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日迷情（gl）》斗酒津亭

3、第三章

　　关于苹果的争论以阿右用阿左的钱从售货的乘务那重新买了两个新鲜的苹果告终。

　　看着对面的女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双手捧着苹果小口小口的啃，阿右有些心酸，“我不是每月都从邮局寄钱给你吗？加起来也该有五六万了，你怎么连个破苹果蛋蛋都没吃过？”

　　“昂？你给的钱我全给村长了。我有手有脚干嘛要你给钱？”阿左咬着苹果的果皮，惊奇地看着阿右，“这果子的皮儿是脆的！”

　　“嗯……新鲜的苹果一般皮儿都是脆的。”等着阿左吃完手上的苹果，阿右一手拉着阿左的手，一手拿过阿左的钱包，带着阿左找到了乘务，补了一张在她旁边的卧铺票。

　　而后两人一起到卧铺的车厢里放好行礼。

　　“阿右，原来火车上还能躺着？”阿左看着三对三排着的卧铺，脸上闪着红光。

　　“能啊！还有泡面管饱！”阿右把阿左的行李踢到下铺的下面，“不过我们今天不吃这个。”

　　“那吃什么？”阿左想不出比泡面更好吃的东西。

　　“跟我去餐车。”阿右踩着她的细高跟，提溜着小钱包，带着阿左朝着另一个车厢走。

　　“那是不是会很贵？”

　　“怕什么？”

　　紫菜蛋花汤，宫保鸡丁，麻婆豆腐。随意点上几个家常菜，阿右仄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阿左狼吞虎咽。

　　“几天没吃了？”阿右看了看四周只有她这么一张桌子，微微地松了口气。

　　“两天。”阿左挖了一大勺麻婆豆腐递到阿右嘴边，“喏，你最喜欢吃的。”

　　那是曾经。为了省着脸上长痘，她已经很久没碰过刺激的食物了。

　　阿右看着阿左的眼睛，叹了一口气，抢着在她收手之前把勺子含在了嘴里。

　　嗯，火车上厨子的手艺不错。

　　阿右弯着眉，把空空的勺子吐出来，“味道不错！”

　　“真的么？嘿嘿。那等阿右跟我回家了，我就学着给阿右做。”阿左看着阿右的模样，伸手摸了摸阿右的头顶，“看你出来这么多年都瘦了。”

　　“呵呵呵……”回家？阿右忍回眼眶里突然涌出的泪，“城里人喜欢的瘦一点的。”

　　“那你以后都不回村里了么？你的钱村长都用来盖学校了，现在就差老师！以后我们村也会有大学生！你当老师的梦想也能实现了！阿右，你真的不打算看一眼？”阿左听着阿右没有回去的打算，随即把勺子扔下，捂住阿右的手，“我知道你现在看不上我了，我妈说了，外面的世界太大，一般人出去都糊了眼睛。阿右你比我漂亮，比我年轻，比我聪明，你以后可能能嫁个城里人。但我还是想说，我于小慧喜欢你，像喜欢大海一样喜欢你。你走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会回来了，等了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过了今年，我都23了。咱们村，一般十六七八就嫁了，婚姻法什么的，在咱们那又算不得什……”

　　“阿左……”阿右看着阿左情绪激动的的样子，反而冷静了下来，“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我们好聚好散。邻村的陈富贵一直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我喜欢你，不喜欢什么陈富贵阿！”阿左对着阿右的眼睛，“你说，我要是不喜欢你，我干啥要千里迢迢爬山赶这么趟破火车？”

　　“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趟车上？”阿右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么个问题。

　　“你用的是我身份证。”阿左从怀里掏出一张写着‘赵高妮’的身份证放到桌上，“高妮，你为什么过年还要到处跑？你不知道大家都等着你回家过年嘞！”

　　“大家有谁？”阿右看了一眼桌上的身份证，低下头。早些年她出门打工不够年龄，拿着阿左的身份证出了门。她的真名是‘赵高妮’，‘于小慧’的阿左的名字。

　　“大家有二黑，小白，三丑……”阿左认真的掰着手指头。

　　“够了……没有人么？”阿右皱了皱眉，阿左数些动物有什么意思！

　　“有啊！”阿左见阿右眉头拧起来了，立即憨笑着，“我不就是人么！”

　　“呵呵……”阿右看着阿左的笑脸，随即跟着笑了笑。

　　也许是阿左太憨，或者太傻——从见面到吃完饭，她从来没问过自己要去哪。

　　阿右笑着等着阿左吃完饭，而后跟在她身后回到卧铺上，乖乖在自己床铺睡好。

　　似乎回到了初中那些年？阿右看着时间慢慢的溜走，直到车厢里熄了灯，直到天再亮，直到餐车再次从她身边走过，她下了一个决定，她要带着阿左在下一个站提前下车，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下定了主意，阿右从餐车上买了两个单价二十的盒饭摆在自己的床铺上，像读书时那样，一边捧着盒饭慢慢吃，一边等着阿左睁眼。

　　“米饭？”阿左醒来习惯性地看了看右侧，阿右正用着筷子倒米饭。

　　“不喜欢吃就给我呗。”阿左习惯性的伸手拿过阿右身边的另一个盒饭，揭开盖子，抹掉一次性筷子上的塑料袋。

　　“不嫌弃？”

　　“嫌弃啥？”阿左把饭盒里的肉全都夹到阿右那边，又从阿右手里拿过她的饭盒，把米饭全都倒在自己的饭盒里。

　　“不给我吃？”阿右笑着打趣道。

　　“怎么会？”阿左娴熟的把自己盒饭里的米饭翻过来，把热的移到阿右的碗里，“天冷，热的软些。”

　　“你不是不喜欢吃芹菜么？”阿右看着阿左一饭盒的芹菜，不情不愿地接过自己那一饭盒的肉。

　　“遇见你以后就喜欢了……”阿左笑嘻嘻地夹着芹菜咬的咯嘣咯嘣响。

　　“不喜欢就别吃了……”阿右低头夹起一块肉，移回到阿左饭盒里，“我吃不了这么多。”