一方,竟然是另一张脸!
这张脸离自己的脸仅有一两厘米,在水中韵动的波纹和这么近的距离根本看不清脸的样貌,而且因为贴得太紧反而连周围是什么样子也看不见。近若咫尺,那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从鼻子尖上传回来的恐怖感一直爬升至脖子口。只觉得这张脸不属于人类,早已破碎成块张,仿佛一张陈旧的水粉画,因为流失水份而龟裂。水声沉闷地在耳边鼓浪,到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